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尊仙途 第196章 破隙归海

洞穴外的黑风稍减，宁不凡看向身侧三人，语气沉稳：“阴冥之地裂缝多在高处，需往暴风山之巅走。文思月道友，你且用天阳鎏金针做登山杖，尽量护着紫灵道友跟紧我；我带梅凝道友先行探路。”

话音落，他取出青竹蜂云剑握在手中，剑体作杖以借力，又将绿煌剑悬于腰间以备不测，随后把四象蟠龙带束在腰上，最后唤出啼魂——银色小兽形态的啼魂落在他肩头，然后跃至前方开路，化为巨猿身影凶戾气息瞬间散开，逼退洞外徘徊的几只低阶阴兽。

梅凝见状，连忙跟上宁不凡的脚步，指尖微微攥紧衣角，目光却始终留意着身后的文思月与紫灵。文思月则扶着紫灵，将天阳鎏金针抵在积雪中，稳步前行：“紫灵道友，脚下小心，这雪下埋着碎石。”

越往山顶走，阴兽越多，尤以肋生肉翅的飞行阴兽最为密集。它们相貌狰狞，凶厉之气扑面而来，却在瞥见宁不凡身旁巨猿形态的啼魂时，纷纷瑟缩着后退——啼魂的凶焰气势让阴兽本能畏惧，不敢轻易靠近。即便有个别凶悍阴兽冲来，巨猿形态的啼魂也会在阴兽群中冲撞，而宁不凡则挥出绿煌剑，剑光闪过便将其斩杀，一路未曾停滞。

行至接近暴风山之巅的一块平坦巨岩，宁不凡停下脚步，抬眼望向顶峰：“距山顶不过数百米，先在此处休整，顺便取些阴冥兽晶备用。”

话音刚落，他便率先冲向周围的阴兽。啼魂也从肩头跃下，巨猿爪牙翻飞，转瞬便拍碎两只阴兽的头颅。宁不凡上前剖开阴兽躯体，取出里面的阴冥兽晶，随手抛向巨岩上的三女。文思月、紫灵与梅凝立刻上前，将兽晶逐一装入背包行囊中，动作默契。不多时，巨岩周围便尸横遍野，行囊里已装满阴冥兽晶。

暴风山巅的阴风卷着冰粒砸得人睁不开眼，宁不凡扶着巨岩直起身时，指节还在因攀登的疲惫泛白。瞥见雾中涌来的黑压压阴兽，他立刻将背后的青竹蜂云剑解下，转身递向身侧的紫灵：“紫灵，这剑虽没法力催动，劈砍格挡总比徒手强。”

紫灵接过剑时指尖微顿，随即握紧剑柄横在身前——她懂宁不凡的用意，阴兽虽凶，却多是低阶货色，青竹蜂云剑的锋利足够应对近身威胁，无需法力反而更贴合眼下处境。文思月见状，立刻将梅凝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手中天阳鎏金针抵在积雪里：“梅道友，你躲在我和紫灵中间，别单独露头。”梅凝忙不迭点头，双手攥着块碎石，眼神紧紧盯着涌来的阴兽，连呼吸都放轻了。

“啼魂，上！”宁不凡嘶吼着举起绿煌剑，刚劈飞一只扑向紫灵的肉翅阴兽，手臂就控制不住地发颤——攀登时耗空的体力还没缓过来，剑刃砍在阴兽硬皮上，震得虎口又麻又疼。啼魂早已从银色小兽形态舒展身形，化为半人高的狰狞模样，尖牙外露、利爪泛着冷光，它没靠身躯硬扛，而是猛地跃到半空，鼻中黄霞一闪！

前排三只肉翅阴兽瞬间发出凄厉惨叫，身躯化作缕缕黑气被吸入啼魂口中。这一幕让后方阴兽群出现短暂停滞，啼魂周身随之散出淡淡黑煞凶气——这股专克阴物的气息一散，更多阴兽开始瑟缩着滞在原地。但啼魂的动作明显比之前慢了半拍，吞噬三只阴兽后，它落地时竟踉跄了一下，前爪在雪地上划出四道深痕。

阴兽越涌越多，数十只飞兽勉强压下对啼魂凶气的畏惧，盘旋着往下扑，地面的爬行阴兽则顺着巨岩缝隙往上爬。紫灵握剑横挡，见一只阴兽爪子抓向梅凝，立刻挥剑磕开，剑刃虽没注入法力，却也凭着锋利划开了阴兽的爪尖；文思月则盯着飞兽的翅根，趁阴兽俯冲时，将天阳鎏金针猛地扎进翅膜——飞兽吃痛嘶鸣，歪歪斜斜坠地，她却被反震力推得踉跄，扶着紫灵的胳膊才站稳：“太多了……得往巨岩后退，少受些夹击！”

梅凝缩在两人中间，见一只漏网的小体型阴兽钻到脚边，吓得赶紧将手里的碎石砸向它的鼻子。阴兽吃痛后退的瞬间，她立刻往文思月身后缩了缩，额角的汗混着雪水往下流，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还、还有好多……”

宁不凡听得心头一紧，挥剑逼退身前两只阴兽后，往巨岩后方的窄口退了两步：“往这边来！在下堵着口，你们别让阴兽从侧边钻进来！”说着他又劈出一剑，绿煌剑的刃口已被阴兽的硬皮磨出了细痕，手臂每挥一次都像灌了铅。啼魂顺着他的动作跃到窄口前，没靠身躯挡路，而是持续释放黑煞凶气，将大半阴兽逼在窄口外。偶尔有几只凶悍阴兽冲来，它便张口喷出黄霞，将其化作黑气吞噬。可随着时间推移，啼魂周身的凶气淡了些，某次吞噬后竟晃了晃身子，它也快撑不住了。

紫灵立刻带着文思月、梅凝退到窄口侧边，见有阴兽想从岩缝里钻进来，她便用青竹蜂云剑往缝里戳；文思月则补上空缺，金针专挑钻进来的阴兽眼睛扎；梅凝则紧紧贴着岩壁，遇着漏网的小阴兽，就摸出碎石短暂阻拦——三人虽没主动进攻，却死死守住了侧边，让宁不凡和啼魂不用分心腹背受敌。

阴风还在刮，阴兽的嘶吼声不绝于耳，宁不凡的绿煌剑越挥越慢，虎口的血混着雪水冻成了冰碴。啼魂的凶气越来越弱，吞噬阴兽的频率也逐渐降低，却仍凭着本能喷吐黄霞。这场战斗没有半分轻松，每挡下一只阴兽，都在透支仅剩的体力，所有人都清楚——一旦退无可退，便是死路一条。

暴风山巅的阴风突然滞了滞，天穹上的黑雾正疯狂往一处聚集，黑色电弧在雾团里窜动，噼啪声裹着刺骨寒意砸下来。宁不凡抬眼扫过，心头立刻明了——这是当初被吸入阴冥之地前的裂缝征兆，他当即沉声道：“快跟在下走！往山巅顶处！”

话音未落，啼魂已化作银色巨猿形态，往前踏了两步，周身凶气散开，原本围堵的成百上千只阴兽像是感知到什么，竟纷纷调转方向，仓惶地往山坳里逃散，连之前凶悍的巨齿阴兽也跑得不见踪影。宁不凡趁机带着三女跟上啼魂，脚步虽因疲惫发虚，却不敢有半分停顿，直到踏上山巅最高处的平坦岩面，四人才齐齐瘫坐下来，胸口剧烈起伏。

众人仰头望去，黑雾中的电弧越发密集，下一刻，一道十余丈宽的裂缝骤然破开天穹，外界的天地灵气如潮水般直冲而下——枯竭的经脉被灵气裹住的瞬间，四人都明显感觉到全身灵力在快速复苏，连之前攀登的疲惫都消了大半。

宁不凡最先缓过劲，指尖催动刚恢复的灵力激活腰间储物袋，取出玉瓶倒出四滴万年灵乳，分别递向紫灵、文思月与梅凝：“先服下，补回些气力。”

紫灵接过灵乳没有犹豫，指尖捏着玉滴送入口中——灵乳入喉即化，一股温润灵力瞬间顺着喉间往下淌，原本因体力透支发紧的经脉竟瞬间舒缓，连之前与温天仁缠斗留下的暗伤都泛起微痒的修复感。她眼底掠过一丝讶异，抬眼看向宁不凡，却没多问，只默默运转灵力引导这股力量，神色依旧澄明镇定，只在灵力奔涌时指尖微蜷，藏住那份对灵乳奇效的意外。

梅凝捏着灵乳的手指有些发颤，迟疑了片刻才敢服下。当灵乳的暖意漫过丹田时，她猛地睁大眼，原本几乎耗空的灵力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升，连冻得发麻的手脚都泛起暖意。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宁不凡，声音带着几分怯意却难掩惊喜：“韩…韩前辈，这、这灵乳……竟能这么快补回灵力？”说完又低下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角，似是怕自己问得唐突。

文思月接过灵乳后，先将其在掌心转了一圈，才缓缓服下。灵乳入体的瞬间，她便感觉到攀登时堆积的疲惫如潮水般退去，经脉里的灵力不再是之前的滞涩，反而变得顺畅起来。她没有过多表露情绪，只是抬眼看向宁不凡，轻轻点了点头——那眼神里没有过多惊讶，更多的是对这份帮扶的认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灵力恢复。

宁不凡转身将散落在岩面的天阳鎏金针、青竹蜂云剑、绿煌剑一一拾拢，连同背包行囊与遍地的阴冥兽晶，尽数收入储物袋中。做完这些，宁不凡体内灵力运转，辟邪神雷的微光在经脉里一闪，背后风雷翅骤然展开，淡青色的翅膜映着天穹裂缝的微光，带着凌厉风劲。紫灵摸着腰间的手顿了顿，眼底讶异更甚；梅凝则张了张嘴，眼神里满是震惊，连手指都下意识攥紧了衣角；唯有文思月，只是缓缓睁开眼，平静地看着风雷翅，一如当初被宁不凡带着逃离时那般镇定。

宁不凡望着天穹黑雾中那道撕裂的空间裂缝，黑色电弧在裂缝边缘噼啪窜动，风裹着阴寒气息刮得衣袂猎猎，他当即对三女沉声道：“快走，其他事情出去再说！”话音落，体内灵力催动风雷翅，翅身带着风雷之势展开，身形化作一道遁光直冲而上。

紫灵立刻祭出遁光，周身裹着淡紫色遁光紧随其后——她的遁光比寻常修士稳实几分，却仍在半空被骤增的空间乱流滞缓速度，手臂被风刮得发僵，连维持遁光都需多耗几分灵力；文思月与梅凝各自催动法器向上掠去，梅凝的法器灵光颤得几乎熄灭，身体被超音速风力推着往后飘，眼尾瞬间泛红，攥着法器柄的手指泛白，指尖冰凉得像沾了霜；文思月虽咬牙稳住身形，后背却已被风刮得发麻，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宁不凡刚接近裂缝边缘，余光瞥见下方困境，当即一个倒栽葱折返而下。他先伸右臂挽住紫灵的腰，指尖触到她腰间衣襟时，能清晰感受到她衣料下的体温，紫灵身体微顿，却没丝毫抗拒，反而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又伸左臂搂住文思月的同时将她脚下飞行法器收入袋中，并用手指扣住她的小臂——文思月手臂一紧，随即放松下来，指尖轻轻攥住他的衣袖，借着他的力道稳住身形，紧绷的肩线稍稍舒缓。可刚做好这些，宁不凡便发现再无多余手臂拉梅凝，梅凝望着三人，自己在风力中摇摇欲坠，急得眼泪在眼尾打转，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连催动法器的灵力都乱了几分，眼底满是无措。

紫灵余光扫到这一幕，深知唯有正面贴近才能抗住强风、不碍风雷翅，她二话不说，不给宁不凡丝毫犹豫时间，直接转身，正面环住宁不凡的腰腹，双臂收紧——宁不凡只觉腰间骤然传来一股柔软却坚定的力道，她的气息裹着灵草的淡香，顺着风贴在他身前，这一瞬的贴近带着远超往日的紧密，却没半分突兀，只让他心头掠过一丝“果然如此”的默契，随即便将注意力转回突围上。紫灵额头轻轻抵在他胸前，避开了风的冲击，声音贴着他衣襟传来：“事急从权，快。”语气坚定，没有半分慌乱，掌心甚至悄悄凝了缕灵力，帮他分担了几分风的阻力。

宁不凡感受到腰间的力道，见这姿势完全不影响风雷翅，当即探右手揽住梅凝的腰——梅凝被他搂住的瞬间，身体一软，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却懂事地抓紧他的衣襟，将脸轻轻靠在他臂弯里，感受着他臂弯传来的暖意，原本发颤的身体渐渐稳住，连呼吸都平顺了些。宁不凡将梅凝脚下掉落的飞行法器收入袋中，同时低头对贴得极近的紫灵道：“紫灵，可要抱紧了！”话音落，体内辟邪神雷骤然激活，淡金色雷光裹住四人，连续施展空间折跃雷遁术。

风雷翅在背后高速振翅，带着惯有的风雷气息，超音速风力被雷光层层缓冲。紫灵环着宁不凡腰腹的手臂越收越紧，能清晰感受到他体内灵力的运转，还有雷遁带来的轻微震颤，心头没有半分不安，反而满是“跟着他定能出去”的笃定；梅凝靠在宁不凡臂弯里，风啸声被挡在雷光外，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灵力气息，原本冰凉的指尖渐渐回暖，攥着衣襟的手也松了些，只偶尔因雷遁的突进轻颤一下；文思月靠在宁不凡左侧，左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感受着他稳定的力道，视线落在前方不断放大的裂缝上，紧绷的神色渐渐舒缓，连灵力运转都顺畅了几分。三女都能清晰感受到雷遁的神速，身体被雷光裹着向前突进，耳畔风啸与电弧嗡鸣交织，却再无半分被抛落的恐惧，只有对突围的期待。

宁不凡催动风雷翅，携着三女冲破空间裂缝的瞬间，淡金色雷光撕裂黑色电弧交织的黑雾，待雷遁银芒散去，一片波光粼粼、望不到边际的大海骤然映入四人眼帘——海风裹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驱散了阴冥之地残留的阴寒，连空气中的灵力都变得澄澈了几分，与乱星海海域的沉郁截然不同，更显开阔清朗。

宁不凡第一时间放开神识扫过四周，确认无阴邪气息残留，才缓缓松开揽着文思月与梅凝的手臂。文思月被松开时，身体下意识微顿，随即迅速稳住身形，指尖凝起淡青色灵光护住周身；梅凝则在被松开的刹那轻轻往后退了半步，眼底的慌乱尚未完全褪去，直到感受到宁不凡周身扩散的护体灵光笼罩住自己，才慢慢稳住心神，冰凉的指尖渐渐回暖。

环抱宁不凡腰腹的紫灵，在他松开二女的同时，也主动收回双臂，周身淡紫色灵光应声亮起，稳稳漂浮在半空。她没有立刻移开目光，反而借着整理衣襟的动作，悄悄平复着雷遁带来的微颤，目光扫过海面时，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片海域的灵力气息与乱星海截然不同，显然是从未踏足过的陌生地域，随即转头看向宁不凡，神色间已没了半分险境中的紧绷，只剩“有他在便无需担忧方位”的笃定。

宁不凡见状，抬手从腰间储物袋中取出文思月与梅凝的飞行法器，灵力裹着两件法器轻轻飘至二人面前。文思月抬手接过法器，指尖触到熟悉的法器柄时，没有半分迟疑，当即灵力注入将其置于脚下，法器灵光亮起的瞬间，她稳稳站在其上，悬浮半空，对宁不凡微微颔首，声音带着几分平复后的清亮：“多谢韩前辈。”梅凝则小心接过法器，双手快速将其托至脚边，灵力催动后，法器泛起柔和灵光托住她的身形，她站在法器上稳住平衡，抬眼看向宁不凡时，眼底还带着些许未散的依赖，轻声道：“多亏韩…韩前辈……”话未说完，便被海风卷着的浪声轻轻盖过，却让宁不凡清晰感受到她语气中的感激。

宁不凡见紫灵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当即开口问道：“紫灵，可是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紫灵周身淡紫色遁光微微收敛，灵力探出感知海面下的水脉波动，语气笃定：“这片海域灵力偏温和，水脉气息与乱星海的沉郁截然不同，绝非我熟悉的疆域，是陌生海域。”

宁不凡颔首，目光扫过海面下鱼群踪迹，沉声道：“观海中生物踪迹，大致能辨方向，此处该是天南以北的无边海。往南方飞行能见到陆地，只是你二人筑基修为需靠飞行法器赶路，咱们得按法器速度规划行程。”

紫灵闻言，淡紫色眉梢微微一挑，看向宁不凡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促狭与了然，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弧度，语气带着几分似嗔似叹：“原来韩兄竟对这外域海域如此熟悉，此前在乱星海相处时，倒半点未提及，倒是瞒得我好苦。”

她指尖轻轻拂过衣袖，灵力感知再次扫过海面，确认鱼群踪迹与宁不凡所言无误后，神色渐趋认真，又道：“既然韩兄识得此地，知晓往南能至陆地，我与文思月、梅凝三人初来乍到，对天南地界一无所知，接下来的行程，便要多劳韩兄费心，以‘地主之谊’为我等引路了。”

文思月听罢二人对话，当即催动飞行法器上前半步，身姿端整却不僵硬，声音清亮中带着沉稳：“既韩前辈识得天南路径，有前辈引路，我等便无需在海上盲行。晚辈已将法器灵力调至稳妥状态，定能跟上二位遁光，绝不给行程拖后腿。”

梅凝垂眸片刻，指尖轻拢法器边缘，抬眼时目光平和却坚定，柔缓的声音里带着笃定：“紫灵前辈、韩前辈，晚辈虽对天南不熟，但会紧随二位，法器续航亦充足，不会耽误赶路进度。”

紫灵听完二人回话，目光在文思月的恭谨与梅凝的内敛间一扫而过，唇角的弧度柔和了几分，语气带着几分自然的亲近：“此番同出阴冥之地，又要一同往天南赶路，也算缘分不浅。思月、梅凝，往后我们三人便以姐妹相称吧，在外行事也多些照应。”

她顿了顿，看向二人的目光多了丝温和的笃定，补充道：“论年纪与修为，紫灵便占个先，做你二人的姐姐。往后路上遇事，咱们姐妹几个也好彼此扶持，总比各自拘谨要强。”

四人启程时，宁不凡与紫灵同时压缓遁光，并肩飞在前方，将文思月、梅凝护在身侧后方：宁不凡目光扫向前方海面，神识铺开驱散零星低阶海妖，为队伍扫清前路；紫灵则偶尔侧眸留意身后二女状况，见文思月操控的法器灵光渐弱，便放缓些许速度，出声提醒：“思月，灵力若跟不上便说，无需硬撑，咱们姐妹同行，安危本就比赶路要紧。”

文思月咬了咬牙，抬手擦了擦额角细汗，语气仍带着恭谨却多了丝亲近：“谢紫灵姐姐关心，思月还能坚持，不会拖慢队伍。”梅凝在旁轻轻点头，也柔声道：“小女子与思月姐姐会尽量跟上，不劳韩前辈与紫灵姐姐多费心。”

每到黄昏，宁不凡与紫灵同步落向无人小岛——结丹修士遁速相当，落地节奏默契。宁不凡抬手布下防御与隐匿阵法，阻挡海妖靠近的同时隔绝气息，随即从腰间储物袋取出三枚中阶灵石，先递向紫灵，再分给文、梅二人，语气平稳：“夜里调息用，你可补些灵力，她二人也能加速恢复自身与法器灵气，明日赶路更稳。”紫灵自然接过，眼底掠过浅淡暖意，轻声道：“宁兄费心了，小妹多谢。”文思月双手接过躬身，听到“宁兄”二字时指尖微顿，随即掩去诧异，恭声道：“谢宁前辈馈赠，思月感激不尽。”梅凝小心接过，指尖微拢，语气柔缓中带着亲近：“谢宁兄体恤，小女子记在心里了。”

待阵法稳固，紫灵走到宁不凡身侧，目光扫过海面风向，低声议道：“明日辰时会起东南风，可借风力帮思月她们省些法器灵力，但需提前提醒稳住法器，别被气流扰了方向。”宁不凡颔首，神识掠过海面印证：“夜里我会多留意风向，明日一早提醒她们调整法器角度。”两人话语简短，已敲定应对之策。

夜里，四人各自盘膝调息：宁不凡与紫灵结丹修为深厚，灵力流转平稳，偶尔分缕灵力加固阵法；文思月将灵石握在掌心，借灵气恢复的同时，悄悄运转功法修复经脉微耗，心中仍暗忖“韩前辈竟称宁兄，想来是私下亲近的称呼，往后需记准称谓”。

梅凝握着灵石的指尖微顿，垂眸看向膝上灵石时，眼底掠过一丝轻疑，她悄悄抬眼，余光扫过并肩议事的宁不凡与紫灵，见二人神色自然，并无异样，便很快压下疑惑：管他此前姓韩还是如今姓宁，横竖是能护着她们出鬼雾和无边海的可靠之人。如今改口“宁兄”，倒显得更亲近些，往后在天南行事，多靠他照拂也更顺理成章。念及此，她不再纠结姓氏差异，指尖拢了拢灵石，安心闭眼调息，只在文思月偶尔睁眼时，轻轻点头示意，默契维持着安稳氛围。

如此昼夜交替，四人在无涯海上飞行三月。当大陆海岸线出现在视野中时，文思月操控法器的手微顿，眼底闪过轻快却仍维持恭谨；梅凝望着陆地轮廓，紧绷的肩线骤然舒展，下意识往文思月身边靠了靠，多了几分安心；紫灵停下遁光，目光掠过海岸线，神色略有所思；宁不凡看着三女反应，心中暗忖“此处应无大患”，悄然放下心来。

当海岸线彻底铺展，海风率先变了味道——无涯海的咸湿凛冽，渐被湿润泥土的腥甜与草木清香冲淡，连呼吸都染了“陆地的厚重感”，不再是海上的轻飘飘。

紫灵见宁不凡望着内陆的目光带了几分熟稔，嘴角牵起浅笑，语气藏着打趣：“看来宁兄对此地很熟哦？”

宁不凡收回目光，转头时语气带了丝玩笑：“再熟，也没有你我之间熟。”

紫灵耳尖微微泛红，目光转向不远处——文思月与梅凝已落下飞行法器，站在花丛边，文思月轻碰花瓣，梅凝在旁看着，偶尔低声交谈，身影轻快。她收回目光，眼底多了几分意有所指：“此地安稳，她们倒也能松口气。只是……宁兄既对内陆熟悉，接下来的路，该是有打算了？”

宁不凡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二女，颔首道：“往南行百里该有城镇，先寻处坊市落脚，一来让她们补充修行材料，二来确认天南局势，避免撞上麻烦。”顿了顿，看向紫灵时语气放软：“你若有别的想法，小妹也可一同商议。”

紫灵眼底浅笑更深，轻轻点头：“宁兄考虑周全，便按你说的来。只是……”话锋微转，目光掠过二女，“她们久在海上赶路，今日见了陆地，该让她们多歇片刻，明日再启程不迟。”

宁不凡顺着她的心意应下：“也好，让她俩也安心些。”说罢，催动遁光往花丛旁飞去，紫灵望着他的遁光背影，耳尖微红未褪，嘴角笑意未散，目光投向内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