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之力、时空参悟的试炼终于过去,但这太初殿依旧大门紧闭,陈承安盘膝坐在大殿之内,静静等待。但此处没有日月星辰,无法参照时间的流逝,而那紧闭的大门也没有任何开启的迹象。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大殿再次五行轮转,时空交错,那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试炼者,参悟五行时空之力已结束,新的试炼开启。”
陈承安只觉周身空间波动,下一刻,他已置身于一座古朴、空旷、寂静无声的大殿之内,但此处决然不是之前的大殿,刚刚明显的空间传送之力让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被挪移。
殿内无柱无窗,唯有四壁和穹顶铭刻着无法理解的古老纹路,散发出苍茫气息。正前方,是两扇高达百丈、紧闭的青铜巨门,门上雕刻着日月星辰、洪荒万灵,气象万千。这便是太初殿的真正核心吗?
陈承安盘膝坐下,调息凝神,将此前五行、空间、时间试炼中的收获细细梳理、巩固。他心中明了,这太初殿的传承绝非易与,后续考验必然更加艰难。
然而,时间一点点流逝。此处没有日月升降,没有星辰流转,甚至感受不到一丝灵气的正常波动,绝对的寂静和不变的景象,使得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一个时辰?一天?一年?陈承安无从判断。那扇青铜巨门依旧紧闭,毫无开启的迹象。
最初的平静渐渐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取代。孤独、等待、对未知的焦灼,开始如同细密的蛛网,悄然缠绕上他的心头。他试图以修炼度日,却发现此地灵气虽浓郁却如同铁板一块,根本无法吸纳。
就在他心湖微澜之际,周遭景象突变!他仿佛瞬间坠入无边炼狱,烈焰焚身,万鬼噬心;下一刻又置身极乐天宫,仙音袅袅,天花乱坠。喜怒哀乐、贪嗔痴怨,无数极端情绪如同狂潮般冲击着他的神魂。同时,耳边响起无数呓语,有师尊的严厉斥责,有亲友的悲切呼唤,有仇敌的疯狂嘲笑,有未知存在的诱惑低语……
幻象纷呈,心魔迭起。
陈承安猝不及防,神魂剧烈震荡,几乎要迷失在这虚实交织的冲击中。但他道基深厚,历经磨难,心志早已非比寻常。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数分。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他心中默念古经,“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他明白,这并非真实攻击,而是对心性的拷问。越是慌乱,越是沉溺,便越无法挣脱。
他强迫自己摒弃所有杂念,不再去分辨幻象的真假,不再去理会耳边的呓语,将心神彻底沉入识海最深处,如同狂风暴雨中潜入深海的鱼,任他外界天翻地覆,我自守住灵台一点清明。渐渐地,狂躁的幻象和呓语如潮水般退去,他的心湖重新归于平静,甚至比之前更加澄澈通透。
《庄子·德充符》有言:“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唯止能止众止。” 心若浮躁,便如流水,只能映照混乱;心若沉稳,方如止水,可明照万物。成熟,在于能于纷扰中持守内心的平静。
幻境再变。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稚龄孩童,身处一个宁静祥和的小山村,父母慈爱,伙伴纯真,每日里只是嬉戏玩闹,无忧无虑。没有修行的艰辛,没有生死搏杀,没有宗门重任,只有最简单纯粹的快乐。
这温暖美好的幻境,比之前的恐怖诱惑更具杀伤力。它直击人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陈承安的意识也出现了恍惚,几乎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只想永远留在这片桃花源中。
然而,在他心灵深处,总有一丝微弱的不谐感。这完美无缺的幸福,如同精致的琉璃,美则美矣,却缺乏真实的温度。他想起了自己修行路上的点点滴滴,那些挫折后的奋起,那些守护时的决心,那些悟道时的喜悦,虽然充满艰辛,却无比真实,构成了他独一无二的生命轨迹。
“此间乐,甚好。”陈承安于幻境中轻声自语,“然幻乐非真乐,避世非担当。吾之道,在真实人间,在砥砺前行。” 他主动斩断了那份对虚幻宁静的贪恋,眼神恢复了清明与坚定。赤子之心,并非幼稚无知,而是在历经世事沧桑后,仍能保有对美好的向往与内心的纯净,不迷失于虚伪的安逸。
总结: 《孟子·离娄下》云:“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 真正的强大,是看透世情后依然保持的真诚、纯粹与善良,而非逃避现实的幼稚。
场景骤然扩大。他仿佛化身万丈巨人,俯瞰茫茫大地。然而,所见并非锦绣河山,而是山河破碎,烽烟四起,生灵涂炭。瘟疫横行,饿殍遍野,弱者在哭泣,恶者在狞笑。一幅幅人间惨剧在他眼前上演,无尽的悲怆与无力感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接受传承,你便可拥有无上法力,弹指间抚平疮痍,重塑乾坤,成为救世之主,受万世景仰!”
拯救苍生,这是何等巨大的功德和诱惑!陈承安的道心再次剧烈动摇。他仿佛看到自己挥手间灾厄平息,众生跪拜,那景象足以让任何修行者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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