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之墨兰科举路 第189章 福安公主

翌日，赵祯正式下旨，册封义女盛墨兰为福安公主，明确由皇后抚养，旨意一下，墨兰的公主名分便彻底定下，昭告天下。为示庆贺，宫中按制设了家宴。

这场宴会规模不大，仅限于皇室近支与后宫高位妃嫔。墨兰穿着一身新赶制出来的公主礼服，虽年幼，却已初显皇家气度，安静地坐在曹皇后身侧。

她好奇地打量着在场的众人——那些衣着华美、环佩叮当的妃嫔们，她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向帝后和这位新晋的公主道贺。

然而，墨兰敏锐地察觉到，在那些恭维的笑容背后，有一道目光与其他不同，那是一位坐在稍远位置的妃子，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除了应有的礼节性祝贺，还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甚至是一闪而过的怜悯。

墨兰记下了那张面孔，心中存了一份疑问。

宴会进行到一半，出嫁已久的福康公主也来了，她是赵祯实际上的长女，曾经是这深宫中最耀眼的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然而，今日的她，虽依旧穿着符合身份的华服，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脸色苍白，眼神黯淡，全然不见昔日娇憨明媚的模样。

她向赵祯和曹皇后行礼问安，声音平淡，毫无起伏，甚至没有多看坐在皇后身边的墨兰一眼。只有在目光偶尔扫过自己的生母苗贵妃时，眼中才会流露出一丝属于女儿的委屈与依赖，但那情绪也很快被她强行压下。

福康公主独自坐在席间，与这“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她看着满面红光、对墨兰和颜悦色的父亲，心中只觉得一片冰凉，充满了讽刺。

“曾经，我也是他唯一的珍宝……” 她心中悲戚地想，“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被宠爱下去，将来择一个心仪的驸马，举案齐眉，生儿育女，平安喜乐地过一生。”

可现实却如此残酷。她最敬重、最依赖的父亲，为了所谓的“报答李家恩情”，毫不犹豫地将她当作一份人情，嫁给了她完全不喜、且与她性情格格不入的李玮。

婚后生活更是苦不堪言，驸马李玮愚钝粗鄙，婆母杨氏更是对她百般挑剔、处处磋磨。她向父亲诉苦，换来的却只是不痛不痒的几句安抚，甚至有时还会被训诫要“恪守妇道”、“善待舅姑”。

“他明明都知道……却选择视而不见……我的心寒，他感受不到吗？” 福康公主看着正温和地与墨兰说话的赵祯，只觉得那笑容无比刺眼。

“如今又收养义女，封为公主……呵，是为了让那个盛长梧彻底归心，为他效死力吧？我在他心中，究竟算什么？一个可以随意赐予、用以笼络臣子的工具吗？”

她越想越觉悲愤，却又无力反抗，只能将这无尽的苦楚与怨恨深深埋藏在心底，化作脸上的麻木与疏离。

赵祯自然也感受到了长女的异常，面对福康公主那毫无生气的问候和刻意回避的目光，他心中并非毫无波澜，一丝尴尬与愧疚悄然掠过。

他知道女儿在李家过得并不如意，也知道自己当年的决定或许……但他是一国之君，有很多的不得已，很多的权衡。

他选择了回避这个问题，如同鸵鸟将头埋入沙土，只当作没看见女儿眼中的哀怨，依旧维持着宴会上“父慈女孝”、“家庭和睦”的表象。他想着，“就这样吧，时日久了，或许她就能想通了……”

墨兰将这一切暗暗收入眼底。她对这个面色凄苦的“姐姐”充满了好奇，她能感觉到福康公主身上散发出的浓重悲伤，与这庆贺宴席的欢乐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不明白为什么公主会如此不开心，但她能感受到那份真实的不快乐。她悄悄记下了福康公主的样子，心中暗想，这位姐姐，似乎有很多心事。

宴会终散

福康公主随着生母苗贵妃默默回到了淑阮殿——这是苗贵妃在宫中的居所，也是福康公主出嫁前最熟悉的地方之一。

殿门缓缓关上，将外面的喧嚣与浮华彻底隔绝，苗贵妃挥手屏退了所有侍立的宫女太监，当最后一名宫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殿外，她强撑了一晚的端庄镇定瞬间崩塌。

她猛地转过身，紧紧拉住女儿冰凉的手，未语泪先流，声音哽咽破碎，带着无尽的心疼与悲愤：“我的儿……我苦命的女儿啊……”

这一声呼唤，如同打开了闸门，福康公主一直强行压抑的委屈、痛苦和绝望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决堤而出。

她不再是宴席上那个表情麻木、举止疏离的公主，只是一个在外受尽委屈，终于能在母亲面前尽情宣泄的孩子。

她扑进苗贵妃的怀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无声的哭泣比嚎啕大哭更令人心碎。

母女二人紧紧相拥，泪水浸湿了彼此的衣襟，在这冰冷的深宫之中，唯有此刻，唯有在母亲面前，福康才能卸下所有伪装，做回那个会哭会痛的自己。

苗贵妃抚摸着女儿瘦削的背脊，心如刀绞，她压低了声音，话语中充满了对官家赵祯的怨怼与不解：“他……他就真的一点也不过问你！哪怕……哪怕他只是稍微警告一下李家，私下里申饬那李玮母子几句，我的儿也不至于……不至于被磋磨至此啊！” 她贵为贵妃，却连保护自己唯一女儿的能力都没有，这种无力感几乎将她吞噬。

福康公主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苦笑，声音沙哑：“母亲……官家……他在乎他的仁君名声，在乎他与李家的那点恩义，在乎朝堂的平衡……至于我……我过得好不好，快不快乐，或许……或许并不在那权衡之内。” 她早已看清，在父亲心中，她这个女儿的分量，远不及他的江山社稷和圣明声誉。

“他就算软弱！也无能！” 苗贵妃情绪激动，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虽低，却带着积压已久的愤懑，“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算什么……”

“母亲！别说了！” 福康公主连忙捂住母亲的嘴，惊慌地环顾四周，尽管殿内已无他人，“妄议君上，是大罪！这些话万万说不得！” 她可以怨恨，却不能连累母亲。

苗贵妃被女儿制止，看着女儿即便在自己面前也不敢放纵的惊惧模样，更是痛彻心扉，她将女儿重新搂入怀中，泪水流得更凶。

福康公主将脸深深埋在母亲温暖的颈窝，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活下去的勇气，她喃喃道，声音里充满了认命般的绝望：“就这样吧……母亲……女儿……女儿已经习惯了……就这样吧……”

每一个“就这样吧”，都像是一根针，狠狠扎在苗贵妃的心上，她紧紧抱着女儿，仿佛一松手，女儿就会被这无情的宫廷彻底吞噬。殿内只剩下母女二人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啜泣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幽幽回荡，诉说着无尽悲凉。

（会救福康公主的，为什么不娶福康公主，一、主角才11岁，二、娶了公主相当于告别了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