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之墨兰科举路 第74章 伤痛留给自己

回到汴京的家中，盛长梧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他将那支精致的金簪拿出来，递给迎上来的林噙霜：“阿娘，今日马球会得了彩头，您收着吧。”

林噙霜接过金簪，入手沉甸甸的，做工极其考究，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她先是欢喜，但随即敏锐地察觉到儿子眉宇间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脸色也比出门时苍白些许。

她关切地问道：“梧哥儿，这金簪……是如何得来的？可是在马球会上发生了什么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盛长梧早已准备好说辞，语气轻松地安抚道：“无事，阿娘不必担心，只是与其他几家公子一同游戏，儿子侥幸表现尚可，众人谦让，便将彩头赠予了我，许是今日早起又车马劳顿，又吹了些风，有些乏了。” 他刻意避开了与顾廷烨的冲突和驯马的惊险过程，同时悄悄给一旁的小满递了个眼色。

小满机灵，立刻低下头，不敢多言，林噙霜见儿子不愿多说，小满也守口如瓶，虽心中仍有疑虑，但想着儿子素来有主意，且平安归来便是万幸，便也不再追问，只心疼地说：“既然累了，就快回房好好歇息一下。晚膳想吃什么？娘让厨房给你做。”

盛长梧摇摇头：“在马球会上用了不少茶点，现在还不饿，晚膳就不用叫我了，我想去睡一会儿。”

林噙霜不疑有他，连忙道：“好，好，那你快去歇着，娘让人不打搅你。”

盛长梧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将房门关上，并挥退了想要进来伺候的丫鬟，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时，他脸上强装的平静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压抑不住的痛楚之色。

他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到床边坐下，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始解腰带。当外裤褪下时，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他大腿内侧的细嫩皮肤已经被粗糙的马鞍磨得一片通红破皮，最严重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珠，血液和布料黏连在一起，剥离时带来钻心的疼痛。

虽然凭借前世积累的丰富经验和技巧，他成功地驾驭了烈马踏云，最大限度地避免了被甩下马背的重伤，但剧烈的摩擦却是无法完全避免的。

可他现在毕竟才六岁，皮肤娇嫩，肌肉也远未长成，如何经得起那样一匹烈马的颠簸和摩擦？

他忍着痛，清理了伤口，然后找出常备的金创药粉，咬紧牙关，将药粉均匀地撒在磨破的伤口上，药粉触及伤口的刺痛让他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硬是一声没吭。

望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盛长梧心中也有一丝庆幸：好在顾廷烨的踏云先前已经打过一场激烈的马球，消耗了不少体力，狂躁之气减弱了几分。否则，以我现在的体力和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能否完全驯服它，还真未可知。

处理好伤口，他换上一套干净柔软的中衣，疲惫地躺倒在床上，身体的疼痛和精神上的高度紧张后的松弛，让他很快沉沉睡去。

邕王府的花厅内。

邕王与邕王妃端坐在主位之上，气氛不似平日闲话家常般轻松，带着几分郑重，他们的嫡长子，年方十二岁的赵曦，恭敬地坐在下首。

赵曦虽年纪尚轻，但自幼长在王府，耳濡目染，已显露出不同于寻常少年的沉稳与早熟。

邕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目光看向儿子，开口问道：“曦哥儿，今日宁远侯府的马球会，你也瞧见了那位风头正盛的盛长梧。依你看，此子如何？”

赵曦坐直了身子，显然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条理清晰地回答道：“父王，儿臣仔细观察了，这位小盛大人，确如传闻所言，非常不凡，面对顾廷烨的当众刁难，他自始至终从容不迫，应对得体，未见丝毫慌乱，更令人惊讶的是其骑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与不解：“儿臣事先也曾打听过，并未听闻他有过专门的骑术训练。可今日他驾驭顾二那匹出了名的烈马踏云，虽初时有些惊险，但最终竟能稳稳控住，那份镇定、技巧乃至胆识，绝非寻常六岁孩童所能及，甚至许多成年人都未必能做到。若这真是他第一次正式骑马，那只能用奇才二字来形容了。”

邕王听完儿子的分析，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曦哥儿看得透彻，不错，此子确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文能惊动官家亲自赐字，武能临场驯服烈马，更难得的是心性沉稳，不骄不躁。”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说到了关键处：“如今官家膝下无子，社稷承嗣之事，迟早要提上日程。宗室之中，有资格且有心于此的，不过寥寥数人。其中，兖王便是本王最大的对手。”

邕王妃适时接口，语气肯定：“王爷所言极是。若能将官家如此看好的盛长梧，早早拉入我们的阵营，悉心培养，待他日长成，必是王爷一大助力。此消彼长，我们的胜算自然大增。”

邕王重重地点了点头：“王妃与本王想到一处去了，盛长梧如今才六岁，如同一张白纸，正是塑造其忠诚的最佳时机。若待他羽翼丰满，各方势力竞相拉拢，那时再想下手，就难了。”

他看向儿子赵曦，吩咐道：“曦哥儿，你与盛长梧年岁相差不算太大，正是可以相交的年纪。日后有机会，可多与他接触往来。不必急于表露意图，先以同龄人的身份结交，探讨学问也好，游玩也罢，建立起情谊。让他觉得我邕王府是可信赖、可亲近之所。”

赵曦立刻领会了父亲的深意，起身恭敬应道：“儿臣明白。父王放心，儿臣知道该如何做。定会寻机与盛小公子多多往来。”

邕王欣慰地看着儿子：“好，此事便交予你了，记住，润物细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