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龙神决 第219章 深渊回响

混沌深渊如同一张巨口，吞噬了龙渊下坠的身影。耳边呼啸的风声夹杂着诡异的低语，仿佛千万个声音在同时诉说着古老的秘密。龙渊试图展开龙翼减缓坠落速度，却发现双翼早已在穿越混沌风暴时被撕裂得残破不堪，只能勉强减缓下坠之势。

苍玄！龙渊在意识中呼唤，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自从在机械殿堂中强行分离灵魂碎片救下灵儿后，老者的声音就彻底消失了。龙渊低头看向胸口——那里本该是逆鳞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晶化光泽。

下坠似乎永无止境。龙渊的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他仿佛看到灵儿的身影在深渊上方一闪而过，她的机械左臂闪烁着与他逆鳞相同的纹路，眼中满是焦急。但下一秒，这个幻象就被黑暗吞噬了。

龙...渊...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在深渊中回荡，低沉而威严，带着跨越万古的沧桑。龙渊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虚无中，四周不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有些是他熟悉的场景，有些却陌生得令人心悸。

龙渊警惕地环顾四周，龙爪下意识地收紧，却发现自己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与灵儿分担的痛苦和强行分离灵魂的代价，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量。

你终于来了，我的转世。

声音再次响起时，龙渊面前的空间突然扭曲，一个巨大的虚影缓缓成形——那是一条龙，一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巨龙。它的鳞片如同最纯净的黄金铸造，每一片都流转着法则的光辉；它的双翼展开时，仿佛能遮蔽整个星空；而它的眼睛...那双眼睛让龙渊瞬间窒息，因为那与他自己的龙瞳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古老，更加深邃。

龙...皇？龙渊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喉咙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疼痛。

巨龙虚影微微颔首，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引发了周围空间的震荡：不错，我是你的前世，也是你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随着巨龙的话语，周围的记忆碎片突然活了过来，如洪流般涌入龙渊的脑海——

他看到上古时期的战场，魔族大军如潮水般涌来；他看到自己（龙皇）与一个面容模糊的男子并肩作战，两人背靠背抵挡着无数敌人的进攻；他看到胜利的时刻，那个男子——现在龙渊知道他就是玄夜，昊天的人性部分——被一道漆黑的诅咒之箭射中胸口...

玄夜...是为了救你？龙渊震惊地看着这些画面，与昊天在机械殿堂中告诉他的完全不同。

巨龙虚影的眼神变得复杂：是的。当年那一箭本该命中我的心脏，是玄夜推开了我。他以为那只是普通的魔族诅咒，却不知道那是混沌主宰的陷阱。

更多的记忆碎片展开：龙皇发现诅咒无法解除，反而会随着神位传递；为了让玄夜有时间寻找解药，龙皇自愿让出神位，将自己封印在混沌深渊；而玄夜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被诅咒侵蚀，最终分裂出昊天这个偏执的人格...

所以昊天屠杀龙族，是为了...解除诅咒？龙渊感到一阵眩晕，这个真相太过沉重。

部分是。巨龙虚影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但更重要的是，他误解了诅咒的本质。混沌主宰想要的从来不是毁灭，而是...重生。

龙渊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什么意思？

巨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另一组记忆碎片浮现：混沌深渊最深处，一个庞大的阴影正在苏醒，它的形态不断变化，时而像龙，时而像人，时而又变成纯粹的黑暗。而在阴影周围，无数细小的黑线正通过某种神秘的连接，延伸到上方的神域...

混沌主宰正在通过昊天与神域的联系，将自己的意识渗透到现实世界。巨龙解释道，一旦它完全苏醒，整个神域将成为它的养料，然后它会吞噬一个又一个世界，直到...

直到什么？龙渊急切地追问。

直到它找到合适的容器，完成重生。巨龙的目光直视龙渊，而你，我的转世，就是它选中的容器。

这个可怕的真相如同一记重锤击中龙渊的胸口。他回想起昊天在机械殿堂中的疯狂眼神，回想起混沌之眼中那些诡异的触须，甚至回想起灵儿体内那些突然活跃的机械符文...一切都有了解释。

那灵儿呢？龙渊突然想到什么，昊天说她是你用精血创造的...

她是希望。巨龙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当年我在陨落前，将最后一丝纯净的本源与机械族的永恒核心融合，创造了她。她体内流淌着我的血，却不受诅咒污染，这就是为什么昊天如此渴望控制她。

龙渊的心跳加速了：所以她能抵抗混沌主宰？

不仅如此。巨龙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似乎维持这个形态消耗了太多力量，她是你对抗混沌主宰的关键。但现在...你必须先离开这里。

深渊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那些漂浮的记忆碎片纷纷炸裂。龙渊感到一股恐怖的吸力从下方传来——混沌主宰正在加速苏醒！

等等！龙渊挣扎着想要靠近巨龙虚影，我该怎么对抗它？第八块本源在哪？灵儿现在有危险吗？

记住...巨龙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真正的力量不在逆鳞，而在...选择...

随着最后的话语消散，巨龙虚影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金色的能量洪流，它包裹住龙渊残破的身体，开始急速上升。在上升的过程中，龙渊看到深渊底部那个庞大的阴影已经完全成形，它睁开了无数只眼睛，每一只都倒映着不同的毁灭景象...

龙渊突然意识到什么，疯狂地挣扎起来，灵儿还在上面！混沌主宰会通过昊天找到她！

但金色能量不为所动，继续带着他上升。穿过层层混沌迷雾时，龙渊隐约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神域的天空正在裂开，无数机械战舰从裂缝中涌出；而在某个遥远的平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跪倒在地，她的机械左臂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

灵儿！龙渊拼命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就在他即将被推出混沌深渊的瞬间，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炸响：

找到你了，我的容器。

这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瞬间冻结了龙渊的血液。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开始浮现出黑色的纹路——与昊天胸口的诅咒一模一样！

滚出我的身体！龙渊怒吼，体内的龙血沸腾起来，与入侵的黑暗力量激烈对抗。

没用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你体内流淌着龙皇的血，而龙皇...本就是我的半身。

黑暗迅速蔓延，龙渊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挤压到角落。就在他即将失去控制的刹那，胸口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那是灵儿通过灵魂链接传来的力量！

龙渊！抓住我！

灵儿的喊声如同天籁，龙渊看到一道银色的光柱穿透混沌迷雾，直射向他。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光柱，立刻感到一股熟悉的能量涌入体内——那是灵儿的机械能量与他的龙血完美融合后的力量。

两股力量交汇的瞬间，入侵的黑暗被暂时击退。龙渊被光柱拉着飞速上升，穿过最后一道混沌屏障后，他重重摔在一片坚硬的地面上。

龙渊！你怎么样？

灵儿的脸出现在视野中，她的机械左臂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与他失去的逆鳞颜色一模一样。但更让龙渊震惊的是她的状态——灵儿的右眼变成了血红色，左半边身体覆盖着与深渊中相似的黑色纹路。

你...也被感染了？龙渊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也出现了同样的纹路。

灵儿摇摇头，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不是感染...是共鸣。当你坠入深渊时，我的机械部分突然开始接收某种信号...我看到了混沌主宰的计划。

龙渊心头一震：它想通过我重生！

不止如此。灵儿扶着他站起来，指向远方，昊天已经启动了最终程序，他要将整个神域转化为混沌主宰降临的温床。而我们...

她的话被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打断。远处，神罚之塔的方向升起一道漆黑的光柱，直插云霄。光柱所过之处，空间如同玻璃般碎裂，露出后面扭曲的混沌虚空。

没时间了。龙渊强迫自己站起来，尽管每动一下都像被千刀万剐，第八块本源在哪？我们必须集齐所有碎片，才能对抗混沌主宰。

灵儿指向自己的胸口：就在这里。当你将灵魂碎片注入我体内时，它就苏醒了。第八块本源...是你的心脏。

这个答案让龙渊如遭雷击。但没等他消化这个信息，地面再次剧烈震动起来。这一次，震动来自他们脚下——混沌深渊的入口正在扩大，无数漆黑的触须如潮水般涌出！

灵儿拉起龙渊，她的机械左臂撕开一道空间裂缝，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一道黑影突然从裂缝中射出，精准地贯穿了她的胸口！

灵儿！龙渊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灵儿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去，重重摔在数十米外的地面上。

空间裂缝扭曲着扩大，昊天的身影从中缓缓走出。但与机械殿堂中不同，此刻的他全身都被漆黑的纹路覆盖，双眼变成了纯粹的黑暗，嘴角挂着非人的狞笑。

多么感人啊。昊天的声音已经不像人类，而是混合了无数个声音的诡异和声，但你们逃不掉的。混沌主宰已经苏醒，而你们...将成为它重生的祭品！

龙渊看向远处生死不明的灵儿，又看向步步逼近的昊天，最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蔓延的黑色纹路。在绝望的深渊中，他突然想起了龙皇虚影最后的话：

真正的力量不在逆鳞，而在...选择...

下一刻，龙渊做出了选择。

他主动放开了对体内黑暗力量的抵抗，任由那些黑色纹路迅速覆盖全身。在昊天（或者说混沌主宰）错愕的目光中，龙渊露出了一个决绝的微笑：

想要我的身体？那就来吧...看看最后是谁吞噬谁！

随着这个宣言，龙渊彻底放开了心防，主动接纳了混沌主宰的侵蚀。他的身体开始发生恐怖的异变，龙鳞变得漆黑如墨，龙角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背后的龙翼更是破碎重组，变成了如同混沌触须般的可怖形态。

不！你疯了！昊天惊恐地后退，这样你会彻底消失！

也许吧。已经完全异变的龙渊发出低沉的笑声，但至少...我会带着你一起下地狱！

话音未落，龙渊已经扑向了昊天。两个被混沌侵蚀的存在激烈碰撞，爆发的能量冲击波瞬间夷平了方圆数里的地面。而在他们脚下，混沌深渊的入口剧烈震荡着，仿佛在呼应这场战斗...

远处，灵儿的机械眼突然闪过一丝微光。她的手指动了动，胸口的核心槽开始超频运转。通过灵魂链接，她感受到了龙渊的决绝，也明白了他的计划。

笨蛋...灵儿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这次...换我来救你了。

她的机械左臂突然自动解体，化为无数金色粒子飞向战场中央。这些粒子在飞行过程中重组，最终形成了一把造型奇异的长剑——剑身如龙脊般蜿蜒，剑刃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

龙渊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在激烈的战斗中回头看了一眼。当他看到那把剑时，异变的龙瞳中闪过一丝清明。

现在！灵儿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完成轮回！

龙渊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龙吟，一把抓住飞来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