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之墨兰科举路 第245章 闲话

等林家几位女眷都试过了复合弓，杨明心看向在一旁故作矜持、实则一直偷偷观察的林思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林思源，别光站着看啊，你也来试试？看看你这君子能射多远？”

林思源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梗着脖子道：“哼，此等武夫之事，非君子所为！君子当习六艺之礼、乐、书、数，修身养性，岂能沉溺于此？”

一旁的林思清闻言，眼眸微转，声音清亮地开口，直接引经据典堵他的嘴：“大哥此言差矣。君子六艺，射、御皆在其中。孔圣人亦云：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射箭本就是君子修身必备之艺，何来非君子所为一说？”

杨明心立刻跟上，用起了激将法，故意大声道：“就是！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我看你啊，就是怕射得还没我远，面子上挂不住，害怕了吧？”

林思源被妹妹用圣人之言堵得哑口无言，又被妻子当众质疑，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见盛长梧和林守成正专注于讨论，似乎没注意这边，而弟弟妹妹们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他心一横，压低声音对杨明心道：“谁……谁怕了！我那是谦逊！今日，就让你看看为夫的实力！”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走上前，从林思泽手中接过复合弓，他学着之前看来的样子，努力做出沉稳的姿态，拉弓搭箭。

“嘿！”他用力开弓，复合弓的省力设计确实帮了大忙，让他顺利地将弓拉满了七八分，他瞄准远处的箭靶，感觉良好，松开了弓弦。

箭矢“嗖”地飞出，势头看起来不错，但飞至大约七八十步的距离，便力道衰减，“噗”地一声，斜斜地插在了草地上，距离箭靶还有好一段距离，别说比杨明心了，连初次尝试的林思清都不如。

林思源脸上得意的表情瞬间僵住，一阵青一阵白，强自辩解道：“咳咳……失误，失误！方才手滑了一下，风向也不对……”

杨明心看着他这死要面子的样子，难得没有继续嘲笑他，她看出林思源确实尽力了，只是平日缺乏锻炼，臂力和稳定性不足。

她走上前，拍了拍林思源的肩膀，语气是罕见的，带着点真诚的宽慰：“好了好了，知道你尽力了。没怎么锻炼过的人，能射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至少弓开得像模像样。”

林思源本来已经准备好迎接新一轮的嘲讽，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妻子这句算不上夸奖的肯定，他愣了一下，看着杨明心似乎不像是在说反话，心里那点窘迫竟然奇异地消散了一些，甚至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受用，下意识地追问道：“真……真的？还算厉害？”

杨明心看着他这带着点傻气的追问，忍住笑，认真点了点头：“嗯，真的。”，主要是她不想再浪费时间看他继续“失误”下去了，赶紧结束这环节为好。

林思源这才感觉找回了点场子，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大方地将弓还给林思泽，背着手走回一旁，只是那微微扬起的下巴，暴露了他那点小小的、重新建立起来的“尊严”。

回到林府杨明心还在回味那复合弓的手感，忍不住再次赞叹：“这个盛巡抚可真真是厉害！原以为他和爹一样，是个文绉绉的文臣，没想到竟能想出这么厉害的弓箭来，简直是文武双全！”

林思泽牵着祝兰的手，闻言也点头附和：“是啊，我也没想到。盛大人开弓那架势，沉稳有力，一看就是练过的，绝非一日之功。”

杨明心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纯粹的欣赏，随口感慨道：“啧啧，真是年少有为。模样俊，学问好，本事大，还会武……唉，就是年纪小了些，才十五岁，要是再大上几岁就好了……”

她这话本是无心，听在林思源耳中却如同惊雷，他猛地停下脚步，扭过头，一脸警惕地瞪着杨明心，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杨明心！你……你刚刚在说什么？！”

杨明心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看着丈夫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故意装傻道：“啊？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啊。”

林思源又急又气，指着她：“你明明说了！你说‘要是盛巡抚再大几岁就好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上演各种不靠谱的联想，生怕这“母老虎”一个想不开，去觊觎盛巡抚。

杨明心看着他急红脸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也不再逗他，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看把你急的，我的意思是，如果盛巡抚年纪再大上几岁，和咱们家玉音站在一起，那才真叫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呢！”

她这话一出，原本在一旁安静走路的林思清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又羞又急地跺脚：“大嫂！可不能胡说！盛巡抚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如同皓月当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再说，汴京城里什么样的名门闺秀没有，哪里轮得到我……”

林思源一听原来是惦记妹妹的婚事，而且对象是盛长梧，先是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自己想的那样，随即又觉得这事儿更离谱了，刚想开口说“盛家门第高不可攀，岂是我们能肖想的”，但看到妹妹那羞窘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嘟囔了一句：“……这更不靠谱。”

杨明心却浑不在意，揽住林思清的肩膀，笑道：“我们玉音怎么了？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学有才学，性子也好，配谁配不上？虽说盛家门第是高，可我们林家也是清流官宦，又不辱没他。可惜啊，就是年纪小了点，不然……”

她说着，自己也觉得这事儿目前确实只是空想，便住了口，只是嘻嘻地笑。

林思泽和祝兰在一旁听着，相视一笑，没有插话，祝兰柔声转移了话题，说起方才试弓的趣事，总算将林思清从尴尬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