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的第四天灾策划日志 第9章 意外的信号

裴卿沿着记忆中操作台后方线缆的大致走向，在城市废墟中艰难穿行。他需要避开坍塌的建筑和裸露的钢筋，时常需要绕远路。街道寂静无声，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偶尔风吹过破洞的呜咽。

他尝试寻找任何可能是能源管线或节点的标记，但一无所获。这些基础设施要么深埋地下，要么早已在城市的灾难中损毁殆尽。

就在他经过一栋半塌的、有着巨大玻璃幕墙（虽然早已碎裂）的建筑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楼内深处有极其微弱的蓝光一闪而过。

不是那种恒定的应急光源，更像是……屏幕的亮光？

裴卿的心猛地一跳。这座城市还有能运作的终端？

他立刻改变方向，小心翼翼地钻进这栋建筑。内部一片狼藉，前台倒塌，桌椅翻覆，厚厚的灰尘覆盖了一切。他循着刚才光亮的大致方向摸索前进，进入了一条走廊。

走廊两侧是许多房间，门牌上的文字他依然不认识。他一一尝试推开，大部分门锁死或后面被堵住。

终于，在走廊尽头的一扇虚掩着的金属门前，他再次看到了那微弱的、一闪而逝的蓝光从门缝里透出。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门。

这是一个相对较小的房间，像是某种个人办公室或实验室。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偶”伏在房间中央的操作台上，一动不动，如同凝固的雕塑。操作台的屏幕，竟然有一块还亮着！虽然大部分区域是漆黑一片，只有边缘一小条区域闪烁着极其不稳定、满是雪花的淡蓝色光芒，时不时跳出一两个残缺的、无法识别的符号。

裴卿屏住呼吸，慢慢靠近。那个伏案的白大褂人偶并没有反应。他注意到操作台一侧有一个接口，形状与他地下室那台“灵能接引装置”的某个端口类似。

难道……这是某种附属终端？甚至能接收到接引装置的信息？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他集中精神，尝试像沟通主操作台那样，将意念投向这块残破的屏幕。

【…识别到…低权限…访问…】 【…连接状态…监控…日志…读取…】

断断续续的、比合成音更加破碎杂乱的意念反馈回来，屏幕上的雪花闪烁得更加剧烈。

裴卿努力维持着精神集中，艰难地传递着指令：“读取……最近……信息交换记录……”

屏幕上的雪花疯狂跳动，几乎要彻底熄灭，但最终，几行极其模糊、残缺不全的文字和代码流艰难地显现出来，一闪而过，但足以让裴卿看清其中的一部分：

【…[源：未知][协议：\/1.1] GEt \/bbs\/forum.php?mod=viewthread&tid=8848…】 【…[数据包碎片]…兄弟们，你们有没有人做过一种特别真实的梦…像玩全息网游一样…还能选天赋？…】 【…[数据包碎片]…楼主你也？我梦到破败大城市…系统声音…天赋加实力…】 【…[数据包碎片]… 1…艾瑟兰…？…】

裴卿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旁边一把椅子，灰尘噗地扬起。

论坛！协议！是蓝星的网络信息！

这台破损的终端，或者说它连接着的网络，竟然能极其微弱地、无意识地捕捉到主接引装置与蓝星意识连接时散逸出的信息碎片，甚至反向抓取到了蓝星网络上的相关讨论！

虽然信息残缺不全，但他清楚地看到了“论坛”、“真实梦境”、“天赋”、“艾瑟兰”这些关键词！

那个帖子！就是【喵喵奇妙屋】发的那个帖子！还有那些回复！

他真的“看”到了蓝星上的讨论！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更深的寒意。这台终端破损如此严重，尚且能捕捉到这些信息，如果城市里有更完好的接收设备呢？如果蓝星那边，也有技术手段能捕捉到从艾瑟兰泄露出去的信息呢？

他之前的担忧成真了。两个世界的屏障，因为“灵能接引”的启动，正在变得不再绝对。

必须尽快掌控局面！

他再次集中精神，试图操作这台终端，获取更多信息或者找到关闭这种信息泄露的方法。但无论他如何尝试，屏幕最终闪烁了几下，那仅存的微弱蓝光也彻底熄灭了，无论他如何尝试都无法再次启动。似乎刚才的强行读取耗尽了它最后一点能量。

房间再次陷入昏暗，只剩下那个伏案的白大褂人偶，依旧保持着永恒的静默。

裴卿站在原地，心情久久无法平静。虽然终端彻底报废了，但它带来的信息是爆炸性的。

他知道蓝星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异常，虽然还只是极少数个体和模糊的讨论，但这是一个开始。他必须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