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尊仙途 第178章 祭炼生变

三日后，宁不凡随妖仆穿过风希洞府的幽邃廊道，祭炼室厚重的石门在身前缓缓开启，一股混杂着雷属性灵力与焦土的灼热气息扑面而来。他目光扫过室内，只见中央悬空浮着具丈许长的雷鹏骨骸，骨骼表面仍残留着淡紫色的雷纹，四周则布着四座刻满符文的青石阵盘，风希早已立于主位阵盘旁，指尖正捻诀调试阵眼。

“按我之前所说，坐西北阵盘。”风希头也未抬，声音带着化形妖修特有的低沉。宁不凡依言上前，盘坐于指定阵盘中央，刚一落定，阵盘便泛起淡青色灵光，细碎的符文顺着石纹游走，在他周身织成层薄如蝉翼的光膜——这是祭炼阵自带的防护，以防被灵力反噬。

不多时，室外传来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息：一道阴冷黏腻，裹挟着水腥气，是八级毒蛟武兄；另一道沉凝厚重，落地时连地面都微微震颤，是八级海龟归兄。二妖化为人形，前者青面獠牙，后者龟甲覆身，各自掠至剩余阵盘坐下，目光扫过宁不凡时带着几分审视，却也未多言——在化形妖修眼中，结丹期的人类修士不过是祭炼所需的“灵力引子”。

“开始吧，诸位！”风希一声低喝，右手猛地一抬，掌心中瞬间涌出数百颗泛着莹光的中品灵石，灵石如星子般腾空而起，密密麻麻布满祭炼室穹顶。他指诀再变，一声轻叱：“散！”所有灵石同时崩碎，化作漫天晶粉簌簌落下，精准注入石壁上数十个黑黝黝的阵眼，阵眼随即亮起红光，如脉络般将整个祭炼室连成一体。

“轰！”雷鹏骨骸下方的地面突然裂开缝隙，赤金色的丹火喷涌而出，将骨骸稳稳托在半空。“二位道友，请出手吧！”风希话音未落，周身已卷起青色风旋，武兄则张口喷出淡蓝色水幕，归兄掌心拍出土黄色灵光——风、水、土三系灵力与丹火交融，瞬间化作四色流光，如锁链般缠上雷鹏骨骸。

宁不凡只觉身下阵盘突然传来一股吸力，周身灵光护罩随之亮起，体内木属性灵气不受控地顺着光膜向外流淌，化作一缕缕淡绿色丝线，与四色灵力汇作一处，一同涌入雷鹏骨骸。骨骼在灵力包裹下开始微微震颤，翅骨、腿骨率先发出“咔嚓”轻响，顺着灵力流动的轨迹缓缓微颤，淡紫色雷纹在分裂处闪烁，似在抗拒却又被四系灵力强行压制，最终出现丝丝的裂纹，悬浮在丹火上方。

他凝神感受着灵气的流逝，木属性灵力融入其他灵力时，竟隐隐中和了雷鹏骨骸残留的暴戾气息——这才是风希让他参与祭炼的真正目的，木属性的温养之力，能让后续融合风雷翅的过程更平稳。宁不凡不动声色地运转《大衍诀》，神识悄悄附着在自身灵气上，既探查着雷鹏骨骸的拆解进度，也留意着三位化形妖修的灵力波动，以防出现意外。

祭炼室的光阴在灵力流转中悄然滑过五个月。宁不凡盘坐阵盘上，指尖时常捏着枚中品灵石，待体内木属性灵气被法阵抽得略显稀薄时，便引灵石灵力入体，顺着经脉缓缓补全。余下的时间，他多半闭着眼，神识沉入识海参悟《大衍诀》——此前推演自创剑阵时的诸多不足与细节，此刻在持续的灵力冲刷下，竟渐渐变得清晰，偶尔也会分神琢磨《青元剑诀》新的剑招，只待祭炼结束后再找机会演练。法阵护罩外，雷鹏骨骸悬浮在丹火上方，每日都有细微的灵力纹路在骨骼表面明灭，他却从不多看，只守着“灵气不枯竭”的底线，安静如磐石。

这日清晨，宁不凡正引灵石灵气润养经脉，忽闻风希的声音打破沉寂：“二位道友，时机已到！”他猛地睁开眼，眸中灵光一闪，看向主位阵盘。只见风希周身青色风旋骤然暴涨，毒蛟武兄与海龟归兄也同时起身，三人齐齐张口，三颗拳头大小的妖丹自口中飞出——武兄的妖丹泛着幽蓝水光，表面缠绕着细密的毒纹；归兄的妖丹呈土黄色，布满如龟甲般的厚重纹路；风希的妖丹则是淡青色，隐有风雷声在其中回荡。

三颗妖丹飞至雷鹏骨骸前，突然光华大作，竟幻化成三头庞然大物：十余丈长的毒蛟盘踞虚空，青色巨鹰振翅欲飞，万年海龟则趴在丹火旁，龟甲挡住大半祭炼室。“轰！”毒蛟率先张口咬向雷鹏骨骸，锋利的獠牙狠狠嵌入骨骼；巨鹰双翼扇动，风刃如刀般劈向骨缝；海龟则伸出巨爪，猛地拍向骨骸中段。原本在五个月祭炼中已渐趋脆弱的雷鹏骨骸，哪里经得住这般撕扯，只听“咔嚓咔嚓”的脆响不绝于耳，骨骼节节碎裂，化作数百片碎块悬浮在半空。

风希手印一变，大喝一声：“凝！”所有碎块突然停止散落，在丹火的热力与三系灵力牵引下，开始重新拼凑——翅骨先在两侧成型，腿骨与头骨紧随其后，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一副比原先粗壮近倍的妖禽骨骸雏形便悬浮在祭炼室中央，骨骼表面的雷纹比之前更亮，隐隐有雷光在骨缝间游走。

风希身形一晃，从半空落回主阵盘，张口将妖丹吞回体内，气息微微有些起伏：“祭炼的第一阶段差不多完成。”他抬手抚过身前的骨骸雏形，目光转向宁不凡，“接下来就是风雷融合！仍需韩道友的木灵力从中调和。”

宁不凡起身拱手，声音平稳无波：“晚辈身受前辈大恩，理应如此。”他刻意放低姿态，不像韩立那般带刺，只做足了“恭敬”二字。风希见他识趣，嘴角微勾，抬手对着宁不凡的阵盘一点，笼罩在外的灵光护罩瞬间消散：“此前用法阵抽你灵力，只是为了省事。接下来对灵力的精炼程度要求更高，需要你亲自施法协助，我让你怎么做，你便怎么做。”

“风希，干嘛跟这人族贱修解释这么多！”毒蛟武兄的声音带着不耐，幽蓝的眸子扫过宁不凡，满是轻蔑，“让他老老实实照做便是，若敢耍花样，某家的毒蛟涎，正好缺个试毒的。”

宁不凡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心中冷笑：哼！今日暂且忍你，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将你抽魂炼魄，让你尝尽苦楚！面上却依旧平静，只对着风希微微颔首：“前辈只管吩咐，晚辈绝无二话。”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捏出木属性法术的基础法印，体内灵力缓缓运转，一缕缕淡绿色的木灵气自掌心溢出，顺着风希指引的方向，缓缓飘向骨骸雏形。

风雷翅的祭炼在沉寂中又熬过半年。祭炼室中央，那具妖禽骨骸已褪去粗糙的骨感，表面覆盖着一层淡青色的灵光，翅尖隐隐有风雷之声流转，每一次扇动都带起细微的灵力漩涡——这是木属性灵气调和风雷之力后，才有的灵动迹象。宁不凡盘坐的阵盘旁，黯淡的灵石已堆得半尺高，都是被抽干灵力后丢弃的废料，他指尖仍捏着枚新的中品灵石，灵力顺着经脉缓缓注入丹田，维持着输出的木灵气始终精纯如一。

“韩道友，此番祭炼有劳了，还能坚持吗？”风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不凡闻声起身，转身时顺势收了指尖灵石，对着风希拱手躬身，语气稳而不慌：“多谢前辈关心，晚辈所修功法特殊，对于灵力消耗和运用略有所长，再支撑些时日不成问题。”

话音刚落，他忽觉丹田一阵刺痛——此前被辟邪神雷电网束缚的风雷劲，竟突然爆发出一股狂暴的力量，狠狠冲撞着电网，像是要冲破束缚窜入经脉。宁不凡瞳孔微缩，当即运转灵力压制，额角迅速渗出细汗，装作难以支撑的模样，声音带着几分颤意：“风前辈，这是何意？”

风希上前一步，手掌轻拍宁不凡肩膀，指尖灵力若有若无地扫过他的丹田，语气带着一丝安抚，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适才这风灵劲对你运功并不影响，只是提前活络一番，免得后续融合时凝滞。此间事了，我自会帮你解除，还请韩道友莫要轻举妄动。真要是逼得这风灵劲失控，道友痛不欲生，我也心疼不忍啊。”

宁不凡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冷意，双手再次捏起法印，加大灵力压制风灵劲，声音里添了几分“委屈”：“晚辈对前辈只有感恩戴德，怎会恩将仇报、横生枝节？前辈实乃误会晚辈了。”

风希闻言轻轻叹息，似是信了他的话，却又带着一丝戒备：“唉，只要你乖乖配合，此前答应你的好处依然有效。不过人族的小伎俩太多，风某不得不防啊。”说罢，他抬手掏出三枚莹白的玉瓶，屈指一弹，其中两枚分别朝着武兄和归兄的阵盘飞去。

归兄接住玉瓶，凑到鼻尖一嗅，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哇！风兄大方啊！这是……万年灵液！”武兄接住玉瓶时本还带着几分不耐，也忍不住惊叹：“风兄居然还有这东西！此等灵液，足以让我等妖丹再凝实几分！”

风希握着剩下的一枚玉瓶，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意：“风某当年闯一处上古秘境，大费周章才得此三滴。这回可别说我抠门了吧！收下吧，待二位力有不逮之时再行服用，也好撑过最后的融合阶段。”

宁不凡看着那三枚玉瓶，心中冷笑：哼！不过是三滴万年灵液，老子储物袋里还有两瓶，管够自己用。等祭炼结束，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三头妖修！他面上却摆出一副渴望的模样，眼神带着几分祈求看向风希，盼着能得到一丝补偿。

可风希只是扫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工具，转身便径直走回主阵位，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宁不凡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好好好，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等风雷翅到手，今日的轻视，我定要你们百倍偿还！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盘坐回阵盘，指尖木灵气再次涌出。

风雷翅的祭炼迈入第七个月，祭炼室中央的翅身已褪去灼热，泛着一层冷冽的青光，只是三位化形妖修的气息却渐渐虚浮——连续多月的灵力输出，即便是八级妖兽也难撑住。风希最先取出玉瓶，将万年灵液一饮而尽，青色灵力瞬间在他周身流转，气息肉眼可见地回升；武兄紧随其后，喝干灵液后仍觉不够，伸出青黑色的蛟舌舔舐瓶底，反复沾取残留的灵液，喉间发出满足的低吼；归兄则更显粗犷，连瓶带液一起丢进嘴里，“咔嚓”几声便将玉瓶嚼碎咽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灵力充盈的惬意。

宁不凡趁三妖专注恢复的间隙，指尖悄悄触向储物袋，神识一动，一枚小巧的玉瓶便滑入手心。他装作调整坐姿，飞快引一缕莹白的万年灵乳入口——灵乳入喉即化，精纯的灵力顺着喉咙滑入丹田，瞬间抚平了多日的灵力亏空。他不敢多耽搁，迅速将玉瓶收回储物袋，又摸出那瓶混有灵液的玉瓶，指尖一捻便藏进宽大的衣袖褶皱里，指尖贴着瓶身，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第八个月的清晨，祭炼室突然亮起一阵炫彩灵光——风雷翅终于彻底成型！翅身展开足有三丈宽，淡青色的翅膜上缠绕着丝丝蓝色电弧，每一次轻微扇动都带起“滋滋”的雷鸣，风雷气息弥漫在整个洞穴中，连空气都仿佛被撕裂。归兄盯着风雷翅，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风兄，此宝炼成，可做何打算？莫非是要凭它去争那海域霸主之位？”

风希目光落在风雷翅上，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此前狻猊族少主在这海域被人族修士所杀，其随身携带的一枚梵圣真片下落不明，风某打算用此翅追查此物踪迹。”

“梵圣真片？”武兄猛地抬头，青面獠牙的脸上满是惊色，“那可是与上古妖族‘三梵圣功’相关的至宝！谁若能集齐真片、习得此功，足以号令整个乱星海妖族！可惜啊，这真片早年便四散飘落，原本只有一枚在海族手中，如今……哼！人族修士真是好大的胆子！”他说着，幽蓝的目光狠狠扫向宁不凡，满是敌意。

宁不凡心中一紧：没想到他们竟在找梵圣真片，而自己恰好有一枚。他压下心头的波动，目光扫过已成型的风雷翅，又见三妖只顾着交谈，对他毫无防备，当即决定再补一丝灵力——指尖悄悄勾向储物袋，引着玉瓶露出一道缝隙，一滴万年灵乳再次飞入空中，被他趁低头捋袖的动作含入口中，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随意调整姿态。

可他刚咽下灵乳，旁边的归兄突然皱起眉头，硕大的脑袋左右转动，鼻子不停抽动：“什么气味？好精纯的灵气……”他循着气息转头，目光直直锁定宁不凡，“诸位，我发现这人族身上有一丝极纯的木属性灵气！不对，这气味比他施法时输出的灵气精纯数倍，绝非普通灵石能比！”

武兄一听，猛地从阵盘上站起，青色的身影瞬间逼近几步，厉声喝道：“人族！我说你一个结丹修士，怎么能跟我等八级妖修一样撑这么久，原来你私藏了快速恢复灵力的秘宝灵药！归兄的血脉天赋神通最擅感知灵气变化，你还想狡辩？”

宁不凡心中一沉，面上却摆出慌乱的模样，拱手道：“前辈说笑了，晚辈只是一介散修，若有秘宝灵药，怎会至今还停留在结丹期？此前侥幸撑到现在，全靠风前辈提供的灵石支撑，晚辈万万不敢私藏宝物啊。”

“休要在此左顾言它！”武兄上前一步，妖力威压直逼宁不凡，“到底藏了什么，给老子交出来！若是逼我亲自动手，搜魂炼魄之下，你什么秘密都藏不住！”归兄也从阵盘上站起，一步步走向宁不凡，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语气肯定：“我绝不会嗅错，那灵气就在你身上，要么在储物袋，要么在身上某处藏着！”

风希见状，也缓缓起身，目光落在宁不凡身上，语气虽平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韩道友，之前见你灵力不支，此刻却气息平稳，想来是有恢复之法。武兄性情急躁，言语不当之处还望海涵。你若真有恢复灵力的丹药或秘宝，不妨拿出来，风某定不会亏待于你，事后还可加倍补偿。”

宁不凡心中暗叹，知道躲不过去，索性将“紧张忐忑”演到极致，声音带着颤抖：“风……风前辈，晚……晚辈真的没有……”

话未说完，风希突然屈指一点，一道青色灵力射向宁不凡丹田！宁不凡只觉丹田内一阵剧痛——那被辟邪神雷电网束缚的风雷劲，竟再次狂暴起来，狠狠冲撞着电网，似要冲破束缚窜入经脉。他再也支撑不住，发出一声痛呼：“啊～”身体一软，当即扑倒在地。

这一摔，藏在他衣袖褶皱里的那瓶混合灵液玉瓶顿时失去支撑，“咕咚”一声从衣袖中滚了出来，落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瓶身滚动间，塞子微微松动，一丝比万年灵液更精纯的灵气，悄然弥漫开来。

宁不凡见玉瓶滚落，心头一紧，强忍着丹田中风灵劲冲撞的剧痛，指尖灵力一勾，抢先将玉瓶攥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副“拼死护住宝物”的模样，倒像是握住了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韩道友！我说的话，你最好老老实实听着！下不为例！”风希的声音带着怒意，右手虚空一抓，一股强横的吸力瞬间笼罩宁不凡的手掌。他只觉掌心一麻，玉瓶便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稳稳落在风希手中。宁不凡顺势垂下头，脸上瞬间堆满表情：眉峰紧蹙是“痛苦”，嘴角下撇是“委屈”，目光死死盯着风希手中的玉瓶是“心疼不舍”，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冷光则藏着“怨恨”——五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活脱脱一副“宝物被夺却敢怒不敢言”的弱者姿态，将临场演技拿捏得丝毫不差。

“奸诈的人族！”武兄见他果然私藏秘药，青面獠牙的脸上满是蔑视，桀桀怪笑道，“别忘了！在乱星海，你们这些低阶修士，不过是我们妖族的口粮！若不是风兄留着你有用，老子早把你生吞了！”

归兄早已按捺不住，硕大的脑袋凑到风希身边，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急声问道：“风兄，快看看！瓶中到底是何物？方才那灵气，比我的万年灵液还要精纯！”

风希捏着玉瓶，目光在瓶身与宁不凡之间来回扫视，眼神里满是怀疑与审视：“韩道友，这瓶中之物，不妨由你来说说，到底是什么？”

宁不凡缓缓撑着地面起身，动作艰难，仿佛每动一下都在承受剧痛，他抬起头时，眼眶竟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哭腔般的委屈：“风前辈，此……此瓶中是晚辈偶然所得的一滴万年灵乳，晚辈知道自己修为低微，不敢直接服用，便用少量木属性灵液稀释了，想着祭炼时能撑得久一些……”

“什么？你也有万年灵液？”归兄猛地瞪大眼，满是不信，“你一个结丹修士，哪来的机缘得此宝物？怕不是偷来的吧！”

武兄更是放声大笑，笑声里满是嘲讽：“你也配用万年灵液？真是暴殄天物！风兄，别跟他废话了，这等好东西，自然该我们兄弟分了！”

风希拧开瓶塞，低头看向瓶中——灵液泛着淡淡的碧绿色，木属性灵气扑面而来，比寻常灵液浓郁数倍。他眉头微蹙，仍有疑虑：“不对，寻常万年灵液多是莹白色，你这灵液泛绿也就罢了，木灵气未免也太多了些？”

“前辈明鉴！”宁不凡立刻接话，语气急切却又带着几分怯懦，“晚辈主修木属性功法，之前前辈也见了，我的木灵气能调和风雷之力。所以稀释灵乳时，特意多加了木属性灵液，想着能更好地配合祭炼，绝无半分隐瞒啊！”说完，他便垂着头不再言语，一副“多说多错，只求信任”的模样，生怕言多必失。

“风兄，我这法力又快见底了！”归兄急得抓耳挠腮，凑到风希身边劝道，“要不先让我尝一滴？万一有问题，以我们兄弟的修为，还怕解不了吗？”

风希仍在犹豫，指尖灵力在瓶口试探，迟迟没有动作。

“风兄，哪有这么麻烦！”武兄早已按捺不住，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夺玉瓶，“不如拿给我尝！老子活了上千年，尝遍天下万毒，他若敢在灵液里动手脚，你看老子不把他挫骨扬灰！”

风希见武兄急躁，又看了看归兄急切的模样，终是松了手：“那就拿给你查验。”

武兄一把夺过玉瓶，拔开塞子便伸出青黑色的蛟舌，舔了一滴灵液入口。他闭眼品了片刻，突然睁开眼，脸上满是惊喜：“果真是万年灵液！而且比我的那滴还要精纯，灵力入体瞬间就散开了，太过瘾了！”说着，他竟直接举起玉瓶，往嘴里倒了大半。

“武兄此举不妥！”归兄见状急了，伸手就要去抢，“给我留些！我才尝都没尝！”

武兄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得将剩下小半的玉瓶丢了过去。归兄接住后，生怕被人抢了，仰头便灌入口中，连瓶底都舔得干干净净，咂着嘴感叹：“痛快！这灵力恢复速度，比我的龟甲还顶用！”

风希看着二人无碍，心中的疑虑消了大半。他接过归兄递回的空瓶，又看了眼盘膝打坐、看似老实的宁不凡，想着自己九级妖修的实力，即便有问题也能应对，便不再犹豫——抬手召来一丝清水，擦拭干净瓶口后，将瓶中仅剩的几滴灵液一饮而尽。灵液入喉，精纯的灵力瞬间席卷全身，方才祭炼消耗的法力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他忍不住暗叹：“果然神奇，比寻常万年灵液强上数倍。”

“风兄，这人族太奸诈了，私藏宝物不说，方才还敢撒谎！”武兄一直看宁不凡不顺眼，此刻更是借机发难，指着宁不凡吼道，“不如让我生吞了他，也算是给其他人族修士一个教训！”

“且慢！”风希抬手阻止，目光落在宁不凡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审视，“此人还有用，祭炼结束后，我另有安排。武兄若是缺人族修士当口粮，事后我给你找几个结丹期的便是。”说完，他又看向宁不凡，语气缓和了些，“韩道友，我知道你心中或许有怨言，但只要你乖乖配合到最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宁不凡心中冷笑，知道灵液的药性还需片刻才会发作，面上却摆出感恩戴德的模样，躬身道：“前辈宽宏大量，晚辈怎敢有怨言？今后定当全力配合，不敢有半分懈怠。”说罢，他重新盘膝坐下，闭目调息，只是指尖却悄悄掐了个法诀，暗中留意着三妖的气息变化。

风希见他顺从，便对武兄和归兄说道：“二位兄弟，快些调息恢复，接下来要一鼓作气完成最后的融合，中间不能有任何差错。”二妖闻言，也不再纠结宁不凡的事，各自返回阵盘坐下，全力运转妖力恢复，祭炼室再次陷入沉寂，只有中央的风雷翅，仍在缓缓散发着青色的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