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混沌仙王 第7章 外门大比，藏拙示弱

怀揣着那枚来自禁地洞窟、冰凉而神秘的万兽令残片，楚辰如同怀揣着一团灼热的火炭，在矿奴的皮囊下，悄然燃烧着探究与变强的渴望。然而，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藏拙”二字的重要性。禁地边缘的遭遇，巡逻弟子近在咫尺的脚步声，都如同悬顶之剑，提醒他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更加沉默，更加不起眼。每日除了完成那日益沉重的矿役，便是利用一切碎片时间，在火蛇窟或其他偏僻角落，以远超常人的坚韧，吞噬着矿洞中斑驳的能量，锤炼那丝混沌灵力，滋养着历经地火重塑的肉身。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但积少成多，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增长，对混沌之力的掌控也越发纯熟一丝，至少不会再出现与幻影狐战斗时那般失控的吞噬。

就在这种压抑而专注的潜修中，一个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杂役院乃至整个青岚宗底层泛起了涟漪——三年一度的外门大比，即将召开。与往年不同，此次大比，杂役弟子亦有资格报名参与初选，若能在初选中表现尚可，即便最终无法跻身外门前列，也有机会摆脱杂役身份，晋升为正式外门弟子！

消息传来，死气沉沉的杂役院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无数麻木的眼神里重新燃起微光，尽管这光芒在现实的残酷下显得如此微弱。晋升外门，意味着更好的修炼环境、更多的资源、更系统的功法，以及……相对的自由。

楚辰的心也动了。并非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头名和传说中的筑基丹，而是为了外门弟子的身份。有了这个身份，他才能更自由地活动，更方便地打探消息，甚至……才有机会再去探索后山禁地边缘的那个洞窟，去解读那石壁上的古老经文。

但他深知，以他“五行伪灵根，劣等”的资质，若表现稍显突出，必然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探查。他的混沌道种和那诡异的吞噬能力，绝不能被任何人察觉。

目标明确：参与，观察，学习，然后以一种“勉强合格”、“运气不错”的姿态，拿到外门弟子的身份。藏锋敛锷，示敌以弱。

大比之日，青岚宗外门广场人声鼎沸。高台之上，端坐着数位气息渊深的长老，其中包括曾对楚辰投来一瞥的戒律堂长老雷万钧，以及主管传功、以眼光毒辣着称的周通长老。台下，数千外门弟子汇聚，衣袂飘飘，气宇轩昂，与一旁穿着灰扑扑杂役服、大多面带忐忑的杂役弟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楚辰混在杂役弟子的人群中，毫不起眼。他收敛了所有气息，将体内那已接近练气三层、却属性混乱的灵力压制在刚刚突破练气二层的水准，甚至故意让灵力显得有些虚浮不稳，完美符合一个“侥幸”突破的五行伪灵根修士该有的状态。

大比开始，擂台之上顿时灵光闪耀，剑气纵横。外门天才们纷纷展露锋芒。其中最为耀眼的，当属一名背负长剑、神色冷峻的少年——秦烈。他乃是金系单灵根，剑道天赋极高，一手《裂金剑诀》施展开来，剑气凌厉无匹，往往数招之内便能解决对手，引得台下阵阵惊呼，连高台上的长老们也频频颔首。

楚辰默默观察着，尤其是那些炼气中期弟子的战斗方式、灵力运用技巧。他发现，自己虽然灵力“低微”，属性斑杂，但凭借混沌道种带来的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以及地火重塑、矿役磨砺出的强悍肉身和坚韧意志，在某些方面，他并非没有一搏之力。当然，他绝不会暴露这些。

轮到他上场了。对手是一名炼气二层巅峰的外门弟子，使得一手不错的火系法术，火球术信手拈来，威力不俗。

“五行伪灵根的废物，也敢上台丢人现眼？”那弟子显然认得楚辰，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楚辰面无表情，只是握紧了手中那柄宗门配发的、最普通的精铁长剑。他施展的，是杂役院都能学到的大路货色——《基础剑诀》，招式笨拙，灵力运转滞涩，完全是一副初学者的模样。

“嗤！果然废物！”对手嗤笑，一连串火球呼啸而来。

楚辰显得“手忙脚乱”，凭借远超表面修为的肉身反应和步法，险之又险地躲闪着，衣衫被燎焦了几处，显得颇为狼狈。他偶尔格挡，精铁长剑与火球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他手臂发麻，“勉强”才稳住身形。

在外人看来，他完全是靠着一股狠劲和不错的身体素质在硬撑。

然而，在一次次看似勉强的格挡和近身缠斗中，楚辰的剑锋或拳脚，总会“无意间”与对手的灵力护罩或身体发生极其短暂的接触。每一次接触，他都会调动一丝微不可察的混沌之力，如同最狡猾的窃贼，瞬间吸走对方一丝极其微薄的灵力。

这吞噬量极小，速度极快，混杂在激烈的战斗波动中，根本无人察觉。但对于正在全力施为的对手而言，却如同正在奔跑时被人时不时抽走一丝力气，虽不致命，却极其难受，灵力运转总会出现那么一丝微不足道的凝滞和晦涩。

久攻不下，自己的灵力反而消耗得比预期更快，还总有种使不上劲的别扭感，那外门弟子渐渐焦躁起来，招式也开始变形。

楚辰看准一个机会，在对方又一次因灵力微滞而露出破绽时，猛地一个突进，看似是蛮力冲撞，肩膀“狠狠”撞在对方胸口。

“砰！”

那弟子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胸口一闷，体内灵力竟又是一滞，脚下不稳，踉跄着跌下了擂台。

楚辰站在原地，拄着剑，大口喘息，脸色“苍白”，仿佛脱力一般，对着台下拱了拱手，声音沙哑：“承……承让。”

这场胜利，在外人看来，完全是运气使然。对手大意，加上这楚辰命硬耐打，才侥幸赢了一局。无人会将一个五行伪灵根杂役的胜利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几场比试，楚辰如法炮制。他始终将表现出来的实力压制在“练气二层初阶，肉身尚可，意志坚韧”的层面。每一场都赢得极为“艰难”，往往是凭借“毅力”拖到对手灵力不济，或是抓住对方微小的失误，“侥幸”获胜。他从不使用任何超出杂役弟子认知的技巧，那丝混沌吞噬之力也被运用得更加隐蔽和微量。

这种“打不死的小强”般的战斗风格，虽然不起眼，却也引起了个别人的注意。

高台上，传功长老周通抚着长须，目光偶尔扫过楚辰所在的擂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此子……倒是有点意思。五行伪灵根，修为低微，但这肉身根基，似乎比寻常体修还要扎实几分？还有那战斗中的韧性和时机的把握……不像是个纯粹的废物。”他低声对身旁的弟子道。

弟子顺着目光看去，不以为然：“师父，不过是些凡俗把式，靠着一股狠劲罢了。灵根如此斑杂劣等，终究难有寸进，不值得关注。”

周通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确实，修仙之路，灵根资质乃是根本。楚辰的表现，或许可称一句“心志可嘉”，但在绝对的资质差距面前，这点微末优势，毫无意义。他只是稍微好奇，并未深究。

最终，楚辰以“练气二层”的修为，“艰难”地赢下了数场比试，虽然未能进入前百，但其表现出的“坚韧”和“运气”，恰好达到了杂役弟子晋升外门的最低标准——在初选中胜场达到要求，且表现尚可。

当执事弟子宣布晋升名单，念到“楚辰”二字时，他低下头，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脸上适当地流露出“激动”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成功拿到了外门弟子的身份令牌，以及一部比《引气诀》稍好一些，但也依旧是大陆货色的《五行诀》。这部功法旨在调和五行，对普通五行灵根弟子或许有些微效果，但对他这“伪灵根”而言，同样近乎无用。

但楚辰不在乎。他握紧了冰冷的身份令牌，感受着那一点点扩大的活动空间和相对自由。

外门大比，对他而言，不是扬名立万的舞台，而是一块跳板。他成功地藏身于众多新晋外门弟子之中，既不显眼，也不落后。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杂役院，拥有独立的居所（虽然是最偏僻简陋的那种），可以有限度地查阅宗门典籍，接触更多的信息。

真正的修行，属于他楚辰的、基于混沌道种的修行，才刚刚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