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戌时,宽敞幽静的宫道上正有一座黄金轿辇浩浩荡荡地走过每一个堂门口,门口悬挂的宫灯被小风吹起,影影绰绰,别有几分意趣。
这座轿辇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将近三十余人,光是抬轿辇的侍从就有八个。
仔细看去,这八人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红血丝,但仍然专注小心地看着脚下以及四周,丝毫不在意自身的寒凉。
他们的脚步轻缓,根本看不出轿辇是在被人抬着,就像是悬浮在空中,轻轻飘荡一般。
两刻钟之后,他们在一处上了锁的铁门处停下,侍从也轻轻放下了轿辇。
门口守卫的几人在看清来人的容貌后,立刻将腰侧的佩剑收到身后去,单膝跪下行礼。
“属下见过王上,王上万安!”
“起来吧~”轿辇旁的公公回答了对方的话
几名守卫连忙起身,手脚麻利地将钥匙从怀中取出,将锁上的大门打开。
大门一开,三十几个人全部都鱼贯进入,直到来到了一处岸边,一条小船静静地停在原地,对面的小楼灯火通明。
“你们都在这里守着,我陪同大王过去。”
说着,那名公公将绳索解下,迎着大王上了车,缓缓驶离了岸边。
岸的对面,早就观察到了来人,也早早的便候在对岸。
“奴婢见过王上,王上万安。”
“起来,你们几个都在外面候着,没有传唤谁都不准进来~”公公的声音依旧尖细,却带着一些严肃
走进大殿,那名公公十分有眼力地将门从外面关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王上这么晚了还要来这种供着牌位的地方。
但是他明白的是,不想让他知道的,他就不问。
刚一进门,映入眼中的就是那个明晃晃的牌位,他看了看周围,供奉的花束又换了一拨,这次是蓝色的菊花。
他从一旁拿出了三炷香,点燃、鞠躬、上香,行云流水;而后头也不回地快步上了楼。
“儿臣商澄颜见过父王。”
就在顶层的门口,商澄颜就站在里面的空处向淳王行礼。
“孤一直都在等你的消息,只不过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提出要见孤。”淳王径直走到商澄颜的床边,从容坐下
“父王恕罪,儿臣也是想了很久之后才下定决心想要面见您。”商澄颜的声音虽然听着很平缓,但喉头的干涩却让她差点连话也说不完整
“罢了,左不过是不留宿荷月堂,到你这里倒也没花多少功夫。”淳王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那件黑袍的衣袖
“起来吧,孤知道,你是为着商环的事情,怎么?你要为他求情吗?”淳王抬眼紧盯着商澄颜
“儿臣不敢,只是儿臣对这件事有疑惑,所以想听父王为儿臣讲解一二。”商澄颜的语言神态依旧恭敬
“怎么?你什么时候也对朝政感兴趣了?”淳王一下子将整个对话抬高了层次
这一下让商澄颜有些措手不及,她没有想到这看似平常的一句话竟然会被他曲解成这样。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就是因为商环是他亲自挑选的人来这里保护她的,那她对商环下场的有了解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为何这次他会一反常态呢?
“儿臣不敢,既然父王已经猜到儿臣是想问关于商环的事,可还是来了,就是说明父王并不介意我问这些。”
“哼,”淳王轻哼一声,一只手摆了摆,示意她起身“别动不动就跪,孤还不想落得个苛待子女的名声。”
“谢父王。”
“商环的事情,我知道你也从那些嘴碎的宫女侍卫当中听了个七八分,那孤便如实同你讲,他杀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更何况他还贪墨了三千两抚恤银。”
三千两?这个数字一出让商澄颜两眼一黑。
怪不得这几天她怎么让夜莺探查都查不出什么来,原来数额竟有如此之大。
“父王,那能否告知儿臣,是什么原因让将军吞下了这么多的银两,在儿臣的印象中,他很廉洁。”商澄颜进一步询问
“因为赵玉兵,他应该与你说过此人,此人现在心脉紊乱,已经没有安静的时候了。”淳王平静地说着这些,像是一切与他无关
“那这人是已经治不好了对么?那既然治不好了为什么还要为他治,像以前那样就可以啊,为此冒险实属不应该。”商澄颜的语气带着埋怨
“西域有位神医能治百病,他便是为此筹钱。”淳王给出了另一个理由
可这个理由并不能让商澄颜信服,这莫名出现的所谓‘神医’本就疑点重重,像是就为了这件事儿专门出现的一样。
“那儿臣敢问是哪位神医,姓甚名谁,哪国人,多大年纪,行医多少年,可有当地官府盖章的行医凭据,可否有以往病例佐证,传言又是从何而来?”
商澄颜一下子说出了好多疑问,语气也有些咄咄逼人。
“父王,儿臣认为,那种瞌睡就有人递枕头的事情,多半递的不是枕头,而是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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