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月溪镇南门的战场已沦为血肉磨坊。
淡金色的光线洒在满地尸体上,将黑紫色的魔兽血、暗红色的佣兵血染得愈发刺眼。
镇魔军原本银白的甲胄被血污浸透,变成暗沉的红灰色,甲胄缝隙里还缠着魔兽的毛发与碎肉。
两千多名幸存的佣兵浑身是伤,有的手臂被撕裂,用布条草草缠了几圈就继续挥舞武器;
有的腿骨被打断,拄着断剑半跪在地,仍在用匕首刺向靠近的魔兽,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透着疲惫,却又带着一丝不肯放弃的决绝。
8 阶腐心魔熊成了战场的噩梦。
它的爪子刚撕开第三道防御栅栏,碗口粗的木桩像纸片般断裂,墨绿色的血液顺着木桩往下淌,在地面积成一小滩,溅到的枯草瞬间发黑枯萎。
几只漏网的黑纹狼趁机从缺口钻进来,红得像烙铁的眼睛锁定了镇内的方向 ——
那里传来镇民的哭喊,显然想绕后偷袭。
苏澜反应极快,搭箭上弦的动作一气呵成,箭矢带着劲风射穿最前面那只黑纹狼的眼睛,狼尸重重摔在青石板路上,尸体还在抽搐,后面的狼却丝毫没有退缩,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成峰拄着崩山剑半跪在地,胸口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染透了他的灰色劲装。
6 阶巅峰的魔力已濒临枯竭,体内的 “崩山劲” 运转得断断续续,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痛感。
他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佣兵 ——
有昨天还和他一起在醉风酒馆喝麦酒的老佣兵,此刻胸口被腐骨蜥的毒液腐蚀出大洞,眼睛还圆睁着;
有刚入行没多久的年轻小子,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送出的家书,喉咙已被黑纹狼咬断 ——
听着远处镇民撕心裂肺的哭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都渗出血来。
昨夜至今,他们已挡住魔兽七次冲锋。
可黑魔法操控下的魔兽像不知疲倦的傀儡,倒下一只,立刻有另一只补上来,甚至有的魔兽被砍断四肢,还在地上蠕动着往前爬,用嘴撕咬佣兵的脚踝。
再这样撑下去,不用魔兽攻破城门,他们这些防守的人就要先力竭而亡。
“队长!撑住!”
赵快拖着受伤的右腿跑过来,他的右腿被雷牙豹的雷光灼伤,裤腿焦黑一片,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
双短刃上的血痂已经凝固,变成暗褐色,刃口也卷了边,却依旧被他紧紧攥在手里。
他指着东边的方向,声音带着喘息,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东边好像有动静,我刚才隐约听到…… 像是号角声!
不是咱们的警戒号角,是那种雄浑的军号!”
成峰猛地抬头,顺着赵快指的方向望去 ——
东边的官道上,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像一堵灰色的墙朝着镇口压过来。
烟尘中,一面绣着 “镇魔” 二字的玄铁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帜边缘虽有些磨损,却依旧透着帝**队的威严。
紧随其后的是密集的马蹄声,如同惊雷般碾过地面,震得战场边缘的碎石都微微颤动,连正在进攻的魔兽都下意识停顿了一瞬。
“是援军!是镇魔军的援军!”
不知是谁先嘶吼起来,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像一道电流窜过整个战场。
佣兵们瞬间沸腾,原本垂落在身侧的武器重新举了起来,有的甚至忘了伤口的疼痛,挥舞着武器欢呼。
成峰眯起眼睛,看清了援军的规模 ——
足足六千人,比驻守月溪镇的镇魔军还多!
马背上的骑兵通体披着重甲,甲胄泛着冷光,手里的长枪斜指地面,枪尖还沾着未干的泥土,显然是接到消息后连夜赶来的;
步兵队列整齐,步伐一致,推着几架小型投石机,投石机的石兜里装满了裹着火油的火石,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杀!” 援军首领 ——
一位肩甲镶着两道金边的副将,举起手中的长刀,声音洪亮如钟,穿透了战场的嘈杂。
骑兵率先发起冲锋,战马嘶鸣着冲向魔兽群,长枪如同暴雨般刺出,轻易刺穿黑纹狼的躯体,墨绿色的血液顺着枪杆往下淌;
马蹄重重踏在腐骨蜥的头骨上,“咔嚓” 一声脆响,腐骨蜥的脑浆溅得满地都是。
步兵们迅速在骑兵后方列阵,将投石机推到战场边缘,调整角度后,副将一声令下:
“放!”
燃烧的火石带着呼啸声砸向魔兽群,落在地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黑魔法操控的魔兽虽不怕死,却也畏惧高温,身上的黑魔气遇到火焰,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不少黑纹狼被火燎到皮毛,开始四处乱窜,冲锋的势头顿时滞缓下来。
成峰看着援军加入战场,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瞬,体内的魔力似乎也恢复了些许。
可就在这时,一道淡紫色的雷光突然从火海里窜出 —— 是 7阶雷牙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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