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巨兽，从金角开始横堆星空 第139章 有无之判，归途陷阱

“你的欺诈，你的扭曲，在我界定‘有无’的权柄面前，毫无意义。”

“现在，该我‘请求’你了……”

“告诉我，离开这片间隙，回归我宇宙的……‘路’。”

罗魇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法则重量，在这片死寂的“气泡”空间中回荡。他周身流转的混沌、星辉、暗寂三色光芒已然稳定，形成了一种和谐而深邃的力场，左眼生灭，右眼虚无，如同执掌“存在”与“非存在”的审判者。

信使那纯白的面具微微偏移，似乎在“端详”着罗魇身上那前所未见的能量形态。那令人作呕的“嘻嘻”笑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默。祂那由阴影与疯狂意念构成的身躯，边缘处似乎有细微的、不稳定的波动，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污浊水面。

“界定‘有无’……”信使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褪去了大半的嘲弄，只剩下一种冰冷的、仿佛在分析某种稀有样本般的兴趣，“嘻嘻……真是令人惊叹的演变。一个本土宇宙的‘变量’，竟然能在‘混沌间隙’中，融合‘序’与‘暗’，触及‘存在’的底层权限……奈亚拉托提普大人一定会对你……非常非常感兴趣。”

最后一个词，祂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粘稠，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

话音未落，信使的身影骤然溃散，并非消失，而是化作了无数张巨大的、扭曲的、布满了血丝与疯狂符号的纯白面具，瞬间布满了整个“气泡”空间的每一寸角落！每一张面具都在发出重叠的、震耳欲聋的尖笑与哭泣，无数种相互矛盾、足以让任何心智崩溃的极端情绪——狂喜、绝望、愤怒、爱恋、憎恨——化作无形的精神风暴，如同亿万根无形的毒针，攒射向罗魇的灵魂！

这不是能量攻击，而是最纯粹、最狂暴的信息与情感污染！旨在绕过一切物质与能量层面的防御，直接从认知层面将目标瓦解成疯子！

面对这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精神污染风暴，罗魇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他甚至没有做出防御的姿态，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原地，周身那三色流转的力场微微荡漾。

那蕴含着无数疯狂情绪的精神风暴，在触及他周身力场的瞬间，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的、绝对的分界线。

“散。”

罗魇口中，轻轻吐出一个音节。

言出法随！

那汹涌的精神风暴，那无数张尖叫哭泣的纯白面具，在听到这个音节的刹那，其“存在”的根基仿佛被瞬间动摇、否决！它们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又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笔迹，开始从边缘迅速变得透明、模糊，最终……无声无息地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不是被抵消，不是被吞噬，而是被直接判定为——“无”！

整个“气泡”空间，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信使那重新凝聚、但明显黯淡虚幻了不少的本体，以及祂那纯白面具上，第一次出现的……一道细微的裂痕！

“不可能！！”信侍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你怎能……如此轻易地否定‘存在’？！即便是‘原暗’的化身，也需遵循……”

祂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罗魇抬起了手，指尖缭绕着那界定“有无”的灰色光芒，遥遥指向了祂。

“你的‘存在’，于我而言，亦可为‘无’。”

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源自宇宙根源的“否决”之力，跨越空间，瞬间作用在信侍的身上！

信侍发出了一声绝非人类能够发出的、充满了痛苦与扭曲的尖啸！祂那阴影与疯狂意念构成的身躯，开始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般剧烈闪烁、扭曲！构成祂存在的“概念”正在被强行剥离、否定！纯白面具上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不！吾乃奈亚拉托提普之信使！吾之存在，乃‘欺诈’之概念显化！汝无权……啊啊啊——！”

祂的挣扎与咆哮毫无作用。在罗魇那初步触及根源的“有无之判”权柄面前，只要其力量层级未能超越罗魇的“判定”上限，其“存在”本身，便成为了可以随意修改的变量！

信侍的身躯越来越淡，越来越虚幻，最终，在一声充满极致不甘与怨毒的、仿佛来自无数个维度层面的碎裂声中，祂彻底消散，化为最基础的、不再具备任何意义的混乱信息流，被周围的混沌间隙同化、吞噬。

奈亚拉托提普的信使，陨落！

信使消散之处，并未完全空无一物。一点极其微弱、不断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暗紫色光点，悬浮在那里。光点之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密繁复、不断生灭的诡异符文在流转，散发着一丝与信使同源、却更加精纯、更加隐晦的“欺诈”与“坐标”气息。

这似乎是信使核心的残留，一个……被标记的坐标信标？

几乎在信使消散、这枚信标出现的同一时间，罗魇敏锐地感知到，四周那粘稠的、充满了外神污染气息的混沌，如同失去了主心骨，开始剧烈地沸腾、退潮！那些隐匿在混沌深处的、散发着恶意的注视，也如同受惊般迅速远离。

显然，信使的陨落，对这片区域的外神眷属造成了巨大的震慑。

与此同时，因为外神力量的退潮，这片由星辉堡垒残骸支撑起的“气泡”空间边缘，那原本被暗紫色触手堵塞、侵蚀的壁垒，显露出了一些原本被掩盖的……细微的裂缝。从这些裂缝之中，隐隐传来了与主流宇宙法则相似、却极其遥远微弱的……波动！

那是……回归之路的线索？！

罗魇心中一动，正欲仔细感知，融入他体内的暗裔传递出一股清晰的、带着催促与警惕的意念。它似乎对那些裂缝后的气息既感到熟悉，又本能地觉得危险。

“危险？”罗魇以意念询问。

暗裔传递回模糊的感知：那些裂缝极不稳定，如同破碎的镜子，通往的方向支离破碎，而且似乎……被什么东西“标记”过了，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罗魇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枚信使残留的暗紫色信标。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信使的陨落，是否太过……顺利了？

以奈亚拉托提普的欺诈之名，其信使会如此轻易地被彻底消灭？这枚残留的信标，这些恰好暴露出的、通往主流宇宙波动的裂缝……会不会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精心布置的……陷阱？

一个在他展示出“有无之判”权柄后，信使或者说其背后的存在，顺势而为设下的、旨在将他引向某个特定绝境或将其坐标彻底暴露的……欺诈？

罗魇没有立刻冲向那些裂缝，也没有去触碰那枚可疑的信标。他悬浮在原地，左眼混沌推演，右眼虚无洞察，全力分析着眼前的局面。

信使消散的过程在他脑中回放，那枚信标的能量结构被仔细解析，裂缝外传来的法则波动被反复甄别……

渐渐地，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果然！

那枚信标内部，隐藏着一个极其隐蔽的、一旦被触动或试图解析，就会瞬间激活、将携带者的坐标信息乃至部分灵魂本质反向传递出去的追踪道标！而那些裂缝，看似通往主流宇宙，实则气息混杂，其中几道最明显的，其源头弥漫着一股与“观察者”力量同源的、冰冷的监控意味！一旦踏入，恐怕立刻就会被“观察者”重新锁定！

好一个奈亚拉托提普！即便信使陨落，也要留下这恶毒的最后一手！要么让他被外神追踪，要么让他被“观察者”捕获！

然而，看穿陷阱，不代表无计可施。

罗魇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一道最为细微、最不起眼、波动也最为微弱、似乎随时会湮灭的裂缝上。这道裂缝散发的气息最为“干净”，几乎没有被标记的痕迹，但其不稳定性也最高，通往的方向也最为模糊未知。

风险最大，但或许……也是唯一可能存在真正生机的一条路。

他需要做一个选择。是冒险尝试这条未知的缝隙，还是另寻他法？

就在这时，他灵魂中那枚融合了星辉秩序的太初道种，忽然自发地调动起一丝微弱的、带着辉光守门人气息的秩序之力，与那道最细微的裂缝中传来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某种波动，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

那波动……似乎是……某种古老的、残缺的……星辉封印网络的……残留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