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喧嚣逐渐平息。溃散的神孽投影在冰凰卫舰队和裂星者号残存火力的绞杀下,如同污雪消融,化为虚无粒子散入冰冷的真空。曾经疯狂扩张、撕裂虚空的污秽星门,如今只剩下一些零星的、正在迅速愈合的空间褶皱,以及一片被恐怖能量冲刷后、呈现出诡异扭曲状态的破碎空域。冰晶星港的防御阵列光芒黯淡,如同疲惫巨兽阖上的眼睑,仅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警戒。刺耳的战争警报已被解除,取而代之的是能源系统过载的嗡鸣和舰体损伤报警的断续蜂鸣。
胜利的余温尚未散去,一股更深沉、更冰冷的死寂,却如同无形的寒潮,悄然弥漫在知情人之间。
裂星者号舰桥内,赤金与冰蓝交织的光芒已然褪去,只留下过载后设备散发的微光,以及主屏幕幽幽的蓝光。黄天越靠在舰长椅中,脸色苍白,胸口随着略显急促的呼吸起伏。强行引导冰火融合的“铸锋”一击,代价沉重。经脉如同被烈火反复灼烧后又投入冰窖,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源心之火的脉动也变得微弱而滞涩。星尘正在全力修复舰体创伤,冰冷的电子音汇报着各处损伤,那贯穿侧舷的巨大创口尤为触目惊心。
然而,黄天越的目光并未停留在自身的伤势或舰体的惨状上。他那双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死死盯着主屏幕一角——那里,正显示着星门崩溃的核心区域,那片被标注为“K-7高能污染残留区”的虚空。
那片空域,空间结构如同被顽童揉皱又试图展平的纸张,布满了不自然的褶皱和细微的裂痕。残留的能量乱流如同幽灵般无声穿梭,散发着令人不安的辐射。而在那片混乱的中心,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顽固的银白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闪烁着。它并非实体光源,更像是一块空间本身被某种力量“擦亮”后留下的奇异印记。正是这不起眼的印记,让黄天越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沉甸甸的疑虑和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
柳青那带着无尽沧桑的低语,如同冰冷的烙印刻在他的脑海:
“…门…开了…”
“…钥匙…归位…”
“…祂…醒了…”
这绝非胜利的宣言,而是更大风暴来临的丧钟!
“星尘,”黄天越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扫描K-7核心残留区,目标,银白光点。最高精度分析!我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指令确认…高精度扫描…启动…警告,该区域空间结构极不稳定,残留污染辐射等级…极高!强行扫描…存在引发二次空间塌陷风险!”星尘发出警告。
“执行!”黄天越斩钉截铁。风险?与那未知的“门”和“祂”相比,这点风险微不足道!
无形的探测波束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刺向那片混乱的核心。舰桥主屏幕上,数据流如同瀑布般疯狂刷新。时间仿佛变得粘稠而漫长,只有探测波束反馈的微弱信号在屏幕上艰难地勾勒着那银白光点的轮廓。
寒渊号旗舰,核心指挥室。
上官燕舞屏退了所有非核心人员,只留下凌寒和几位心腹幕僚。巨大的战术星图悬浮在中央,K-7区域的扫描数据正在同步传输过来。她负手立于星图前,身姿依旧挺拔如孤峰绝壁,但那双冰封万载的眼眸深处,此刻却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柳青最后睁开的银白眼眸,那不属于他的沧桑低语,还有虚空中那点与低语遥相呼应的银芒…这些碎片在她脑中疯狂碰撞,试图拼凑出一个足以颠覆认知的恐怖图景。
“家主,”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幕僚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指着星图上正在被解析的银芒数据,“能量特征…完全无法匹配已知数据库!非能量,非物质…更像是一种…空间坐标的‘疤痕’?或者…某种更高维信息的…载体投影?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坐标疤痕…信息载体…”上官燕舞低声重复,冰魄玄元在她周身无声流转,试图压下心头的寒意。“‘门开了’…钥匙归位…”她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刀,“立刻调阅家族最高机密档案——‘星穹守望者’计划!权限代码:玄冰绝影!”
“星穹守望者?!”老幕僚和凌寒同时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只存在于家主口耳相传、连核心长老都无权查阅的终极禁忌!凌寒立刻上前,在加密终端上飞快操作。
“还有,”上官燕舞的声音冰冷彻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通知药王谷梁卉,不惜一切代价,稳住柳青的生命体征。在他苏醒之前…不,在他能清晰表达之前,封锁核心静室,任何人不得靠近,包括…欧阳晓晓。”
“是!”凌寒肃然领命,眼神凝重。
冰晶星港深处,核心静室外层通道。
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通道顶部惨白的应急灯光。两名冰凰卫精锐如同门神般伫立在静室厚重的合金大门两侧,粒子步枪紧握,面甲下的眼神警惕而冰冷。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能量过载后的淡淡焦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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