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的紧急通报像一盆冰水,将初步胜利的微光彻底浇灭。吴悠的狡猾与顽固超出了预期,常规的审讯和压力恐怕难以撬开他的嘴,甚至可能再次被他误导。沈懿深知,必须另辟蹊径,用一种吴悠无法抗拒、也无法轻易伪装的方式,让他主动吐露真言。
她的优势,在于她融汇古今的医术与毒术,以及对手无法理解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智慧。她决定为吴悠量身定制一套“组合药方”。
她向安妮塔医生申请,以“深入研究当地草药抗疟活性,优化治疗配方”为由,获得了更多独立使用项目点简陋实验室和外出采集样本的权限。她将大部分时间投入到了对新药的研制中。
她的目标明确,需要两种药。一种,是能解决吴悠或者说,他背后势力真正痛点的“蜜糖”,另一种,是能无形中掌控他、让他无法说谎的“砒霜”。
第一种药,“清瘴涤髓散”。
沈懿在巡诊中发现,当地一些部落使用几种特定植物,一种开紫色小花的灌木树皮、一种带有柠檬清香的藤蔓汁液、以及一种生长在蚁穴旁的怪异蘑菇的复杂组合,来治疗一种极为棘手、由多重耐药性疟原虫和某种罕见寄生虫混合感染引起的“恶热症”,效果显着但极不稳定,时有毒副作用。
她利用实验室简陋的显微镜和色谱分析,结合前世对药性相生相克的理解,发现那紫色小花树皮富含一种新型青蒿素衍生物,但稳定性差;柠檬藤蔓汁液含有强效生物碱,能麻痹寄生虫,但对肝肾功能有损;怪异蘑菇的提取物则能显着增强前两者的药效,但其本身含有神经毒素。
沈懿运用前世常用的“君臣佐使”配伍原理和复杂的萃取、炮制手法,以紫色小花树皮为“君”,柠檬藤蔓汁液为“臣”,加入少量经过特殊处理的蘑菇提取物为“佐”,并引入另一种具有强大解毒保肝作用的本地植物根茎汁液为“使”。她通过精确控制温度、pH值和反应时间,成功剔除了蘑菇的神经毒素,稳定了青蒿素衍生物,中和了生物碱的肝肾毒性,最终得到了一种澄澈的淡绿色液体。
此药对多种耐药性疟疾、以及某些复杂的血液寄生虫感染具有近乎奇迹般的疗效,且副作用极低。沈懿将其命名为“清瘴涤髓散”。她确信,这种能解决非洲大陆最致命疾病之一难题的药物,对任何想在非洲立足、尤其是与医疗卫生领域相关的势力而言,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第二种药:“锁心猿”。
飞洲大陆不乏具有神经毒性的植物。沈懿找到了一种名为“梦魇豆”的黑色种子,当地人闻之色变,称其能让人“口吐真言后长睡不醒”。还有一种“幻影藤”的汁液,能引起强烈的幻觉和肌肉麻痹。
梦魇豆的主要成分是一种结构复杂的吲哚类生物碱,能强烈抑制大脑中控制语言过滤和逻辑思维的特定区域,导致“吐真”,但剂量稍大便会严重抑制呼吸中枢,导致昏迷甚至死亡。幻影藤的毒素则作用于运动神经元和感知神经。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平衡游戏。沈懿以梦魇豆提取物为核心,加入微量幻影藤毒素以增强其肌肉松弛和感知干扰效果,使中毒者更难凭借意志力抵抗,再辅以几种具有镇静安神、保护心脉的温和草药进行调和。最关键的一步,她加入了极其微量、由她独家秘法炼制的“牵机引”——这是一种前世用来控制人的奇毒,本身无色无味,几乎无法检测,但它能像一个“开关”,与梦魇豆和幻影藤的毒素产生奇妙的共鸣,平时潜伏,一旦被特定的“引子”是沈懿独特的内力频率激活,便会瞬间放大后两者的效果,且使其变得可控。
最终得到的“锁心猿”是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单独使用,只会让人感到轻微的口干舌燥和思维迟缓。但一旦被“牵机引”激活,中毒者将在短时间内陷入一种意识模糊、无法自主控制语言的状态,有问必答,且难以编造复杂的谎言,因为逻辑思维能力被暂时抑制,同时身体肌肉松弛,难以反抗。药效过后,只会记得自己似乎有些精神不济,难以察觉被套话的真相。
两种药研制成功,沈懿的眼神冰冷而自信。现在,需要为吴悠搭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舞台。
沈懿再次通过加密频道,用一种经过伪装的、仿佛来自某个国际医药掮客的渠道,向被秘密关押、正处于极度焦虑中的吴悠,传递了一个“绝密”信息。
信息内容大致如下。
“吴先生,知你身陷囹圄,甚为惋惜。我代表某对‘清瘴涤髓散’极度感兴趣的第三方。我们有能力助你脱困,并确保你爱子的绝对安全与未来无忧。前提是,我们需要看到你的‘诚意’——关于奎恩非洲据点真实结构图、韩立教授确切位置、以及你与国内上线联络方式的‘详细说明’。为表诚意,随信附上‘清瘴涤髓散’初步样品及部分数据分析,此药价值,你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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