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的小哑巴又乖又甜 第41章 魔童

贺屿森要回国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沈屿那个小小的核心朋友圈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反应最激烈的，当属江澈。

“什么？！贺屿森那个祸害要回来了？！”江澈在电话里的声音高了八度，带着一种诡异的、混合着惊恐和兴奋的复杂情绪，“卧槽！老沈你可得提前跟物业打好招呼！加强安保！那家伙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不对……等等！你组局必须叫上我！这种热闹怎么能少了我江小爷！”

沈屿面无表情地听着江澈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两人凑在一起会把他的私人会所拆成什么样子。他冷静地打断：“叫上你可以，但管好你自己，别跟着他一起疯。还有，清墨也必须来。”

“必须的！我家清墨就是我的镇定剂！”江澈拍着胸脯保证，虽然这保证听起来毫无可信度。

而另一个人的反应，则截然相反。

沈屿给祁岁安打电话告知此事时，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祁岁安一如既往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拒绝的声音：“阿屿，你们聚吧，替我向屿森问好。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需要静养，就不去了。”

这借口找得滴水不漏，但沈屿心知肚明。祁岁安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是“贺屿森过敏”。贺屿森那种张扬肆意、精力过剩、热衷于“撩虎须”的性子，对于喜静、体弱、追求心平气和的祁岁安来说，简直是行走的灾难。每次贺屿森出现，祁岁安都会被他各种“无意”的恶作剧和过分的“热情”搞得心力交瘁，偏偏贺屿森还总是一副“岁安你怎么这么不经逗”的无辜表情。所以，祁岁安的对策就是——惹不起，躲得起。

沈屿理解祁岁安的苦衷，正想作罢，忽然心念一动，补充了一句：“这次聚会，我会带言言一起去。言言还没见过贺屿森，也挺想见见大家的。”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沈屿几乎能想象出祁岁安在另一端轻轻蹙眉、权衡利弊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祁岁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苏言也去吗？”

“嗯，他最近恢复得不错，我想带他多认识些朋友。”沈屿语气自然。

“……好吧。”祁岁安轻轻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那……我也去吧。时间地点发给我。”

沈屿唇角微勾。果然，用苏言当“诱饵”，对祁岁安百试百灵。祁岁安对苏言这个安静又坚韧的弟弟抱有极大的好感和怜惜，有苏言在场，贺屿森那家伙多少会收敛一点……吧？（不可能，贺屿森是谁？是能把他爷八十岁大寿当成娱乐会所的人，是能把他三岁弟弟装背包差一点带出国的人，被他爸妈发现后美名其曰：我带我弟出门见世面，最后被贺爸打断一条腿。）

聚会当日，沈屿的私人会所。

沈屿和苏言到得最早。苏言今天穿了一身浅色休闲装，看起来清爽又安静，眼神里带着一点对新朋友的好奇和微微的紧张。沈屿一直握着他的手，低声跟他介绍即将到来的几个人物特点，重点强调了贺屿森的“危险性”和“观赏性”。

不一会儿，江澈和林清墨到了。江澈一进门就东张西望：“贺魔头还没到？太好了！我先熟悉一下战场！”林清墨无奈地拽了拽他的衣角，然后温和地跟苏言打招呼。苏言对林清墨很有好感，笑着回应：“清墨哥……好。”

接着，祁岁安也到了。他穿着素雅的浅灰色中式上衣，气质清冷如谪仙，看到苏言，脸上才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走过去轻声问：“言言最近怎么样？嗓子恢复得还好吗？”完全无视了沈屿和江澈。苏言见到他也很开。

气氛一时还算和谐。直到——

“哟！这么热闹！看来我迟到了啊！该罚该罚！”一个张扬磁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伴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逆光而来。来人身材高挑挺拔，穿着剪裁别致、骚气十足的暗红色印花衬衫，领口随意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五官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俊美，眉眼狭长，眼尾微挑，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整个人像一只优雅又危险的黑豹。

正是贺屿森。

他的视线像雷达一样扫过全场，先是对沈屿抛了个媚眼：“老沈，想我没？”然后目光落在江澈身上，露出一个“找到同类”的坏笑：“哟，江小澈也在？看来今天不会无聊了！”最后，他的目光精准地定格在正和苏言低声说话的祁岁安身上，那双桃花眼里瞬间迸发出猎人发现稀有猎物般的光芒，拖长了调子，带着戏谑：“哎呀呀——这不是我们岁岁平安的岁安小美人吗？好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肯赏脸来见我？”

祁岁安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连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屿森，你还是老样子。”语气平静无波，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听出那下面压抑的无奈。

贺屿森毫不在意，大笑着走过来，很自然地就想往祁岁安身边的空位坐。祁岁安却不动声色地往苏言那边挪了挪。贺屿森挑眉，这才把注意力转向一直安静看着他的苏言。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饶有兴致，收敛了几分外放的张扬，对沈屿笑道：“老沈，这位就是你家那位宝贝得不行的苏言吧？果然……名不虚传。”他看向苏言，语气真诚了许多，“你好，苏言，我是贺屿森，老沈的发小。早就听说你了，今天总算见到了。”

苏言能感觉到贺屿森身上那种强大的、略带侵略性的气场，但也能看出他眼神里的友善和好奇。他点了点头，努力用清晰的声音说：“你……好，贺先生。”

“别叫贺先生，太生分！跟老沈一样，叫我屿森就行，或者……”贺屿森眨眨眼，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叫我森哥我也不介意。”

沈屿一把将苏言揽回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贺屿森：“你离他远点，别带坏他。”

贺屿森夸张地捂住胸口：“老沈你太伤我心了！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得了吧贺魔头！”江澈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你也就骗骗不认识你的！岁安哥，清墨，言言，你们可千万别被他的外表骗了！这家伙切开从头到脚都是黑的！”

贺屿森立刻反击：“江小澈你还有脸说我？上次是谁在拍卖会……”

眼看这两人就要开始互相揭短、鸡飞狗跳，林清墨轻轻咳嗽了一声，祁岁安也微微蹙眉。沈屿适时地打断：“行了，人都到齐了，先吃饭。”

这顿饭，注定不会平静。贺屿森和江澈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知己”，从坐下开始就斗嘴不停，互相爆料，笑声震天。林清墨时不时无奈地制止江澈，祁岁安则全程安静用餐，偶尔和苏言低声交流几句，完全把贺屿森当空气。

贺屿森却丝毫不觉得被冷落，反而觉得祁岁安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格外有趣，时不时就要cue他一下。

“岁安，这道菜清淡，适合你。”

“岁安，你尝尝这个，养生。”

“岁安，你怎么光吃饭不说话？是不是被我帅得说不出话了？”

祁岁安始终不理他，最多回一个冷淡的眼神。但苏言注意到，祁岁安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发白，耳根也透着淡淡的粉色，显然并非完全无动于衷。

沈屿一边要照顾苏言，一边要防着贺屿森和江澈闹过头，感觉比开一天会还累。而苏言，则像看一场精彩纷呈的戏剧，看着这几个性格迥异的男人凑在一起产生的奇妙化学反应，觉得既新奇又有趣。他发现，沈屿在这个圈子里，虽然依旧是核心，但明显放松了很多，甚至偶尔会被贺屿森的歪理邪说气得冷笑，也会被江澈的蠢事逗得无奈摇头。

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鲜活的、充满烟火气的沈屿。

饭后，一群人移到茶室喝茶。贺屿森和江澈又开始闹腾，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比拼茶道，结果差点把昂贵的茶具摔了。祁岁安终于忍无可忍，起身淡淡地说：“我出去透透气。”然后径直走向了外面的露台。

贺屿森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也笑着跟了出去：“岁安等等我，我也透透气！”

茶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江澈撇撇嘴：“贺魔头又去招惹岁安哥了，岁安哥真可怜。”

林清墨给他倒了杯茶：“少说两句吧。”

沈屿揉了揉眉心，看向身边的苏言：“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吵？”

苏言却摇了摇头，眼睛亮晶晶的，用手语比划：“很有趣。他们……都是你很重要的朋友。” 顿了顿，他看向露台的方向，有些担心地比划：“岁安哥……没事吧？”

沈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露台上，贺屿森正围着祁岁安说着什么，祁岁安背对着他们，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单薄和……无奈？

“放心吧，”沈屿握住苏言的手，低声道，“贺屿森有分寸。而且……岁安也没那么讨厌他。”顶多是比较头疼而已。

苏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觉得，贺屿森虽然闹腾，但眼神里并没有恶意，反而对岁安哥有种特别的……关注？而岁安哥，虽然表面冷淡，但似乎……也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完全排斥？

这场聚会，最终在鸡飞狗跳却又莫名和谐的氛围中结束。送走了各位大神（尤其是把黏着祁岁安不放的贺屿森强行塞进车里），沈屿牵着苏言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夜风微凉。

“累不累？”沈屿问。

苏言摇摇头，仰头看着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不累。很……开心。”他顿了顿，补充道：“看到……不一样的你。”

沈屿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嗯，以后带你见更多。我的世界，好的坏的，热闹的安静的，都和你一起。”

至于贺屿森和祁岁安那明显不对劲的气场，以及逸辰溪即将到来的“相亲”……沈屿觉得，那将是另一个精彩（且大概率鸡飞狗跳）的故事了。而他和他的言言，只需要稳稳地幸福下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