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之城?”
上官燕舞和梁卉同时出声,声音在幽蓝死寂的巨大殿堂入口回荡,带着浓浓的惊疑。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寒潭的石子,在她们心中激起层层涟漪,却无法勾勒出任何清晰的轮廓。那是深埋于时光尘埃之下的传说,是连药王谷和上官家古老典籍中都只有只言片语提及的禁忌之名。
杜莺歌在梁卉的搀扶下,极其艰难地半坐起身。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让她苍白的面容因剧痛而扭曲,那身淡紫色的烟罗裙已破损不堪,血迹斑斑,却依旧掩不住她骨子里透出的那份惊心动魄的美丽,只是此刻这份美染上了浓重的虚弱与沉重。
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锁在那枚悬浮于金属平台上的乳白色光球上。那柔和温润的光芒,似乎带着某种抚慰的力量,稍稍驱散了她体内的彻骨寒意与撕裂般的痛楚。
“不会有错…” 杜莺歌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确定,“‘霜语核心’,传说中寒渊之城的‘引导者’。它…在甄别,也在选择。” 她的桃花眼扫过在场众人,尤其在昏迷的黄天越和远处如同死物的欧阳晓晓身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情绪。
“选择?” 梁卉不解,药师的直觉让她更关注杜莺歌的身体,“杜姐姐,你现在感觉如何?那光…”
“死不了。” 杜莺歌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核心的光暂时稳定了我的伤势,驱散了部分侵入的寒毒。但本源之伤,非此物可愈。”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气血,目光再次投向那幽深宏伟的殿堂深处,“寒渊之城…据传是上古某个失落王朝倾尽举国之力打造的终极堡垒,也是…一座巨大的陵墓与囚笼。它沉眠于极北冰原深处,非人力可寻。没想到…竟会以这种方式重现于世。天机阁…好大的手笔!”
“终极堡垒?囚笼?” 上官燕舞扶着依旧昏迷的黄天越,翠绿的眼眸中警惕之色更浓。这冰冷、精密、非人的宏伟造物,处处透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她看向那乳白光球,“它为何要救你?”
杜莺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或许是因为,我毁了那个节点,强行打开了进入此地的门户?又或许…是因为我身上带着的东西,让它觉得…有资格?” 她并未明言是什么,但那瞬间从她破损衣袖下闪过的一丝极其隐晦的、与周围冰冷金属纹路有些微相似的暗金光泽,却被上官燕舞敏锐地捕捉到了。
就在这时!
嗡!
悬浮的“霜语核心”再次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柔和的光晕流转加速。那温润的乳白色光束并未再次射向杜莺歌,而是如同有生命的触手般,缓缓延伸、分叉!
一道光束轻柔地笼罩在梁卉身上。梁卉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之前爆炸冲击带来的内腑震荡和经脉刺痛迅速缓解,消耗的体力也在快速恢复。
另一道更细、更柔和的光束,则落在了上官燕舞肩头。上官燕舞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感到一股温和的力量渗入体内,虽不如杜莺歌那般起死回生,却也极大地抚平了她因过度催动灵脉本源和承受爆炸冲击带来的疲惫与暗伤,枯竭的丹田气海甚至泛起一丝微澜。
最后,一道极其微弱、近乎透明的光束,轻轻拂过昏迷的黄天越的眉心,在他心口那点微紫星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那星火似乎微微亮了一丝,随即又恢复原状,但黄天越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分。
光束并未触及柳青,也未流向远处墙壁凹坑中死寂的欧阳晓晓。
“它在甄别…给予许可者以恢复…” 杜莺歌低语,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梁卉活动了一下恢复了不少气力的手臂,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这…这光球是善意的?”
“善意?” 杜莺歌冷笑一声,桃花眼中锐光闪动,“在这座城里,善意和恶意,只取决于你是否符合它的规则。它是引导者,也是…潜在的看守者。我们破坏了外层通道的防御节点强行闯入,它没有立刻发动更可怕的攻击,反而给予恢复,这本身…就不寻常。”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幽深死寂、被幽蓝“星河”笼罩的宏伟殿堂深处,声音压得更低,“小心点。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仿佛为了印证杜莺歌的话——
咔哒…咔哒…咔…
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金属摩擦声,从前方的殿堂深处传来!那声音并非来自地面,而是来自…穹顶!
众人悚然抬头!
只见那高远如同天幕的幽蓝穹顶之上,镶嵌的无数巨大晶体光芒依旧柔和,但在那些晶体之间、支撑穹顶的巨型金属横梁的阴影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几个极其微小、几乎与幽蓝背景融为一体的黑点,正沿着复杂的金属结构,如同壁虎般灵活而迅捷地游弋而下!它们的动作无声无息,带着一种非生物的、冰冷的精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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