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基地力挫荷兰舰队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通过隐秘渠道传回京城。玉檀声望再上一层,康熙对其“海外筹谋”也更多了几分默许。然而,九爷胤禟在暴怒之后,酝酿着更阴损的报复。与此同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四爷胤禛,却在此刻向玉檀递出了一份意想不到的“合作”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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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基地以弱胜强、击退荷兰战舰的消息,虽未在朝堂公开宣扬,但在有限的知情者圈子里,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康熙在南书房再次审视那幅《坤舆万国概要图》时,目光在婆罗洲的位置停留了许久。他虽未明确表态,但内务府对“玉华阁”各项事务的配合度明显提高,甚至默许了其通过官方驿站传递一些“非紧急商业文书”,这无疑给了玉檀巨大的便利。
玉檀抓住时机,利用康熙默许和内务府的绿灯,开始更大规模地向南方和“新安”基地输血。更多的工匠、农具、粮种、药品,乃至初步的冶铁设备图纸,被巧妙地夹带在“玉华阁”南运的货物中。温泉皇庄的胡师傅,则在玉檀的授意下,开始尝试利用水力驱动更大型的锻锤,为未来可能需要的更大型武器部件做准备。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九阿哥府邸,书房内的气氛比数九寒天还要冰冷。胤禟脸色铁青,听着何玉柱关于“新安”基地击退荷兰人、玉檀声望水涨船高的汇报,手中的白玉扳指几乎要被他捏碎。
「废物!荷兰红毛也是废物!三艘战舰拿不下一个草台班子!」胤禟低吼着,胸中戾气翻涌。他感觉那个叫玉檀的宫女,就像一根卡在他喉咙里的毒刺,越是用力,扎得越深!
「王爷息怒,」何玉柱战战兢兢地道,「如今皇上似乎对她更加看重,我们明面上的手段,恐怕……」
「明面上不行,那就来暗的!」胤禟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她不是靠着那些奇技淫巧和海外勾当立足吗?那就让她彻底烂在海外!」
他猛地站起身,压低声音,对何玉柱吩咐道:「去找我们安排在漕帮和东南沿海‘水匪’里的那条线。告诉他们,有一批‘肥羊’,挂着‘玉华阁’关联商号的旗子,满载着值钱的货物和精良的铁器往南边去。地点、船期,我会让人给他们。做得干净点,要像寻常的海难或者海盗劫掠!」
他这是要釜底抽薪,直接切断玉檀对海外基地的物资补给线!只要接连几次“意外”损失,不仅“新安”基地将难以为继,“玉华阁”的财力也会被拖垮,甚至可能引发康熙对其“管理不善”的质疑。
「嗻!奴才明白!」何玉柱心领神会,眼中闪过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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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在九爷暗中布局的同时,四阿哥胤禛却在贝勒府的书房里,听着苏培盛关于“新安”战况及玉檀后续动向的详细汇报。
「……如此看来,她这海外据点,倒是站稳了第一步。」胤禛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手指在桌上那份关于玉檀请求内务府行方便、加速物资南运的条陈上轻轻敲击着。
「主子,九爷那边,似乎有些不安分。」苏培盛小心地补充道,「咱们的人注意到,他府上的人最近和漕帮几个香主,以及东南沿海几个‘瓢把子’走得颇近。」
胤禛眼中精光一闪。老九的手段,他太清楚了。明的不行,就来阴的,而且专挑要害下手。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苏培盛,你去见一趟玉檀……不,直接去见陈掌柜。告诉他,本王庄子上有一批上好的辽东人参和皮货,欲销往江南,听闻‘玉华阁’渠道畅通,可否借其商队一同南下,运费酬劳皆可按最高规格支付。另外……」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听闻东南海路近来不甚太平,本王门下恰有几位退役的老兵,惯走水路,可充作护卫,保货物周全。」
苏培盛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主子这是要借合作之名,行庇护之实!将“玉华阁”的关键运输船队,纳入他自己势力的保护范围之内!如此一来,九爷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恐怕就很难施展了。毕竟,在东南沿海,四爷门下的一些潜势力,尤其是与水师相关的,并不比九爷弱。
「奴才明白了,这就去办。」苏培盛躬身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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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掌柜将四爷的“合作”意向转达给玉檀时,玉檀正在温泉皇庄视察新建成的水力锻锤试运行。
巨大的水轮带动着连杆,将沉重的锻锤提起、落下,发出有节奏的轰鸣声,敲打在烧红的铁料上,火星四溅。这代表着她的工业雏形又向前迈进了一小步。
听完陈掌柜的汇报,玉檀擦了下额角的汗珠,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冷嘲。
「四爷这是……要当我们的护身符了?」她轻声说道。
「东家,四爷此举,看似好意,但恐怕也是想将我们的运输命脉捏在手里啊。」陈掌柜不无担忧。
「我知道。」玉檀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忙碌的工匠和轰鸣的机械,「与虎谋皮,自然要付出代价。但眼下,九爷的毒箭已经射来,我们没有太多选择。接受四爷的‘好意’,至少能保住我们南下的物资,让‘新安’得以喘息和发展。至于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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