铁火权舆 第182章 穆鲁斯大胜

伊特鲁的深冬，寒风刮过被战火蹂躏得千疮百孔的原野。

炎思衡采用“坚壁清野”的计策，虽然残酷，却也暂时遏制了客蒙“清剿支队”的肆虐，但更给这片本就萧瑟的土地留下了更多的满目疮痍。

焦黑的村镇废墟，被填埋破坏的水井，荒芜的田野……这一切，都像是一道道无声的伤疤，刻在每个伊特鲁幸存者的心上。

同时，客蒙采用的“连坐”与屠杀，非但没有达到预期的恐吓效果，反而更激起了伊特鲁居民的愤怒与仇视。

那些被强行迁徙、失去家园的平民，那些亲友惨死在魔族及其走狗屠刀下的幸存者，他们的恐惧，在绝望的谷底，悄然转化为了更加炽烈、更加不顾一切的愤怒。

当北晋的募兵官再次于穆鲁斯及周边尚存的据点发出号召时，响应者远超过去。他们不再是麻木观望的普通人，而是眼睛通红、咬着牙、攥着简陋武器的复仇者。

或许他们训练不足，或许他们装备低劣，但那股与魔族及其爪牙不共戴天的血性，却让负责整训的北晋军官都为之动容。

炎思衡看着那些踊跃报名、眼神中燃烧着仇恨火焰的伊特鲁青壮，深知这片土地的反抗意志，已被彻底点燃。

但是，战争的天平，并不会仅仅因为民心的向背而瞬间逆转。

客蒙麾下，终究是十一万大军，其中更包括五万魔族雷暴军团的绝对主力。

这些来自暗影大陆的战士，个体战力强悍，装备精良，战斗意志顽强，远非人类普通军队可比。加洛林和皮亚斯特的仆从军，或许在战斗意志上有所欠缺，但在魔族督战队的威慑和客蒙的强令下，同样展现出了不容小觑的战斗力，他们刻在骨子里的凶狠与贪婪也被激发出来。

凭借着绝对的实力碾压，客蒙的大军，即使被北晋的小分队不停骚扰，却依旧像是坚定前行的巨人，一步步坚定不移地，向着伊特鲁的心脏——穆鲁斯，推进而来。

沿途，高孝伏和韦叔宽指挥的北晋精锐，依托残破的城镇和有利地形，进行了层层阻击，每一处都让魔族大军付出了血的代价，无数北晋士兵和伊特鲁义勇，用生命和鲜血拖延着敌人的脚步。

但数量上的的差距是客观的。

阻击部队在给予敌军重大杀伤后，不得不一次次后撤，最终，全部收缩回了穆鲁斯城。

当客蒙那铺天盖地的旌旗，最终出现在穆鲁斯城下，将那黑色的死亡阴影笼罩住这座橄榄与葡萄酒之都时，伊特鲁之战，终于迎来了最终的篇章。

……

新历118年的岁末，天色阴沉，云层低低地压着穆鲁斯的城墙。

城下，是望不到边际的魔族连营。

黑色的魔族战旗与加洛林的战旗旗，皮亚斯特的战旗，在寒风中狂舞，散发出冲天的煞气。

城头之上，北晋的“战旗与无数临时赶制出来的伊特鲁义勇旗帜并肩而立，猎猎作响。

城墙后，是一张张或坚毅、或紧张、或充满了仇恨的面孔。

有身经百战、甲胄染尘的北晋老兵，也有刚刚拿起武器、手臂还在微微发抖的伊特鲁民兵。

炎思衡立于城楼最高处，甲胄在阴沉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城下那令人窒息的敌军海洋，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高孝伏、韦叔宽、庞令明等将领肃立其身后，人人面色凝重，却也战意昂然。

“终于……来了。”炎思衡轻声自语。

客蒙没有进行任何劝降，也没有过多的阵前叫嚣。对于骄傲的魔族大将而言，攻破这座城池，碾碎里面所有敢于反抗的蝼蚁，便是唯一的选择。

“进攻！”客蒙骑在一头格外雄壮的地行龙背上，位于中军，手中镶嵌着魔晶的战刀向前狠狠一挥！

“呜——呜呜呜——！”

魔族进攻的号角，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骤然敲响！

黑色的潮水，瞬间沸腾！

首先涌上的，依旧是加洛林和皮亚斯特的军队。

他们扛着密密麻麻的云梯，在身后魔族督战队的驱赶下，发出杂乱的呐喊，向着城墙发起了第一波冲击。

这是消耗，是试探，也是用人类鲜血，来软化守军的防御。

“火枪手！预备——放！”城墙上，庞令明冷静的声音响起。

嗡——！

数千枚弹丸，在空中划出死亡的弧线，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噗嗤！噗嗤！

弹丸入肉的声音密集响起，冲在最前方的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倒下，惨叫声瞬间撕裂了空气。但后面的人依旧被驱赶着，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前冲。

“滚木！礌石！”军官声嘶力竭地怒吼。

沉重的滚木和边缘锋利的礌石沿着城墙轰隆隆砸落，将试图架设云梯的敌军连人带梯子砸得粉碎！

沸腾的金汁混合着毒药从城头泼下，粘稠的液体粘附在皮甲和皮肤上，瞬间冒起白烟，带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嚎和皮肉烧焦的恶臭。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残酷的消耗阶段。

加洛林和皮亚斯特的攻势受挫，客蒙没有丝毫犹豫，真正的王牌——雷暴军团的魔族士兵，投入了战场！

这些身披重甲、普遍身高超过两米的魔族战士，迈着沉重的步伐，如同移动的铁塔，开始向城墙推进。

他们不像仆从军那样杂乱冲锋，而是保持着相对严密的阵型，用巨大的盾牌护住要害，顶着守军的箭矢和滚石，沉稳而坚定地靠近城墙。

他们的力量远超人类，投掷出的短矛带着凄厉的破空声，能轻易穿透守军的盾牌和胸甲！他们挥舞着造型狰狞的战斧和连枷，每一次砸击都势大力沉，守军仓促架起的盾墙在他们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瞄准魔族！重点招呼！”高孝伏挥舞着一柄门板似的巨斧，亲自镇守一段压力最大的城墙。

一名魔族十夫长咆哮着，用战斧劈飞了两名试图阻挡他的北晋士兵，绿色的魔血和红色的鲜血溅了他一脸，更显狰狞。他目光锁定了高孝伏，显然看出了这是此处的守军核心。

“人类强者？来得好！”魔族十夫长发出兴奋的低吼，大步冲来。

“来你姥姥！”高孝伏毫无惧色，反而主动迎上，巨斧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气势，横扫而出！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四溅！

高孝伏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斧柄，但他硬是咬着牙，半步未退！

那魔族十夫长也是身躯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这个人类的力量如此强横。

“陷阵营！随我杀！”高孝伏怒吼，身后同样悍勇的陷阵营士兵一拥而上，与冲上来的其他魔族士兵绞杀在一起。

这里的战斗瞬间白热化，每一秒都有人倒下，鲜血很快染红了这段城墙。

与此同时，伊特鲁民兵们也爆发出了令人侧目的勇气。

或许他们的武技生疏，或许他们的配合稚嫩，但当他们面对那些毁坏他们家园、屠戮他们亲人的魔族和叛徒时，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仇恨，化作了不顾一切的疯狂。

一个年轻的伊特鲁小伙子，看着身边的老乡被一名皮亚斯特士兵用长矛刺穿，他眼睛瞬间红了，嚎叫着扑了上去，根本不管对方刺来的长矛，用牙齿狠狠咬住了对方的脖颈，两人一起滚下城墙。

一名失去了所有亲人的伊特鲁少年，躲在垛口后，用颤抖的手举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一个刚刚爬上城头的加洛林士兵的后脑。那士兵惨叫一声跌落，他则瘫软在地，失声痛哭，随即又被军官拉起，塞给他一捆箭矢……

仇恨，让懦夫变成勇士，让平民变成战士。

穆鲁斯的城墙，因为这份血性的注入，而变得更加难以逾越。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中午，又从中午鏖战至黄昏。

城墙上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渠。

破损的旗帜在硝烟中无力地飘动，伤兵的呻吟与垂死的哀嚎交织，构成一曲无比惨烈的战争交响。

魔族大军如同不知疲倦的潮水，一波退去，一波又至。

雷暴军团的强悍，加洛林、皮亚斯特士兵在督战队威逼下的勇猛，都给守军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和伤亡。

北晋士兵依靠着精良的装备、坚韧的意志和默契的配合苦苦支撑，伊特鲁民兵则用血肉之躯和满腔仇恨，填补着每一个缺口。

夕阳的余晖，如同鲜血般泼洒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将一切都染成了凄厉的红色。

按照常理，激战一天，双方都已筋疲力尽，此时鸣金收兵，各自休整，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城头之上，许多守军士兵几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靠着城墙大口喘息，抓紧这短暂的时间恢复体力。

但是，魔族的大营内，客蒙看着那座依旧屹立、却仿佛摇摇欲坠的城池，眼中却闪过一丝不耐烦和决绝的凶光。

“传令！点燃火把，准备夜战！今晚，必须踏平穆鲁斯！”客蒙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大人！”他身旁的一名魔族师团长忍不住劝谏，“我军激战一天，将士疲惫，守军抵抗意志坚决，穆鲁斯城防更是是不弱，是否暂缓……”

“缓？”客蒙猛地打断他，紫色的眼眸中燃烧着烦躁与傲慢，“本将在伊特鲁这片烂泥塘里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卢库鲁斯大人只给了我们半个月的时间，你看看现在时间还剩多少？！区区一个穆鲁斯，区区几万人类残兵，难道还要再耗上几天吗？”

他环视左右，语气森然：“我意已决！夜战！一鼓作气，碾碎他们！谁敢再言缓攻，军法处置！”

命令下达，魔族大军中虽然有些许骚动，但在客蒙的积威和魔族严酷的军法下，还是迅速执行起来。

无数火把被点燃，如同繁星落地，将穆鲁斯城下照得亮如白昼，却也更加清晰地映照出那片尸山血海的惨状。

城头上，炎思衡看着城外骤然亮起的无数火把，听着敌军阵营中传来的加紧备战的喧嚣，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冽到极致的弧度。

“终于……等不及了。”他低声自语，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他太了解客蒙这种魔族将领的心态了。

骄傲，自负，急于求成，视人类为蝼蚁，绝不容忍任何形式的“拖延”。

白天的鏖战未能破城，已然刺痛了他的自尊，他绝不会允许战事拖延到第二天。

而这份急于求成，必然会导致疏漏。

就在魔族大军忙着为夜战做准备，阵型调整，部分部队轮换进食，注意力都集中在正面城墙之时——

“轰隆隆——！”

如同闷雷滚过大地，一股令人心悸的震动，从魔族大军的侧翼传来！

所有魔族士兵，包括客蒙本人，都下意识地侧头望去。

只见在夕阳最后一丝余晖与初升火把光芒的交界处，一支庞大的骑兵部队，如同从地狱中冲出的幽灵，撕裂了暮色，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魔族军队毫无防备的侧翼，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为首一将，身披北晋制式将领铠甲，手持长枪，赫然正是本应远在奥利韦托的——斛明月！

“北晋斛明月在此！魔族崽子，受死！”斛明月的声音炸响在战场上空！

他身后，是一万余名骑兵！其中既有北晋游骑兵的骨干，更多的是在奥利韦托及周边区域紧急征募、训练的伊特鲁轻骑兵！

他们或许马术不够精湛，配合不够完美，但此刻，在斛明月的率领下，在复仇怒火的驱使下，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冲击力！

万马奔腾，蹄声如雷！锋利的马刀在火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芒，如同死亡浪潮的边缘！

“侧翼！敌袭！是骑兵！”魔族军官惊恐的嘶吼声瞬间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

太快了！太突然了！

魔族大军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正面的穆鲁斯城墙，侧翼的警戒因为白天的激战和即将开始的夜战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松懈。

斛明月这一万骑兵，如同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入了魔族大军最柔软、最没有防备的肋部！

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骑兵冲锋带来的恐怖动能，瞬间就将魔族侧翼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马刀挥舞，长枪突刺，来不及结阵的魔族士兵和仆从军如同稻草般被成片砍倒、踏碎！

恐慌如同瘟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魔族大军中蔓延！

“稳住！结阵！长枪兵上前！”客蒙又惊又怒，声嘶力竭地试图稳住局势。

但混乱已经造成，侧翼的崩溃如同多米诺骨牌，开始冲击中军和前沿的阵脚。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

穆鲁斯那沉重的城门，在刺耳的嘎吱声中，被缓缓推开！

早已在门后养精蓄锐多时的北晋主力，在炎思衡的亲自率领下，汹涌杀出！

“将士们！决战之时已到！随我——杀！”炎思衡一马当先，手中长剑指向混乱的魔族中军，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战场！

“杀——！”

憋屈了一天的守军，此刻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高孝伏、韦叔宽、庞令明等将领如同猛虎下山，率领着北晋精锐和伊特鲁的民兵，紧随炎思衡，狠狠撞入了因侧翼遇袭而陷入混乱的魔族军阵！

内外夹击！中心开花！

这一刻，攻守之势瞬间逆转！

斛明月的骑兵在侧翼疯狂搅动，撕裂阵型，制造恐慌；炎思衡率领的主力从正面悍然出击，直插敌军心脏！

魔族大军首尾不能相顾，指挥系统濒临崩溃，士兵们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茫然无措，各自为战。

战场，彻底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与溃败！

雷暴军团的魔族士兵确实强悍，即便在如此劣势下，他们依旧三五成群，背靠背进行着顽强的抵抗，往往需要数倍甚至十倍的北晋士兵付出生命才能将其歼灭。但个体的勇武，在整体的崩溃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加洛林和皮亚斯特的军队更是兵败如山倒，他们本就士气不高，此刻见大势已去，纷纷丢盔弃甲，哭喊着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客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十一万大军在短短时间内土崩瓦解，那骄傲的心如同被狠狠踩碎。

他试图组织亲卫队进行反冲锋，试图挽回败局，但一切都太晚了。

炎思衡的目光，早已锁定了他这位魔族主将。

“客蒙！你的首级，我收下了！”炎思衡催动战马，如同离弦之箭，直取客蒙中军！

高孝伏、韦叔宽如同两把尖刀，护在炎思衡左右，所过之处，魔族亲卫如同波开浪裂，无人能挡其一合！

客蒙看着那个在万军之中、如同战神般向自己冲来的玄甲身影，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魔族贵族那根深蒂固的傲慢与不甘。

“炎思衡！我与你……”他举起战刀，还想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然而，炎思衡根本没有给他废话的机会。

剑光如虹，一闪而逝！

客蒙带着惊怒与难以置信表情的头颅，冲天而起！绿色的魔血如同喷泉般从脖颈处汹涌而出，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

“主将已死！降者不杀！”炎思衡用长剑挑起客蒙的头颅，声震四野！

主帅被杀，成为了压垮魔族大军抵抗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残余的魔族士兵彻底失去了战意，开始不顾一切地溃逃。北晋军队和伊特鲁义勇则士气大振，展开了疯狂的追击。

炎思衡根本没有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

“追！除恶务尽！”他冷声下令。

这场追击，从黄昏持续到深夜，又从深夜蔓延至第二天黎明。

十一万魔族大军，彻底烟消云散。

五万雷暴军团魔族精锐，最终逃出生天的，不足两万，且大多建制被打散，狼狈不堪。

加洛林第一军团和皮亚斯特第一军团，合计六万仆从军，逃回去的，更是不到三万人，而且大多丢盔弃甲，士气彻底崩溃。

然而，在这场近乎完美的围歼战中，却有一条漏网之鱼。

加洛林第一军团的军团长，图尔维尔伯爵。

这个精明的贵族将领，在斛明月骑兵冲锋伊始，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妙。

他没有像客蒙那样试图力挽狂澜，也没有像普通士兵那样惊慌失措，而是立刻带着最忠诚的一小队加洛林骑士，脱离了主战场，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混乱的掩护，头也不回地向艾森贝格方向逃去。

他的果断和“运气”，让他成为了这场惨败中，唯一一个成功逃出生天的魔族方面高级将领。

当黎明的曙光再次照亮穆鲁斯城外的原野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真正的人间地狱。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破损的旗帜、武器、铠甲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

北晋的战旗，在晨曦中，高高飘扬在穆鲁斯城头，也飘扬在这片刚刚经历过血火洗礼的战场之上。

炎思衡立马于一片尸山之上，望着眼前这惨烈而辉煌的战果，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有战争带来的沉重，以及点点的如释重负。

以四万之众，硬撼十一万敌军，最终阵斩魔族大将，近乎全歼来犯之敌！此战，足以震动整个大陆，让北晋之名，响彻云霄！

伊特鲁，这块被他强行插入魔族后院的楔子，经过血与火的淬炼，终于暂时站稳了脚跟。

但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魔族的报复，必然会更加疯狂。

而大陆的战局，也会掀开更加波澜壮阔的一页。

他抬起头，望向东南方向，那是帝国长安京所在的方向，目光深邃，仿佛已看到了更远方，那席卷整个大陆的、更加黑暗与炽烈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