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的画室位于别墅顶楼,朝南的全玻璃结构让阳光能毫无保留地洒满每个角落。这里是他的绝对领域,整齐排列的画架、散落的颜料管、插满画笔的陶瓷罐,以及那特有的松节油与亚麻籽油混合的气味,构成了他灵感的温床。
每当灵感迸发,苏言可以不吃不喝待上一整天。画架前的地板上有一小块颜料溅落的痕迹,记录着他无数次创作的激情时刻。这种状态严重影响了沈屿所谓的“夫妻生活和谐度”。
起初,沈屿尊重苏言的艺术创作,只是在饭点准时敲门提醒。但很快他发现,苏言经常敷衍地应一声“马上来”,然后继续沉浸其中,直到饭菜凉透也不见人影。
于是,沈屿开始频繁“入侵”画室。
“言言,空调温度是不是太低了?”沈屿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目光却落在苏言沾满颜料的围裙上。
苏言头也不回,画笔在画布上快速挥动:“正好,我画画容易出汗。”
沈屿不动声色地调高了温度,站在苏言身后看了片刻,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后颈:“出汗更容易感冒。”
苏言缩了缩脖子,画笔一顿,一条原本流畅的线条歪了。他叹了口气,放下画笔:“沈总,您能去忙您的事业吗?”
沈屿面不改色:“今天的工作已经处理完了。”
这样的戏码几乎每天上演。沈屿的借口五花八门:
“言言,给你热了杯牛奶。”——尽管苏言明确表示过自己不喜欢牛奶的味道。
“言言,这幅画的构图,我觉得这里可以……”——尽管沈屿对艺术的理解仅限于商业价值评估。
苏言起初还会认真与他讨论,后来发现这人就是来捣乱的,干脆不理他。沈屿也不恼,就搬把椅子坐在他旁边,安静地看他画画。但这种安静往往维持不了多久。
看着看着,手就不老实了,从搂腰到蹭脖子,最后干脆把画笔抽走,将人抱到腿上。
“沈屿!我灵感来了!”苏言抗议道,手指上还沾着蓝色的颜料。
“画我。”沈屿咬他耳朵,声音低哑,“我给你当模特,免费的。”
“谁要画你!走开!”
“不行,必须画。”沈总裁霸道宣布,“不然我就坐在这里,让你画不成。”
这样的拉锯战通常以苏言的妥协告终。渐渐地,画架旁多了一个专属座位——一张沈屿特意定制的深棕色真皮单人沙发,与画室的艺术氛围格格不入,却意外地成为空间里的一道风景。
沈屿有时真的会安静地当模特,虽然姿势通常是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眼神却像钩子一样锁着作画的人。
“你能不能不要那样看着我?”苏言有一次忍不住抱怨,感觉自己的手都在那炽热的目光下微微发抖。
“怎样看?”沈屿挑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像……就像要把我吃掉一样。”
沈屿低笑:“那是因为你太诱人了,画家先生。”
更多时候,画着画着,模特就变成了“野兽”。有一次,苏言正专注于捕捉沈屿侧脸的光影变化,却见模特突然起身,大步走向自己。
“我还没画完!”苏言抗议。
但沈屿已经抽走他手中的画笔,将他打横抱起:“可我已经等不及了。”
画室的地毯就成了第二战场。苏言一度很愤慨,不仅因为创作被打断,还因为那些昂贵的画材有时会在混乱中遭殃。
“你知道这管颜料多难买吗?”苏言捡起被压扁的钴蓝色颜料管,欲哭无泪。
沈屿事后通常会表现出适当的歉意,但下次依旧我行我素。不过他也做出了补偿——托人从国外带回了整整一箱专业级颜料,足够苏言用上一年。
转折点发生在苏言准备个人画展的那段日子。他压力巨大,整日泡在画室,甚至搬了张折叠床在那里过夜。这彻底激怒了沈屿。
“苏言,你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了。”沈屿站在画室门口,声音冷峻。
苏言头也不抬:“最后一周了,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吗?”
令人意外的是,沈屿没有继续争论,而是转身离开。一小时后,他带着一个保温盒回来,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虾仁粥。
“吃完,然后休息一小时。”沈屿的语气不容拒绝,“否则我不介意亲自‘帮’你休息。”
苏言不情愿地接过粥,却在吃下第一口时感到胃里暖暖的舒适。连续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疲惫终于袭来,他吃完后竟真的在沈屿的监督下在折叠床上睡了一觉。
醒来时,他发现沈屿正站在他的画架前,若有所思地观察那幅即将完成的作品。
“这里的光影处理得不够自然。”沈屿指着画中人物的颈部阴影说。
苏言惊讶地发现,沈屿的点评居然一针见血。他揉了揉眼睛,走到画架前:“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了你这么多画,总该学到点什么。”沈屿轻描淡写地说,但苏言知道,这背后一定是他偷偷研究了不少艺术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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