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看着门外的青年,其五官端正,眉眼竟与王景有六分相似,只是褪去了王景的浮躁嚣张,多了几分沉稳。
不用多想,这定然是王景的亲哥哥,那位火峰内门的筑基弟子王一鸣!
青年身着深红色内门锦袍,腰间佩着刻有“火”字的玉牌,周身虽未刻意释放威压,却能让萧云清晰感受到一股远超凝气期的灵力波动。
如同沉在深海的礁石,看似平静,实则藏着惊人的重量。
他约莫二十五六岁,眼神深邃,扫过萧云时,带着一种审视的锐利,却没有预想中的怒目圆睁。
萧云的身体瞬间紧绷,指尖的淡白色灵力几乎要溢出体表,丹田内的天衍灵力气旋快速转动,经脉中灵力奔涌,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他知道,筑基修士与凝气修士有着本质的差距,王一鸣既然是王景的亲哥哥,深夜找上门,绝不可能只是闲聊,必然是为了王景被废的事来的。
可出乎萧云意料的是,王一鸣没有动手,甚至没有释放半分威压,只是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就是萧云?”
萧云压下心中的警惕,没有刻意示弱,也没有主动挑衅,只是微微颔首,语气沉稳:“是我,王一鸣师兄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他刻意加重了“师兄”二字,既符合宗门辈分,也暗中提醒对方,此处是青云宗内,若要动手,需顾忌宗门规矩。
王一鸣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抬眼扫了一眼萧云的屋子,目光在门口的石阶上停留了一瞬,才又落回萧云身上:“我弟王景,四肢是你废的?”
这话问得直接,却依旧没有怒气,只是平淡得像在问“今日天气如何”。
可越是这样,萧云越不敢放松。
真正的高手,往往不会轻易表露情绪,王一鸣的平静,或许比暴怒更危险。
萧云没有否认,坦然道:“是,王景欺凌同门,欲废刘备手腕,还嘲讽宗门认定‘陨落’的修士,按宗门规矩,我只是略施惩戒。”
他特意提到“宗门规矩”,既是为自己辩解,也是试探王一鸣的底线。
对方是否会为了王景,不顾宗门规矩动手。
王一鸣听到“欺凌同门”“嘲讽陨落修士”时,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不悦,却不是针对萧云,反倒像是对王景的不争气。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淡:“我知道王景在外门的德行,顽劣跋扈,早晚会出事,只是没想到,最后栽在你一个凝气六阶的弟子手里。”
他的话里带着几分意外,更多的是一种客观的评判,这让萧云心中的疑惑更甚。
这位王一鸣,似乎和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夜色里的风更凉了些,吹得院门口的灯笼轻轻晃动,昏黄的光在王一鸣深红色的锦袍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萧云看着对方始终平静的神色,心中的警惕未减,却也不愿再绕圈子,索性主动开口,语气依旧沉稳:“王师兄深夜特意过来,想必不只是为了确认废王景四肢的人是我吧?有话不妨直说,你到底想如何?”
他没有刻意放低姿态,也没有显露敌意,只是以一种平等的姿态追问。
即便对方是筑基修士,他也不会轻易示弱。
更何况自己占着理,又有陈长老的期许在前,无需过分畏惧。
王一鸣听到这话,抬眼看向萧云,眼神里依旧没有怒色,甚至连波澜都很少,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他是我亲弟,性子顽劣,被人教训是活该,我没什么好替他辩解的。”
顿了顿,他才继续道:“但做哥哥的,总不能看着他被人废了四肢,躺在医堂里连动都动不了,还什么都不做,做兄长该尽的本分,我还是要做的。”
这话听得萧云心中一动。
王一鸣的逻辑很清晰,他不是为了替王景报仇,而是为了“尽本分”,这种冷静到近乎冷漠的态度,比暴怒的指责更让人捉摸不透。
他既不否认王景的错,也不迁怒萧云,却明确表示要“做些什么”,界限划得极清。
萧云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后续的话。
王一鸣也没让他等太久,继续说道:“宗门有规矩,私斗伤人要按过错论处,但你废他四肢,按规矩也该受些惩戒,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萧云身上,多了几分审视:“我听说你在云水村立了大功,宗门甚至给你翻倍了奖励。”
“你是个有潜力的,我不想因为王景的事,跟你闹到宗门长老面前,坏了你的前程,也落得我‘以大欺小’的名声。”
这话里藏着两层意思。
一是点出萧云有宗门背书,他不愿硬来;二是暗示自己不想把事情闹大,想私下解决。
萧云心中了然,却依旧保持冷静,迎着对方的目光,缓缓追问:“那王师兄想如何做?是要我给王景赔罪,还是要我也受些‘惩戒’,才算尽了你的本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