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系统传承 第177章 赴“无”之约 存“有”之证

当林枫的手指触及那个名为“终末回声”的任务时，石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光幕上，关于任务的描述冰冷而绝对，每一个字都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绝对虚无区”、“概念性迷失”、“终极风险”……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片连想象都无法触及的终极禁区。

那里，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没有光明，没有黑暗，甚至没有“没有”这个概念本身。它是归墟的终点，是万物最终的归宿，是连“寂灭”这个过程都已完成后的……绝对静止。

去那里，不是为了战斗，不是为了拯救，甚至很难说是为了探索。

更像是一种……朝圣，或者说，一种对终极真相的求证。

去亲眼见证“无”，然后，带着“有”的印记，从“无”中归来。

这本身，就是对“无”最有力的反抗！

林枫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盏“心灯·文明焰”在接触到这个任务信息的瞬间，微微摇曳了一下，那不是畏惧，更像是一种共鸣，一种面对最终“对手”时的肃穆与决绝。

他没有丝毫犹豫，确认接取了任务。

这一次，传送门并未立刻出现。任务信息下方，浮现出一行猩红色的警告文字：

“再次确认：执行此任务，需将自身‘存在概念’进行极致压缩与锚定。建议兑换‘定魂古玉’或‘因果锚线’等护道奇物，否则归来概率低于百分之一。”

同时，光幕上自动列出了数种可以在万象宝库中兑换的、专门用于应对概念性迷失的珍贵宝物，其价格无一不是天文数字，几乎要耗尽林枫刚刚获得的全部功勋点，甚至可能还不够。

林枫看着那些宝物的介绍，沉默了片刻。

定魂古玉，能稳固真灵，使其在无概念之地不至于瞬间消散。

因果锚线，能系住与现世最深刻的因果，提供一丝微弱的回归坐标。

它们确实能提高生存几率。

但，林枫缓缓摇了摇头。

他的道，是混沌，是包容万有，是于绝境中开辟新路。若依赖外物来锚定自身，岂不是从一开始就承认了“无”的绝对权威？与他的道心不符。

他所依仗的，只能是自身那历经文明之火淬炼的不昧心灯，以及那包容一切、定义一切的混沌大道！

他要以自身之“有”，去定义那片“无”！

“兑换，一枚‘空白玉简’。”林枫做出了选择，只花费了微不足道的一点功勋。这玉简除了记录信息，别无他用。

他的选择，似乎触动了某种机制。灰袍守界人那古老的声音，再次直接在他心神中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以身为舟，以心为灯，渡绝对之无……小子，你的选择，要么是亘古未有的奇迹，要么便是道途中最绚烂的烟花。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一道与之前任何传送门都截然不同的“门”，在林枫面前缓缓展开。

那甚至不能称之为门。

它没有形状，没有颜色，没有边界。它只是空间中的一个“点”，一个所有感知、所有概念在那里都彻底失效、归于零的“奇点”。凝视它，仿佛在凝视自身存在的消融。

林枫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手中那枚空白玉简，将其收起。他调整呼吸，将心神彻底沉入混沌源核，催动那盏心灯，让文明的光辉与混沌的浩瀚充盈自身每一个念头。

然后，他一步迈出，主动投入了那个“点”中。

没有穿梭的感觉，没有空间的转换。

在触及那个“点”的瞬间，林枫感觉“自我”这个概念，如同滴入沙漠的水珠，开始飞速蒸发、消散。

视觉、听觉、触觉……所有感知瞬间被剥夺。

时间感消失了，仿佛永恒与刹那融为一体。

空间感崩塌了，上下左右前后失去了意义。

甚至连“思考”这个行为，都变得艰难无比，念头刚一升起，就仿佛要融入周围的“无”，消散无踪。

这里，是绝对的“无”。

任何“有”的存在于此，都是一种悖论，都会遭到整个“环境”最根本的排斥与同化。

林枫的形体早已消失，他的意识也如同风中之烛，明灭不定。唯有那盏在心核深处燃烧的“心灯·文明焰”，还在释放着微弱的、却顽强到极致的光芒。

那光芒，是“有”的证明！

是文明存在过的证明！

是爱与恨、创造与毁灭、希望与绝望……一切生命情感的证明！

这光芒，在这绝对的“无”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如此“刺眼”。

它成了这片绝对虚无中，唯一的“坐标”，唯一的“异数”。

林枫坚守着最后一点灵明，凭借着心灯的光芒，对抗着那无所不在的、要将他也化为“无”的同化之力。

他无法“看”，无法“听”，但他以一种超越感官的方式，“感受”着这片“无”。

寂静。

并非没有声音的寂静，而是连“声音”这个概念都不存在的寂静。

虚无。

并非空无一物的虚无，而是连“物”与“空”的区别都泯灭的虚无。

在这里，他承载的那个文明的印记，仿佛被放大到了极致。每一个个体的欢笑与泪水，每一次文明的飞跃与挫折，都在这极致的“无”中，显得如此珍贵，如此……真实。

存在过，本身就是对“无”最大的反抗。

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在那心灯的光芒也仿佛要被无尽的“无”磨灭、同化的极限时刻……

林枫那坚守的最后一点灵明，忽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极其奇异、无法用任何已知概念描述的……“波动”。

仿佛绝对平滑的镜面上，出现了一丝只能用数学直觉感知的、微不足道的“涟漪”。

仿佛绝对寂静的深渊中，响起了一声超越了“声音”范畴的、概念层面的“叹息”。

那就是……“终末回声”？

是这片“无”本身产生的“波动”？还是某个在“无”中依然留下了痕迹的、无法想象的“存在”所发出的“回声”？

林枫无法理解，无法分析。

但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将那枚空白玉简的“记录”功能，指向了那一丝“波动”的方向。

然后，他的意识彻底被“无”的浪潮吞没，心灯的光芒也黯淡到了极致，仿佛随时都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