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曹云逸斜倚在软垫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窗棂,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
他无意识地咬着指甲,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太有趣了……”
眸色渐渐沉了下去,幽暗如深潭,语速却愈发快了些:“无父无母,突然现身京城,弹的曲子闻所未闻,言行举止更是处处透着古怪,和那些循规蹈矩的闺阁女子截然不同……”
说到最后,他的笑声陡然放大,带着毫不掩饰的狂热:“她果然就是我要找的人!哈哈哈哈!”
马车外的侍从听到这笑声,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位公子今日的样子,实在有些吓人。
“完了完了,少爷又要犯病了!” 侍从在一旁小声嘀咕,看着曹云逸那副莫名兴奋的样子,满脸无奈。
曹云逸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踏入府门,曹云阙早已候在庭院里,眼中闪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怎么样?那林星瑶是不是被李念棠吓得缩起来不敢见人了?”
曹云逸脚步一顿,冷冷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你说什么呢?林姑娘毫发无损,倒是我 ——”
他晃了晃手腕,上面那道明显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扎眼,“差点让你心心念念的靖王扭断手。”
曹云阙瞪大眼睛,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尖声反驳:“不可能!李念棠提着剑上门,怎么可能让她安然无恙?你是不是在骗我!”
她满心期待着林星瑶出丑,怎么肯信这样的结果。
曹云逸嗤笑一声,慢悠悠倒了杯茶,语气里满是轻蔑:“呵,我哪知道?看来你是白高兴一场了 ——”
他抬眸,目光扫过曹云阙铁青的脸,一字一顿道:“蠢、货。”
曹云阙脸色煞白,指尖死死掐住手中的帕子,帕角几乎要被绞碎,颤声道:“我是你姐姐!你……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曹云逸轻笑一声,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盏,杯沿在指尖转了个圈。
他慢条斯理地重复:“姐姐?”
忽然抬眸,眼底一片寒凉,毫无温度:“你日后随便找个蠢货嫁了,生一窝小蠢货,安安分分过日子 ——”
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语气淬着冰:“这样的人,也配当我曹云逸的姐姐?”
曹云阙浑身发抖,猛地拽住他的袖子,哽咽道:“曹云逸!你到底跟谁学的这般混账话?!我们是家人啊!”
曹云逸忽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声音温柔得近乎诡异,却字字诛心:“我没有家人。”
指尖冰凉地划过她颤抖的脖颈,他补充道:“你们…… 从来都不是。”
曹云阙如坠冰窟,猛地踉跄后退两步,脸色惨白如纸。
林星瑶盯着锦盒里剩下的手帕和步摇,眉头微蹙,嘀咕道:“这人好奇怪啊…… 像个病娇。”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丝帕上的绣纹,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清冽的沉水香气息。
谢承渊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拢住,嗓音低柔:“喜欢这些东西?改日我送你更好的。”
指尖微微收紧,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但不许收别人的。”
他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气息温热,轻喃道:“否则……”
一声低笑溢出唇角,那未尽之言,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心头发紧。
林星瑶耳根一麻,瞬间从脖子红到脸颊。她猛地转身,后腰抵在桌沿,双手捂住通红的耳朵,脸偏向一旁,羞恼道:“否、否则什么啊!”
谢承渊低笑,向前逼近一步,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他指尖轻勾她一缕散落的发丝,俯身时气息拂过她绯红的耳尖:“否则…… 我会吃醋。”
林星瑶低着头,耳尖红得要滴血,声音细若蚊呐:“知、知道了……”
突然 ——
谢承霄冷着脸直接横插进两人之间,目光如刀般扫视他们,寒声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林星瑶被吓得一激灵,往后一退,桌子 “哐当” 一晃,她慌乱摆手:“没、没什么!”
谢承霄冷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另一手 “唰” 地从袖中抽出那支金丝步摇,直接插进她发间,杀气四溢:“再乱收别人东西 ——”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脖颈的动脉,语气狠戾:“我要了你的命。”
谢承渊抬手,指尖轻轻搭在谢承霄的手腕上,温声带笑:“二哥,别总吓林姑娘。”
谢承霄冷眼扫过去,见自家三弟面上虽带笑,眼底却藏着警告。
僵持两秒,他冷哼一声松开手,却顺手将她发间的步摇又往里插深三分,硬邦邦道:“再乱收东西,剁手。”
林星瑶捂着脑袋欲哭无泪 —— 这步摇是要焊在她头上了吗?!
她乖乖点头,下意识摸了摸发间的步摇,嘴唇无意识地嘟了嘟,满是无奈。
谢承烨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凑过来,挑眉道:“哎,你们说…… 曹云逸不会真喜欢林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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