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 第21章 小月失踪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房间，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杨剑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嚓声。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准备起床。

往常这个时候，小月儿总是会轻手轻脚地端着温热的洗脸水在门外等候，那双毛茸茸的兔耳朵会在听到他起床的动静时微微颤动。可今天，房间外却格外安静，连平时小月儿走路时衣裙摩擦的窸窣声都听不到。

小月儿？杨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皱了皱眉，这可不像小月儿的风格。那丫头向来勤快，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为他准备洗漱用品和早饭。杨剑快速穿好衣服，推门走出房间。

院子里空荡荡的，梧桐叶片在晨风中轻摆，发出沙沙的声响。杨剑环顾四周，连小月儿平时晾晒在竹竿上的那几件素色衣裙都不见踪影。石桌上也没有她常放的那个小巧的茶壶，就连她最爱的那盆含羞草都显得有些蔫头耷脑的。

杨剑心中涌起一丝疑惑，或许她去井边打水了，或者去厨房准备早饭了吧。小月儿虽然身体虚弱，但总是抢着做这些活计，说是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他在院子里踱了几步，目光无意中扫过小月儿的房间。房门紧闭，透过窗棂看去，里面也是静悄悄的。杨剑走过去轻敲房门：小月儿，你在里面吗？

依然没有回应。

杨剑推开房门，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床铺叠得方方正正，就连梳妆台上的小镜子都擦得一尘不染。可是，小月儿的人却不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杨剑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按理说早该吃早饭了。可是厨房里冷冷清清，连灶台都是凉的。

半个时辰过去了，依然不见小月儿的身影。杨剑再也坐不住了，连忙去找杨管家。

杨管家正在前院指挥下人打扫，看到杨剑急匆匆地走来，连忙迎上前：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杨管家，你看见小月儿了吗？杨剑抓住杨管家的胳膊，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焦急。

杨管家愣了一下，仔细回想道：少爷，我一早就在前院忙活，确实没见着月儿姑娘。她平时不是都寸步不离地跟在您身边的吗？怎么，她不在？

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见到她！杨剑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从来不会无故离开这么久，更不会不打招呼就消失。

杨管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问道：少爷，您仔细想想，昨天晚上月儿姑娘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表现得有些异常？

杨剑努力回忆着昨天的情形。昨天晚上，小月儿确实有些心不在焉，吃饭的时候也显得有些沉默。当时他还以为是因为云纹草酒的药效让她有些疲倦，并没有多想。

她昨晚确实有些不对劲...杨剑喃喃道，突然想起昨天暴打恶三时，那家伙临走前投来的那个阴毒眼神，心中顿时一慌，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里，杨剑的脸色变得煞白。恶三那种地痞流氓，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如果真是他报复...

不行，我得马上找到她！杨剑咬牙切齿，立刻开始在府中进行地毯式搜索。

他从前院到后院，从主屋到厢房，从厨房到花园，甚至连柴房、马厩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每一扇门都推开看看，每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个遍。

杨管家也带着几个下人加入了搜索行列。他们翻遍了每一个房间，查看了每一处可能的藏身之所，甚至连井里都用绳子吊着灯笼照了照。

可是，整个侯府都找遍了，依然没有小月儿的踪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已经升到了正中央，刺眼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杨剑站在院子中央，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因为焦急还是因为炎热。

少爷，会不会是月儿姑娘出去买什么东西了？一个下人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杨剑摇摇头：不可能。小月儿身体虚弱，而且她是妖族，轻易不会独自出门。更何况，她从来不会不告诉我就离开。

杨管家也皱着眉头：确实不对劲。月儿姑娘平时连上个茅房都要跟您报告一声，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消失这么久？

杨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小月儿还从未离开他这么长时间，而且以她那小心谨慎的性格，绝不会不告而别。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体状况需要定时服用云纹草酒，如果长时间不服药...

一定是出事了！杨剑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立刻派人去联系四皇子刘长河！

杨管家不敢怠慢，立刻派了最快的马夫去皇宫传信。

不到一刻钟，远处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四皇子刘长河带着一队精锐护卫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侯府，马匹还在喘着粗气，白沫从马嘴角滴落。

杨剑，到底怎么回事？刘长河翻身下马，看到杨剑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连忙问道，你派人说有急事，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小月儿不见了！杨剑一把抓住刘长河的胳膊，眼中满是焦急和愤怒，从昨晚到现在，整整一天一夜都没见到她！我把整个府邸都翻遍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刘长河脸色瞬间严肃起来。他知道小月儿对杨剑的重要性，那个可爱的兔耳朵女孩不仅是杨剑救回来的，更是他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

你怀疑是谁干的？刘长河沉声问道。

鄂三儿那个混蛋！杨剑咬牙切齿，昨天我刚揍了他一顿，那家伙临走时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对小月儿下手！

刘长河点点头，立刻转身对身后的护卫们下令：传我的命令，立刻封锁全城，挨家挨户搜查！重点关注鄂三儿那伙人的活动！

护卫们齐声应道，迅速散开。

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搜索行动开始了。四皇子的手下如潮水般涌向城中各个角落，杨剑也亲自带着杨管家和几个家丁四处寻找。

他们首先去了热闹的集市。集市上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杨剑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询问，希望有人见过小月儿。

老板，你见过一个长着兔耳朵的女孩吗？大概这么高，很瘦，穿着淡蓝色的衣裙？杨剑抓住一个卖菜的商贩问道。

商贩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没见过，兔耳朵的女孩？那可稀罕，要是见过肯定记得。

一连问了十几个摊主，都说没见过。杨剑心中的焦急越来越强烈，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

接着，他们又去了城中的各大茶楼。茶楼里雅座众多，是藏人的好地方。杨剑一层一层地搜查，连包厢都不放过。

掌柜的，有没有人带着一个兔耳朵女孩来过？杨剑询问着每一个茶楼的掌柜。

杨少爷，真没有。我们这种地方，要是来了妖族，肯定会引起轰动的。掌柜们都摇头否认。

客栈、酒楼、甚至连城外的小村庄都没放过。杨剑带着人马不辞辛劳地搜查着每一个可能的地方，可是始终没有小月儿的踪迹。

在搜查过程中，杨剑还特意去了高砌强三人的住处。这三个家伙现在算是他的手下，或许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高砌强看到杨剑风尘仆仆的样子，连忙迎上前：杨少爷，您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小月儿不见了！杨剑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她？或者听到什么风声？

三人面面相觑，高砌强摇摇头：杨少爷，我们确实没见过那个兔耳朵姑娘。不过...他顿了顿，如果真是恶三干的，那家伙平时最喜欢去城南的赌坊和青楼鬼混。

还有呢？杨剑急切地问道。

恶三那伙人经常在醉仙楼喝酒，在聚宝斋赌钱，有时候还会去怡红院...高砌强一一说出了恶三经常出没的地方。

杨剑立刻带人赶到这些地方。醉仙楼里酒气熏天，客人们划拳行令，热闹非凡。杨剑冲进去就开始搜查，把每一个包厢都踢开，吓得客人们四散而逃。

恶三在哪里？杨剑抓住酒楼掌柜的衣领，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杨...杨少爷，恶三今天没来啊！掌柜吓得浑身发抖，真的没来！

聚宝斋的情况也差不多，赌客们看到杨剑气势汹汹地冲进来，纷纷作鸟兽散。可是依然没有恶三的踪影，更没有小月儿的消息。

连怡红院都搜了个遍，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被吓得花容失色，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眼看天色渐暗，夕阳西下，将整个城市染成了血红色。杨剑站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情越来越沉重。整整一个下午，动用了这么多人力，搜遍了大半个城市，却连小月儿的一根毛都没找到。

该死！杨剑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石屑飞溅，到底在哪里？

刘长河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地方。

就在这时，胖子王海富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汗水。

杨剑！胖子王海富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我想起来了！恶三那家伙还有个老巢，在城西的废弃庙宇里！平时他们一伙人就在那里聚集，商量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杨剑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精光，就像黑暗中突然点燃的火把：对啊！我怎么把那里给忘了！走！立刻去那里！

等等！刘长河拦住了杨剑，如果真是恶三干的，我们这样贸然冲过去，万一他们狗急跳墙伤害了小月儿怎么办？

杨剑停下脚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刘长河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小月儿的安全。

那你说怎么办？杨剑压低声音问道。

我们先派人暗中侦察，确认情况后再行动。刘长河思考着说道，如果小月儿真的在那里，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营救计划。

可是杨剑已经等不及了，他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即将爆发：不行！每多等一分钟，小月儿就多一分危险！我要立刻去那里！

说完，他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就冲了出去。刘长河和胖子见状，也只能跟上。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城西，这里已经是城市的边缘地带，人烟稀少，到处都是荒草丛生。远远地，就能看到一座破败的小庙矗立在荒野中，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

小庙的屋顶已经塌了一半，墙壁上爬满了藤蔓，门前的石狮子也缺胳膊少腿的。但是从里面传出的说话声和笑声表明，确实有人在里面。

杨剑悄悄靠近，透过破损的窗户往里看去。果然，恶三和他的几个手下正围坐在一堆篝火旁，手里拿着酒壶，脸上都带着醉醺醺的笑容。

哈哈，老大，今天这一票干得漂亮！一个小喽啰举着酒壶说道。

那是当然！恶三得意洋洋地说道，敢跟我恶三作对，这就是下场！

听到这话，杨剑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他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踢开破旧的庙门，怒吼着冲了进去。

恶三！

庙门被踢得粉碎，木屑飞溅。恶三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中的酒壶都掉在了地上，酒水四溅。

看到杨剑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身后还跟着四皇子和一群护卫，恶三的酒瞬间醒了一半。他强装镇定，嘿嘿一笑：哟，这不是杨少爷吗？大晚上的，您这是要干什么？

少废话！杨剑一把抓住恶三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把小月儿交出来！

恶三眼珠子转了转，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杨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小月儿，我不知道啊。

还敢装蒜！杨剑的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昨天被我揍了一顿，今天就报复？你把她藏哪儿了？

恶三被杨剑的气势震慑住了，但嘴上依然不服软。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嘴硬道：就算我真把她藏起来了，你又能怎样？嘿嘿，那小妞长得还真不错，白白嫩嫩的，那小腰扭得...

话还没说完，杨剑已经彻底暴走了。

你找死！杨剑怒火中烧，一拳狠狠砸在恶三的脸上。

一声，恶三的鼻梁骨应声而断，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在他脸上开出了一朵血花。

啊——恶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双手捂着鼻子，血水从指缝间渗出。

但杨剑的怒火远没有平息，他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恶三身上。虽然失去了斗气，但多年的武者训练让他的身体素质依然远超常人。每一拳都带着呼呼的风声，每一脚都踢得恶三惨叫不已。

说！她在哪里？杨剑一边打一边吼道，声音在破庙中回荡，你把小月儿藏到哪里去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恶三被打得满地打滚，哭丧着脸求饶，杨少爷，我真没见过什么兔耳朵女孩！我就是嘴贱说两句，真没碰过那小妞！

还敢嘴硬！杨剑抓起恶三的头发，一膝盖顶在他的肚子上。

呕——恶三痛得弯成了虾米，胃里的酒水都吐了出来，散发着刺鼻的酸臭味。

四皇子刘长河看不下去了，也加入了行列。他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掂了掂重量：这砖头挺硬的啊，杨剑，下手是不是有点重了？

说着，他举起砖头就要往恶三头上砸。

怕什么！杨剑豪气干云，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这种欺行霸市的混蛋，打死他都不为过！天天在城里作威作福，欺负老百姓，今天就让他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胖子王海富也不甘示弱，抄起一根木棍加入了战斗。三个人轮番上阵，把恶三揍得鼻青脸肿，满身都是伤痕。

恶三的几个手下想要上前帮忙，但看到四皇子带来的护卫们虎视眈眈，只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大哥，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一个小喽啰跪在地上磕头，我们真的没有绑架什么兔耳朵女孩！

闭嘴！杨剑一脚踢在那个小喽啰身上，你们老大都不说实话，轮得到你说话？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路过的行人听到里面的动静，好奇地探头往里看。当他看到杨剑等人正在暴打恶三，又听到杨剑那句打死他都不为过的豪言壮语，不禁多看了几眼。

杨剑注意到了那个人的目光，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人被杨剑凶狠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捂着脸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嘟囔：疯子，都是疯子...

可是打了半天，恶三除了求饶就是喊冤，始终不肯说出小月儿的下落。他的脸已经肿得像个猪头，说话都不清楚了，但依然坚持说自己没有绑架小月儿。

杨剑心中更加焦急，难道真的不是这家伙干的？可是除了他，还有谁会对小月儿下手？

杨剑，要不我们换个方法？刘长河提议道，光打也不是办法，万一真的不是他们干的...

不可能！杨剑咬牙切齿，除了这个混蛋，我想不出还有谁会...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是啊，除了恶三，还有谁会对小月儿下手呢？小月儿平时深居简出，除了他和府里的人，几乎不接触外人。而且她是妖族，在人类社会中本就显眼，如果真的被人绑架，应该很容易被发现才对。

难道...小月儿是自己离开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杨剑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不可能，小月儿那么依赖他，怎么可能自己离开？而且她的身体状况需要定时服用云纹草酒，离开了他就是死路一条。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夜色中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神秘。

哎哟，您是侯府的公子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带着几分颤抖，我找了您好久了呢。

杨剑猛地转过头，借着篝火的光亮仔细一看，这是个面容慈祥的老妇人。她大约六七十岁的样子，满头银发在月光下闪着微光，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虽然穿着朴素的粗布衣裳，但洗得很干净，整个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您是？杨剑疑惑地问道，心中警铃大作。这么晚了，一个老太太怎么会出现在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

老太太拄着一根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近了一些。她笑眯眯地说：我姓张，大家都叫我张老太。听说您对月兔族的小女孩很有兴趣？

此话一出，杨剑顿时愣住了，就像被雷劈中一样。四皇子刘长河也惊愕地抬起头，手中的砖头差点掉在地上。胖子王海富更是张大了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老太太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知道小月儿的事？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出现？

您...您知道小月儿在哪里？杨剑声音有些颤抖，既有希望又有恐惧。

张老太慢慢走近，拐杖在地上敲击着，发出的声音。她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

小女孩？哦，您说的是那个可爱的兔耳朵姑娘吧？张老太笑得更加慈祥了，她现在很安全，您不用担心。

她在哪里？杨剑急切地问道，您把她怎么了？

别着急，别着急。张老太摆摆手，我们慢慢谈。不过...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夜风呼啸而过，吹得破庙中的篝火摇摆不定，光影在墙壁上跳跃着，就像一群魔鬼在狂欢。恶三躺在地上呻吟着，鲜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整个场面充满了诡异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