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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火权舆 第27章 三路战事

作者:爱吃牛排的亚伦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19 13:34:25

海风裹着浓重的腥咸掠过艾瑟兰沙滩,残破的北明战旗在焦黑的桅杆上耷拉着,浪涛卷起浑浊的血沫,将沙砾染成暗褐色。王梁单膝跪在礁石旁,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水混着海水滴落,他死死攥住半截断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直到此刻,他仍能听见丛林深处此起彼伏的哀嚎,那些被箭雨钉在树干的年轻面孔,仿佛还在眼前晃动。

“想笑就笑吧,这次确实是我大意。”他哑着嗓子开口,目光扫过远处正在清点尸骸的士兵。陈俊背对着他站在滩头,玄色披风被风扯得猎猎作响,手中染血的战报正被海盐浸得字迹模糊。

“我可没这样的闲情逸致。”陈俊的声音冷得像淬过冰,他忽然弯腰拾起一枚崩断的箭簇,金属表面还黏着碎肉,“李典的第三旅团阵亡一半,重伤一千——王梁,你带进丛林的两个旅团还剩多少活人?”他转身时,夕阳将半边脸镀成血色,眼底翻涌的怒火几乎要烧穿王梁的铠甲。

王梁喉结滚动,沙地上蜿蜒的血痕刺得他眼眶发烫:“第一旅团突围时损失将近80%,……第二旅团的战马全成了活靶子,活下来的不过两千步兵。”他猛地一拳砸向礁石,骨节爆出脆响,“那群杜伊夫根的杂碎!他们早埋伏在树冠上,箭雨根本避不开——”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陈俊突然厉声打断,战报被他揉成一团砸向海面,“艾瑟兰方向出现伏兵,说明我们的作战计划大概率已经泄露。加上我们没能全歼艾瑟兰的伏兵——这里距离阿德莱德不过300公里,那里的守军随时会扑过来!再德尔卡港的杜伊夫根精锐,让他们知道了我们现在的处境——你难道要等他们把我们碾成肉泥再哭丧吗!”他一把扯住王梁的领甲,力道大得几乎将人提起,“听着——第六师立刻撤回巴布亚,这里的烂摊子我来收拾!”

王梁瞳孔骤缩,猛地挥开他的手:“放屁!老子的兵还没死绝!”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染血的额发下青筋暴起,“贾复让我们进攻艾瑟兰吸引敌军,好让他进攻德尔卡港。现在计划败露,你想让我当逃兵?门都没有!我反而觉得,现在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时候!”

潮声陡然死寂。陈俊盯着他涨红的脸,忽然嗤笑一声:“莽夫。”他抬脚碾碎一只被冲上岸的蟹壳,甲胄摩擦声宛如刀剑相击,“你以为逞英雄就能洗刷耻辱?第六师现在连马镫都凑不齐,拿什么守住滩头?用弟兄们的骨头砌墙吗!”

海鸟尖啸着掠过尸堆,王梁浑身发抖,泪水混着血污在脸上冲出沟壑。他当然知道陈俊是对的——丛林伏击彻底撕碎了第六师的脊梁,那些被藤蔓缠住咽喉的骑兵,至死都没能拔出腰间的弯刀。可每当他闭上眼,总能看见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浑身插满箭矢仍高举战旗的模样,那嘶哑的“冲锋”声像诅咒般在颅腔内回荡。

“兵力的事……我来想办法。”陈俊忽然转身走向搁浅的战船,靴底踩过浸泡肿胀的尸骸,“但这之前——”他抽出腰间火铳对准海平线,扳机扣动的炸响惊飞一群秃鹫,“杜伊夫根的探子恐怕已经摸清了我们的底细。”

……

惊雷劈裂黑云,德尔卡港外海的浪峰被炮火染成赤红。贾复站在旗舰的了望台上,指节死死扣住被硝烟染黑的栏杆——海面上漂浮着二十余艘北明战舰的残骸,燃烧的桅杆将夜空割裂成破碎的金箔。

“第三波冲锋队全灭!”传令兵踉跄着扑倒在甲板,半边脸糊着焦黑的火药,“他们在海底布置了铁索阵,缠住了螺旋桨......我们的登陆舰根本近不了身,没办法给已经上岸的军队提供支援!”

贾复额角青筋暴起。3天前他亲率20军和26军强攻德尔卡东翼,却撞上杜伊夫根布设的“龙牙阵”——三百条手腕粗的铁索横贯海湾,缠住战船后立刻被岸上牛群拖向布满尖桩的浅滩。此刻浪涛中翻涌的不仅是血水,还有北明海军百年雕琢的艨艟巨舰。

“总指挥!西侧26军的军旗......倒了!”副官突然嘶吼。贾复猛然转身,千里镜中映出噩梦般的场景:二十六军引以为傲的玄甲重步兵方阵,正被数百架铁刺战车碾成碎肉。这些镶满倒刺的双轮战车由发狂的犀牛牵引,所过之处骨肉成泥。

“后撤!已经上岸的军队全部回船!”贾复的咆哮混在战鼓声中,却见传令兵颤抖着举起染血的密函——正是王梁与陈俊那封用火药与血书写的求援信。

……

火漆封印的羊皮卷在烛光下泛着幽光,贾复的指尖抚过卷轴边缘凝结的血痂。当他展开战报时,海风突然灌入军帐,将悬挂的青铜灯台吹得叮当作响。

“总指挥钧鉴:

游骑兵第六、第七师已于今日夺取艾瑟兰滩头阵地,但却突遭杜伊夫根皇家卫队伏击——”贾复的瞳孔骤然收缩,鹅毛笔杆在“皇位卫队”四个字上划出深深凹痕。那是杜伊夫根大公的宫廷禁卫军,按照枢密院提供的情报,是本应该前往德尔卡港进行协防,没想到竟然会在艾瑟兰的沙滩出现。

“我军猜测,敌军已经提前得知了情况,才会做出安排。”卷轴上的墨迹突然晕染开,似是书写者暴怒之下砸碎了砚台,“第六师残部只剩约3600人,第七师伤亡不大,现两师残部据守艾瑟兰沙滩,依托登陆舰构筑防线,但——”

烛火突然爆出灯花,贾复的视线死死钉在下一行:“从战俘口中得知,阿德莱德有10万守军随时可以出兵艾瑟兰,德尔卡港的30万大军也可以随时通过铁路支援阿德莱德。”他猛地攥紧卷轴,羊皮纸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啦声。地图上象征艾瑟兰的青铜城徽正在他掌心扭曲变形,仿佛被无形巨力揉捏的玩具。

参谋官瞥见主帅颈侧跳动的青筋,悄然后退半步。

“......恳请总指挥即刻调遣23军星夜驰援。”最后的朱砂印鉴宛如凝固的血滴,“若5日内不见援军,艾瑟兰恐成北明游骑兵的埋骨之地——游骑兵第六师总旗王梁、第七师总旗陈俊,血书于破晓时分。”

惊雷劈落海面,照亮贾复眼底翻涌的杀意。他忽然反手抽出佩剑,剑锋劈开悬挂的沙盘锁链,“先行退往纽特岛再从长计议。”

……

惊雷在铅云间撕开裂口,第一舰队的旗舰“志成号”拖着浓烟撞上无名岛的礁盘。海水裹着焦黑的船板涌上沙滩,二十军残兵跪在泥泞中呕吐——他们的铠甲缝隙里嵌着人肉碎末,那是被杜伊夫根铁刺战车碾碎的袍泽。

“各部汇报损失情况,抓紧时间修理的舰只和救治伤员,至于无法修理的舰只,用残骸垒成掩体!”贾复一脚踹翻瘫软的旗手,染血的佩剑指向岛心岩洞,“弩炮架和火炮全部架到高处!再让斥候把岛上每一寸地皮翻过来——”他嗓音突然卡住,喉结滚动着咽下腥甜。

……

咸涩的海风裹着硝烟灌进岩洞,贾复盯着信使被火把映得忽明忽暗的脸,喉间铁锈味更重了。他忽然抓起佩剑割断半截披风,沾着炭灰在猩红布料上疾书:“告诉景丹,我要他率领23军的第二、第三旅团3天内抵达纽特岛。第一旅团去艾瑟兰支援游骑兵第六师、第七师——如果王梁那两个蠢货还没被做成人皮战鼓的话;再令游骑兵第三、五、八师,放开手脚,给我再最短时间内攻占特恩兰特。”

信使刚要伸手接令,剑锋突然抵住他咽喉。贾复布满血丝的眼睛凑近,瞳孔里跳动着癫狂的火星:“告诉炎思衡,让他赶紧出兵黎凡特,要是他敢在巴布亚多耽搁半天......”剑尖划过信使脖颈渗出血珠,“我就要他的头盖骨当夜壶!”

船只架起风帆的声音被淹没在涨潮声中,贾复突然踉跄着扶住岩壁。掌心黏腻的触感让他低头——石缝里渗出暗红液体,竟是从上层岩洞淌下来的伤兵血水。

“将军!”浑身缠着绷带的副官撞开藤蔓冲进来,“西侧礁石滩发现杜伊夫根的侦察船!”

贾复猛地扯过烛台砸向岩壁,迸溅的火油在洞窟里烧出狰狞黑影:“让炮营把剩下的炮弹全砸过去!这片海域的鱼虾——”他嘶哑的嗓音混着洞顶滴水声,“都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

千里之外的巴布亚行省,景丹捏碎信笺时,掌心的老茧被蜡封划出深可见骨的血口。

“分兵两路。贾复这疯子真当23军是能撕成几截的蚯蚓?他抬脚踹翻装淡水的水壶,混着血丝的液体在地板上蜿蜒成扭曲的军令状,20军和26军兵败德尔卡港,艾瑟兰战场现在就是个绞肉机——”

副将死死抱住暴怒的主帅,却被景丹反手按在染满海盐的罗盘上,“将军!德尔卡港已经败了!现在整个我们就是最后的希望......”

景丹突然僵住,破碎的信纸被海风卷向燃烧的火把。他看见自己映在盾牌上的脸,最终下令,“传令。”他扯断腰间的兵符砸进炭盆,爆裂的火光中嗓音嘶哑得可怕,“由我率领第一旅团和第二旅团换乘轻帆船走飓风走廊,第三旅团...”喉结滚动着咽下血腥气,“分一半战马给第一旅团,让他们...带着火铳去艾瑟兰。”

当信使战战兢兢捧起调令,景丹突然抽出亲卫的火铳对准他眉心:“告诉贾复。我景丹脾气好是不假,但要是23军的士兵们枉死在分兵路上——”火铳的子弹突然射出,擦着信使的耳朵射进了一旁的木质门板,“我会亲自把他塞进杜伊夫根的铁刺战车!”

……

海平线炸开第一缕炮火时,游骑兵第三师师长刘隆正用牙齿给火铳装弹。他吐出咬碎的铅弹壳,看着血色朝霞染红特恩兰特南岛首府科文斯特要塞的尖顶。“第五师的人到哪了?”他哑着嗓子问,布满烫伤疤痕的右手正在给燃烧瓶绑碎铁片。

“离预定位置还差1公里!”亲卫话音未落,要塞突然响起刺耳的齿轮转动声。十八架蒸汽重弩从城墙裂缝探出,淬毒的箭矢在晨光中泛着妖异的紫色。

刘隆咧嘴笑了。他扯开被硝烟熏黑的军服,露出胸口密密麻麻的旧箭疤:“传令,让第三旅团把老子的棺材抬上来——”当三十具包铁棺椁被推进战壕,他点燃引线时的表情仿佛在给新娘揭盖头,该让杜伊夫根的杂种们尝尝...北明的喜丧了!

……

巴布亚军港的暴雨像天神倾倒的墨汁,将“炎”字战旗拍打在桅杆上发出鞭笞般的脆响。青铜灯罩在狂风中摇出刺耳的摩擦声,映得沙盘上黎凡特地区的暗礁标记如同獠牙。

张文远一拳砸在沙盘边缘,精铁护腕与檀木碰撞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贾复这老匹夫!当初压着咱们,非要延迟我们出兵,现在自己裤裆里着了火,倒要我们顶着台风往火坑里跳?”

张儁乂抓起湿透的军情奏报甩在案几上,羊皮纸上的火漆印裂成两半,“现在又是台风天,舰船的保养是个问题。最近一次检修还是3个月前!现在让我们进攻黎凡特?他贾复怎么不把自己绑在桅杆上打头阵!”

高孝伏突然抽出佩剑劈断帐幔绳索,染着海藻的布料轰然坠落,“要我说就该让传令兵带句话——”他剑尖挑起被雨水泡发的沙盘模型,黎凡特湾的陶土城堡在刃口碎成齑粉,“他贾复的夜壶,老子不伺候!”

炎思衡摩挲战报边缘焦痕的指节突然顿住,火钳捅进炭盆溅起漫天火星。跃动的红光掠过他脸庞,在3位将领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长文。”他忽然转头看向阴影里擦拭镜片的文士,“后勤现在情况如何?”

陈长文扶了扶滑落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沙盘上的暴雨标记:“粮草和淡水足够3个师100天的用度,箭簇火药炮弹都是双倍配额。但——”他指尖点向帐外被狂风扯成碎片的军旗,“登陆舰队最大的型号吃水极深,要是白天抵达就是活靶子。”

董休昭从情报堆里抬起头,手上还在不停地拔玩拆信刀,“根据钱克底的最新情报,”他扯开浸透雨水的海图,指尖按在蜿蜒如蝎尾的峡谷标记,“就算我们今晚出兵,也错过了最佳伏击窗口整整12个小时。更麻烦的是——”羊皮纸突然被炭火燎出焦痕,“德尔卡港大捷的消息,此刻恐怕已经传遍整个杜伊夫根。”

帐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沙盘上象征敌军的黑曜石棋子突然被荀文若用折扇扫落,他轻叩沙盘边缘:“贾复的20军在德尔卡港葬送的不只是兵力,更是整个北明军队的威严。”他忽然将代表第一师的令旗插进黎凡特,“现在所有眼睛都盯着溃败的贾复,谁会防备一支突然出现的奇兵呢?”

暴雨在此时劈碎一盏气死风灯。炎思衡的瞳孔随着爆裂的火星收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7年前赤水河血战前夜,他也是这般听着帐外惊雷。

“文若。”

“下官在。”

“传令,游骑兵第一师集合,准备登船。”

“大人!”三将佩剑同时出鞘。

炎思衡打开窗户的手突然顿住,暴雨裹着咸腥涌入房间,惹得火盆中烈焰中浮现出类似赤水河血色漩涡:“这次要折断的,是杜伊夫根的脊梁。”

“不过,”炎思衡话锋一转,他的眼神突然转向了游骑兵第二师和第四师的营地,“有些人还需要……”他的声音被窗外的风雨声所淹没。

……

此时的科文斯特城墙缺口处,刘隆正踩着燃烧的棺材板冲锋。他麾下第三旅团的重甲兵顶着门板大的盾牌为他开路,每一块盾牌上都绑着嘶吼的八师轻骑兵——这些不要命的家伙专门往毒箭最密集处撞,用血肉之躯为后方争取填弹时间。

“300米!”观测手的嘶吼混在爆炸声中。刘隆甩出燃烧瓶砸向弩炮台,飞溅的猛火油立刻引燃五架蒸汽弩机。当他看见第八师的一名副旗被毒箭钉在城墙的瞬间,突然夺过战鼓锤砸向自己的胸甲:“游骑兵——”

“死战!!”数千道嘶哑的咆哮震落城墙碎屑。第八师残存的轻骑兵解下所有铠甲,绑着火药包冲向最后蒸汽弩炮。他们身后,第五师的巨盾阵终于推进到护城河边,特制云梯钩爪深深嵌进冒火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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