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沉寂,古老的图案在幽暗水光中无声诉说。撕裂的山峰,洞开的巨门,七颗悬于黑暗的星辰,以及那道指向一切的、冰冷而暴戾的爪痕。堤坝巨石上凝固发黑的血迹和恐怖的战斗痕迹,仿佛跨越了漫长岁月,将一股蛮荒、惨烈、带着毁灭气息的寒意,无声地注入空气,扼住了每个人的呼吸。
“被…撕开的门…”杜莺歌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盯着石碑上那犬牙交错的豁口,指尖拂过冰冷的石面,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撕碎山峦的恐怖力量留下的余威。
梁卉脸色苍白,嘴唇翕动:“北斗引路,星辉指向…爪痕为钥…这…这帝阙的门户,竟是以如此暴戾的方式开启…那门后,究竟是神迹…还是炼狱?”药王谷的典籍从未有过如此记载,这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
上官燕舞背着依旧沉睡的欧阳晓晓,目光凝重地在石碑和黄天越之间游移。黄天越的脸色在微弱幽光下显得更加苍白,右胸的绷带透出暗红的印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闷痛。然而,他站得很稳,那只覆盖着暗金兽炎锁链烙印的左臂垂在身侧,烙印的纹路在黑暗中隐隐流淌着沉重的、内敛的凶光。他的眼神,锐利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加沉凝,死死钉在石碑图案的核心——那七颗排列成勺形、勺柄直指豁口的星辰!
“不是入口,是门。”黄天越的声音低沉,在死寂的溶洞中清晰回荡,“被撕开的门。爪痕…是钥匙…也是…留下的印记。”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堤坝上那些巨大爪痕撕裂的痕迹,与石碑上微小的符号如出一辙。“它指引我们至此,不是终点,而是…开启这道门的起点!”
“开启?”杜莺歌猛地看向他,“如何开启?这堤坝封死了河道,石碑沉在水中,难道要我们轰开这山壁不成?”她指向那道由无数巨大黑石堆砌、堵死了整个河道的堤坝。
黄天越没有立刻回答。他闭上眼,深深吸气,强压下伤口传来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将全部心神沉入左臂深处那条奇异的、新生的熔金兽炎锁链烙印之中。
意念所至,烙印深处那股蛰伏的、凶戾而霸道的融合力量微微波动了一下。如同沉睡的凶兽被唤醒了一丝感知。这一次的沟通,不再像之前那样狂暴失控,烙印虽然依旧沉重灼热,却似乎多了一丝奇异的…顺从?仿佛在饱食了同源的兽灵之力后,这头凶兽暂时认同了他这个“宿主”。一丝微弱却精纯的、带着熔金灼热与兽灵生机的力量,缓慢地从烙印深处流淌而出,反哺着他枯竭的身体,也滋养着他敏锐的感知。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再次投向水潭中半埋的石碑。这一次,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冰冷的潭水和厚重的青苔,落在了那七颗星辰之上。一种奇异的、若有若无的呼唤,或者说是指引,正从那星辰的排列中隐隐传来,与他左臂烙印深处那股新生的力量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星图…”黄天越低声自语,“关键…在星图。”
他向前迈了一步,脚下碎石滑动。上官燕舞立刻紧张地扶住他:“天越!”
“无妨。”黄天越轻轻挣脱她的搀扶,示意自己可以。他走到水潭边缘,冰冷的潭水浸湿了他的靴子。他缓缓蹲下身,那只覆盖着暗金烙印的左手,带着一丝决绝,缓缓探入冰冷刺骨的幽深潭水之中!
指尖触及石碑的瞬间!
嗡——!
一股强烈的、带着蛮荒气息的冰冷能量,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猛地从石碑深处爆发出来,顺着潭水狠狠冲击向黄天越的手指!
黄天越左臂的烙印骤然爆发出暗沉的金红光芒!凶戾的熔金兽炎之力应激而发,在他掌心凝聚,如同烧红的烙铁投入冰水!嗤嗤的白气瞬间从手掌周围升腾而起!烙印深处传来剧烈的灼痛,与石碑传来的冰冷蛮荒之力激烈对抗!
然而,就在这对抗之中,黄天越敏锐地捕捉到,石碑上传来的那股冰冷能量,并非纯粹的排斥!在能量的核心深处,似乎隐藏着某种…规律?或者说…轨迹?与他左臂烙印深处那股因吞噬同源兽灵之力而新生的、带着一丝奇异“感知”的力量,产生了更加清晰的共鸣!
“星轨…”黄天越紧咬牙关,忍受着手掌被冰火两重天撕裂的剧痛,心神却前所未有的空明。他不再试图以烙印的蛮力去对抗石碑的能量,而是尝试着引导烙印深处那股微弱的新生感知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去触碰、去感受石碑星图核心那冰冷的能量流动轨迹!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汗水混合着冰冷的潭水从额角滑落。右胸的伤口传来阵阵闷痛,体内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意志。但他强行支撑着,左臂的烙印光芒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却始终未曾熄灭。
时间仿佛凝固。
就在上官燕舞等人心提到嗓子眼,几乎忍不住要出手将他拉回时,黄天越紧锁的眉头猛地一松!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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