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废物，我一拳打爆神明 第99章 转角咖啡

“转角咖啡”藏在一条被遗忘的老街尽头，门脸狭小，木质招牌上的字迹都已斑驳。平时客人稀少，老板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似乎对生意好坏并不在意。这里的时间流逝得格外缓慢。

下午两点，正是一天中最慵懒的时辰。阳光勉强透过积满灰尘的玻璃窗，在铺着格子桌布的老旧桌面上投下模糊的光斑。店里只有一个戴着耳机看书的年轻女孩，以及角落里一个似乎睡着了的老人。

张明压低头上的鸭舌帽，推开沉重的木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却单调的响声。他快速扫视店内，确认没有可疑人物后，径直走向最里面那个靠墙的卡座——那是他和林雨以前来时常坐的位置，相对隐蔽，旁边还有一个书架作为遮挡。

老板从吧台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擦拭杯子，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这反而让张明稍微安心。

他在卡座坐下，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黑咖啡。等待的间隙，他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在文具店买的极细记号笔，手指在桌下动作。在桌子侧面、靠近墙壁的那条木板缝隙里，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他飞快地画下了一个简单的符号：一个圆圈，里面点了一个点。这是他们以前开玩笑时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代表“我已抵达，有要事，速来此”。

画完暗号，他迅速将笔收好。咖啡端上来后，他小口啜饮着，苦涩的液体让他高度紧张的神经稍微平复了一些。他不知道林雨什么时候会来，甚至不确定她会不会来。也许她早已心灰意冷，也许她根本没机会看到这个暗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不敢一直盯着门口，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每一个进出的客人。那个看书的女孩结了账离开，店里只剩下他和那个似乎还在打盹的老人。老板在吧台后安静地做着清洁，店里只有咖啡机偶尔发出的蒸汽声和时钟滴答的声音。

这种等待是一种煎熬。他胸口的证据像一块烧红的铁，烫得他坐立不安。他不断设想着林雨出现后的情景，该如何用最简短、最安全的方式将东西交给她，并告诉她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他也设想了最坏的情况——林雨没有出现，或者，出现的是赵德胜的人。

冷汗再次浸湿了他的后背。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希望，准备另想办法时，门上的铃铛又响了。

张明的心猛地一跳，用尽全力控制住自己抬头的冲动，只是用余光瞥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林雨！她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羽绒服，戴着口罩，头发随意扎起，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她似乎只是随意地走进来，目光扫过店内，然后，自然而然地朝着他所在的卡座方向走来。

她的脚步在靠近卡座时，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目光似乎扫过了桌侧那个隐蔽的角落。然后，她就像没看见张明一样，径直走到了与他相邻、中间隔着书架的那个卡座坐下，背对着他。

张明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她看到了！她来了！

他听到林雨点单的声音，和她平时一样冷静。然后，店里再次陷入沉寂，只有两人之间隔着书架那微妙的呼吸声。

张明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他必须抓住这短暂的、可能被监视的空档。他深吸一口气，用极低、但确保隔壁能听到的音量，仿佛在自言自语：

“东西在老地方。风大，小心。”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老地方”是他们之间才懂的暗语，指的是这个咖啡馆内部一个废弃的、堆放杂物的壁橱，他们以前曾开玩笑说那里可以藏东西。“风大，小心”则是警告局势危险。

说完，他不再停留，将一张钞票压在咖啡杯下，站起身，拉低帽檐，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咖啡馆。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看林雨一眼，就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喝完咖啡离开的客人。

走出咖啡馆，寒冷的空气让他打了个激灵。他没有回头，径直朝着与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去，脚步不疾不徐，但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他不能确定是否有眼睛在盯着咖啡馆，他必须尽快远离这里，将可能的注意力从林雨身上引开。

他拐进旁边的小巷，开始快速穿行，不断改变方向和速度。走了十几分钟，确认身后没有尾巴，他才在一个僻静的报亭用公共电话，再次拨通了林雨那个备用邮箱关联的网络电话号（他之前试过，这个号码似乎有呼叫转移功能）。电话响了三声，他立刻挂断。这是第二个信号，表示“东西已放置”。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浑身虚脱，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交给林雨，交给命运。

现在，他必须彻底消失。在证据发挥作用、赵德胜倒台之前，他就像一枚暴露在旷野中的棋子，随时可能被吃掉。他需要找一个比城中村更隐蔽、更难以被找到的藏身之处。

他想到了城市边缘那些待拆迁的废弃楼房，或者更远的、靠近江边的渔船码头。任何能遮风挡雨、又鱼龙混杂的地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明拉紧衣领，将身影融入越来越深的暮色之中。他就像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虽然激起了涟漪，但自身却沉入了不可知的黑暗水底。他希望林雨能顺利拿到证据，希望那本日记和那段录音，能成为刺破黑暗的利剑。

而他自己，将继续在阴影中前行，等待黎明的到来，或者，被黑暗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