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巨眼的阴影像块湿冷的布,死死压在迷宫穹顶,沈彻攥紧拳头,指尖还烧着与利己分身对决时的灼痛 —— 那痛感混着分身的嘲讽,在神经里反复跳。团队刚闯过 “记忆嫁接” 的陷阱,赵烈的土黄色护盾就出了问题,裂缝里渗着灰雾,像伤口在流脓,这是局部渗漏开始侵蚀能力载体的征兆。温知夏蹲下身,用袖口擦去苏砚额角的血渍,声音压得很低:“陆沉渊的残影没骗人…… 迷宫里藏着星晓的‘记忆锚点’,但刚才我用幻境探了探,一碰锚点,七日轮回的周期就会乱跳。” 沈彻望向迷宫深处,那里飘来的哭泣声越来越近,和星晓小时候受委屈的调子一模一样,而七日轮回的倒计时像闹钟似的在脑子里嗡鸣:还剩四十二小时,现实就要被墟都吞了。
沈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淡金色的溯因光纹从指尖漫出来,像蛛网似的铺开,贴着地面往迷宫深处探 —— 他要抓星晓记忆的涟漪,哪怕只有一丝。光纹扫过的地方,墙壁开始轻轻波动,浮现出星晓幼年的记忆碎片:小小的她踮着脚,在老钟表店里够墙上的摆钟,手指刚碰到铜针,针就突然逆时针飞旋起来,钟面上的时间从 “3:17” 倒回 “12:00”,而店外的天空,正飘着一缕极淡的灰雾 —— 那是现实渗漏的第一次征兆,比所有人以为的都早。“锚点在前面!” 苏砚突然开口,指尖淡紫色的尸语光纹贴在墙上,光纹凝成一行字,“墙里的意识波动说,锚点在三岔路口,左墙第七块砖。” 众人快步冲到路口,却见第七块砖上刻满扭曲的符文,赵烈没多想,攥紧拳头就砸过去,可拳头刚碰到砖石,砖缝里就渗出血红色的黏液,黏糊糊地缠上他的手腕。“是记忆污染!” 温知夏立刻展开淡粉色的幻境,想挡住黏液,可黏液突然变了形,化成星晓的虚影,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哭腔:“哥,别再挖了…… 真相会吞掉你们,连我最后一点影子都留不下。”
“不能停!” 沈彻咬牙,猛地将溯因光纹刺向星晓的虚影 —— 他必须知道真相。下一秒,星晓的记忆洪流像决堤的水,冲进他的意识里:
第一重记忆是星晓七岁生日,小小的她坐在蛋糕前,双手合十许愿,声音脆生生的:“希望哥哥永远当警察,抓坏人,保护大家!” 可窗外突然掠过一缕灰雾,她抬头看了一眼,瞳孔里飞快闪过北斗执棋者的图腾,快得像错觉。
第二重记忆是创忆科技的实验室,白晃晃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李博士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针剂,慢慢走近被绑在椅子上的星晓,声音冷得像冰:“你的记忆是‘墟都倒影’的基石,你越愧疚,记挂的人越多,墟都的规则就越真实,越能扎进现实里。” 针剂刺入星晓后颈时,她看见实验室墙上贴着张照片,上面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下面写着 “齐夏”。
第三重记忆是星晓蜷缩在钟楼地底,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手里的打火机亮着微弱的光,她颤抖着在墙上刻字,指甲都磨破了:“消除愧疚才能救现实,但必须是自愿的…… 如果有人被逼着忘,渗漏会更快,现实会碎得更彻底!”
记忆碎片像刀片似的绞割沈彻的神经,他疼得浑身发抖,额头冒冷汗。赵烈见状,立刻爆发全部能量,土黄色的护盾猛地撞向沈彻和星晓的虚影,想强行中断连接 —— 可这一下触发了迷宫的规则反弹,众人脚下的地板突然 “咔嚓” 裂开,所有人都往下坠,掉进了一个满是镜子的 “愧疚回廊”。回廊两侧的镜子里,映出每个人最痛苦的过去:苏砚看见母亲从楼上掉下来时,自己躲在楼梯间不敢出来的背影;赵烈回到那个暴雨夜,年轻的自己拿着假赛的钱,对教练说 “你腿残了也赢不了,别折腾了”;温知夏的幻境不受控制地展开,里面是女儿被灰雾缠上时,自己却因为要查墟都的事,没能及时赶到……“别分心!” 沈彻嘶吼着,强行将溯因光纹从自己的痛苦记忆里抽出来,聚焦于星晓的终极记忆 —— 就在这时,回廊的墙体突然裂开一道缝,缝里透出微光,里面是被锁链缠绕的光球,光球里,星晓的意识正蜷缩着。
“那是核心记忆!” 苏砚喊道。沈彻伸手去碰光球,光球突然亮了起来,星晓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像碎玉一样清晰:“哥,墟都不是真的地方,是集体记忆的倒影 —— 所有进入墟都的人,心里的愧疚情绪就像磁石,把墟都的规则吸进现实里,吸得越多,现实就越像墟都。” 光球里浮现出一段画面:创忆科技的初代实验中,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是齐夏)正展开淡金色的能力,周围的灰雾在慢慢消散,可突然,一个女人尖叫起来,说 “我不想忘!我不能忘了我儿子!”—— 是有人被迫消除记忆,齐夏的能力瞬间崩了,渗漏反而更严重了。“愧疚记忆不能强行删,” 星晓的虚影从光球里飘出来,慢慢走向沈彻,“只有所有人都‘自愿放弃执念’,不再被愧疚绑着,墟都的倒影才会散。可李博士改了规则…… 他让自愿的人付出的代价,是忘了最重要的人,忘了和墟都有关的一切,连为什么要自愿都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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