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梅高挑的个子,穿着灰色呢子大衣,再加上阳光下黑又亮的长发,长得像朵花一样的脸,看着跟仙女似的,把陈建民四周的人们都看呆了。
周文更是没出息到了极点,嘴角的口水都快流成河了。
气得陈建民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儿上,“眼睛往哪儿看呢?”
“呲溜!”周文吸了吸口水,腆脸笑着小声嘀咕:“这长得也太带劲了,就是一般人配不上啊,应该是哪个领导家的闺女吧?”
直到,他看见刘晓梅一步一步地往他们这挂马车走来,顿时有点儿慌张,紧紧地拽着陈建民的一条胳膊,话都说不利索了。
“建民兄弟,她……她是来找……找我的吗?”
陈建民对他的表现实在看不过去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没事儿的时候,撒泡尿照照自己。”
正说着话,刘晓梅已经走到陈建民面前,看了一眼他身后马车的上十多袋苞米,往陈建民身前靠近了一些,两人距离只有一尺多远的时候,她才开口说话。
“建民,你们把车赶出来吧。”
“啊?”陈建民有点儿没听明白,“因为啥赶出来呀?好不容易排上队的。”
“是,是啊,赶出去这地方就叫人占了,今天就,就别想卖了。”周文也磕磕巴巴地说道。
“咱们去插个队。”
刘晓梅的声音很低,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没等陈建民反应过来,周文已经摇起鞭子,“吁吁”地往外赶车了,他有个非常纯朴的想法: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应该不会忽悠他。
事实证明,即便是在这年月,在东北这一疙瘩,老师的地位还是非常高的。到了粮站门口,刘晓梅走到负责东侧这一条队伍的化验员身后,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还在吵架,很直接地说道:“你是张兵的家长吧?”
也亏她记性好,全班六十多名学生,开了两次家长会就把家长们的都记住了。
化验员对有人敢打断他吵架很是生气,转身就要骂人,可是看到刘晓梅之后,愣了两秒钟,随后,他那张脸上慢慢地爬上了笑容,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妹妹似的,异常热情地说道:“刘老师?是你啊,你咋来这破地方了?”
心里却有点儿紧张,不会是他家那傻小子又惹老师生气了吧?
刘晓笑淡淡地一笑,指了指身后的周文赶来的马车,“那是我家一个亲戚,他弟弟出事了,急着用钱,家还挺远的,寻思着能不能请你照顾一下?”
她这话半真半假。
化验员推了推脑袋上的狗皮帽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略有些夸张地说道:“哎呀,你这还真是特殊情况,按照俺们粮站的规定,这种的必须得照顾。那啥,你把车赶过来。”
最后一句话是对周文说的。
周文在关键时刻来机灵劲儿了,连连点着头,把车加塞到门口,也不管其他卖粮村民给不给他让地方,愣头愣脑的往队伍里钻。
“行了行了,就停这儿就行。”化验员喊住了周文,像模像样地把手里的质检钎子插进麻袋里,抽出来看了看槽里的几粒苞米,点点头,也不说话,直接写了质检单递给周文。
周文大字儿不识一筐,懵懵懂懂地把陈建民拉到一旁,“建民兄弟,帮我瞅瞅,都扣了多些杂和水?”
陈建民接过来一看,呵,这两样必扣的项目后面的数字都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了。
也就是说,周文的苞米能多卖个三五十块钱了。
他朝着周文挤挤眼睛,偷偷地指了指化验,让他别乱说话。
化验员在一张纸片上写了两句话,转身面向刘晓梅时,又小心地赔上了笑容,递上了那张小纸片,“刘老师,像您这情况,按照俺们粮站的规定,我得给您写个条子,拿着这张条子就能一路通行了。”
这一幕把陈建民看得一愣一愣的,能把权力寻租说得这么……通俗易懂,这一位也是个人才了。不过他最关心还是刘晓梅凭空扔过来的这个人情,这他妈是糖衣炮弹,他不接都不行那种的。
你别说,老师的名头,再加上化验员给的那张条子,整个卖粮过程顺利得让其他人都眼红,周文从结算窗口接过一叠钱,满脸高兴地抽出五张大团结塞进陈建民手中,转过身去数着剩下那些钱。
陈建民注意到刘晓梅看向周文时,眼神中难得一见地出现了一丝波动,看起来像是同情和怜悯。这姑娘有点复杂啊,不过瞅她这能力,真要是娶了她,自己得省多少心?绝对是躺平人生的一大靠山啊。
呃,这得是在不考虑她那个秘密的情况下……
刘晓梅转头指了指粮站大门说道:“我们去外面吧。”
陈建民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跟他说了。
他跟着刘晓梅出了粮站大门,紧走几步追上她,把两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一米左右,为啥要保持这个距离呢?这里面其实也是有说道儿的,太近了会让人误会他跟老师同志都到了要结婚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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