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宿命 第8章 皇城事务

“江都事？”，江寒猛地被在背后的一个声音喊道，转身望去，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微笑的看向他。

这又是谁啊，能不能给我一个人物谱，或者把这个“江寒”的本身的故事人物都录入我脑子里啊，这样让别人感觉我很有病，很异类啊！

“请问你是？”，于是江寒看着这个二十出头的男子问道。

“在下潘贵，潘文进啊，您这是怎么，不认得我了？”

潘贵打量着江寒，有点诧异的望着他，但脸上仍充斥着微笑的回道。

这时候春晴见状，说道，“我家老爷，一场重病之后，记忆差了，潘给事。”

这潘贵的所谓官职给事郎，其父亲也和王世充有点关系，没有什么正式的官职，就只能给一个虚职，帮着尚书省的工部做一些打杂的事情，换句通俗的话讲就是，朝廷的编制满了，于是做了一批储备干部，以备不时之需，如果你能够博取一些名利，比如达官显贵的红事白事，轮到你有机会出出力，抬抬轿子之类的，就有很大机会在第二年正式进入编制。如果没有排到你，你就只能当这种“储备干部”，打杂卖力，而他跟着的“上司”其实就是江寒，理论上讲应该是穿越前的江寒。

“那您可得注意休息啊，来来来，我陪您进去。”，说罢，潘贵一脸笑意的正准备迎上去。

咳——咳——，江寒假装的咳嗽两声，以示自己仍然不舒服。然后说道：“这位小兄弟，稍等一下，我跟春丫头交代一些事情。”说罢，江寒把春晴拽到一边小声问道：

“这是何人，你认识么？”

“潘贵是老爷的同僚，就是您的跟班，打下手的，走过天津桥，要从东城的承福门进去，老爷跟着他进去就行。”，春晴说道。

江寒想着这潘贵应该不是什么坏人，观其面相，还马马虎虎吧，到皇城下面，前面全是卫兵把守，春晴是不可能跟进去的，这个时候潘贵的出现，其实挺好，行走的高德地图啊。

于是，江寒便做了决定，对春晴说道：“好，你赶紧回家照顾好夫人和越溪吧。”

说完，江寒接过春晴的随身包袱，然后对潘贵说到：“潘兄弟，我们进去吧。”

“好。都事请。”

穿过天津桥之后，就到了皇城的建国门，建国门后面就是端门，整个隋朝的布局和唐朝略有不同，大体差不多，只是唐朝没有建国门，只有端门和左右掖门。

这破桥，吓得江寒腿抖的不行，还走得这么老长，十几分钟的浮桥面，感觉能走1个多小时。最后总算是控制住自己的腿，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尴尬。

江寒暗自吐槽，隋朝就不能把这个破浮桥再修修，这么晃，老子都快晃下去了。

过桥之后，江寒心有余悸的弯下腰，摸着自己颤抖的双腿。

潘贵见状，忙说道：“都事，如果病尚未痊愈，可以继续在家休息，不必勉强。”，潘贵以为江寒是不舒服，脸色惨白虚弱。

江寒顺势而下，扶着潘贵的肩膀站了起来。

“潘兄见笑了，你看我这身体，唉！”，江寒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我这次就是来请辞告老还乡的，身子骨和脑子都不行了。一病下来，怕是时日更不多了。”说罢，江寒又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都事年岁正盛，定能安稳度过。出此下野言论怕是尚早。”

江寒苦笑，并没有回话。

还年岁正盛？小屁孩儿，要不是我知道未来的变化，我才不会下野呢，这王世充马上就玩完了，而且史书上，王世充生性多疑，好大喜功，在他统治洛阳的日子，更是民不聊生，李世民的大刀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再不跑，就跟着他一起玩完吧。

江寒默默地跟着潘贵，心中忐忑不安。他的眼睛不时地瞟向周围，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尽管表面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但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和不安。

终于，他们来到了承福门的门口。江寒的心跳似乎加快了几分，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他看到门口有一位看守，正在仔细地查看着每个人手中的手牌，盘查着进入皇城司的人员。

潘贵自信地走到看守面前，递上了自己的手牌，还笑呵呵的和看守交流了两句，江寒则紧随其后，试图模仿潘贵的从容，将手牌递给了看守。其实江寒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这是第一次正式自己的“角色”。

看守接过了江寒递过来的手牌，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点了点头，微笑的示意江寒可以通过。江寒松了口气，心中的紧张终于得到了释放，他跟着潘贵一同走进了承福门，踏入了皇城司的境地。

皇城是中央衙署所在地，靠近洛河的位置有三个门，正中的端门，左右各两个掖门，从端门进入之后，城内南北四街，东西四街，列置文武百官的办公之处。靠北的最后一排东西朝堂，再有就是门下省和殿内省，内史省，办公的地方，第二排是各种卫府，兵权集中的地方，第三排御史台、大理寺等。而江寒所在的尚书省工部则在东边，也就是可以从承福门进去，穿过并排的三个太常寺，鸿胪寺，司农寺就到了尚书省办公的地方，如果说东西朝堂是大官们聚集和皇帝商议事情的重地，那大多数六部的功能性小官，就是在尚书省里办公了。

显然江寒就是在都城的东城办事的，

有了潘贵的指引，所有一切的事情都变得方便了很多。江寒二人进入尚书省办公。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巡逻的卫队，江寒从潘贵处得知，最好不要到处乱窜，尚书省所在的东城和东西朝堂所在的西城是通过东太阳门隔开的，如果你想造反，或者偷袭皇帝，那一堆卫府、卫所、瞬间就能搞定你的想法，而且联通的城门都是重兵把守，想溜进去根本不可能。巡逻的卫队发现没有在自己的区域做事情是有可能被以“窃密”罪问责的，轻则九十大板，重则下狱。

尚书省，工部办公室内，江寒也碰到了一些人，问候一下，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落座之后，大家都忙活起来。江寒拿起来自己案牍前的一些文书，看了又看，大抵的意思是记录哪哪哪又营造了什么东西，还有一些税赋之类的东西，总的说来就是建造，监工之类算计。案牍上还有一个算盘，想来可笑，江寒小时候还学过一些口诀，什么“四去六进一，三下五除二，六上一去五进一。”无聊的拿起来摆弄一下，又放了回去。尚书省的大员们都在西城规划国家大事，工部的其他人就只能在屋子里噼里啪啦的拨弄着算盘，抄记着东西。

几个时辰过去后，一缕阳光透过窗口射了进来，着实有些刺眼了。江寒发觉潘贵在自己不远处的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江寒看着他。

潘贵看见江寒盯着自己，问道：“都事，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某下帮忙？”

“潘兄，早上那门卫小哥好像和你关系很熟？”江寒想起来问道。

“你说王大啊，人挺好的。家住城东的上林坊，以前也是官宦子弟，后来就没落了，但如今新朝王公当权，便花了点钱，做了点关系，承了皇城守卫。”

“守卫也能花钱买？”，江寒有点诧异，守卫一般都是有点本事的，何况是皇城守卫，听他的话应该是一个读书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怎么能当守卫呢？

潘贵停下笔，从旁边拉出一个凳子，坐在江寒旁边，低声道：“这不是常识么，如今窦建德和唐王朝的李世民就在都城周边，大战一触即发，王公虽刚刚掌权，但是还是缺钱啊。大战之前肯定要钱粮，不过表面上不言语而已。”

潘贵看着江寒，继续小声说道：“就拿我们的上司，工部侍郎王维浅来说，这段时间也是在让我们这些小官去筹钱，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的地方弄来的，每月需弄到百贯。否则就别干了！”

“那你能弄来么？”

“正常情况，肯定是不好弄的，不过某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查坊和徭役。”

“怎么讲？”

“就是，以工部的名义检查各个坊市的规格，如果超出规制的，就要责罚，如果想免于责罚的，可以交钱。还有就是每年不想做徭役的，可以交钱。”

“这些钱不是固定的么？可以多收么”

“寻常自然不行，但是现在是备战时期，只要是有利于钱财充入国库的，都可以把他形成公告。再说这些事情，朝廷很多人都明白，只要关系到位，自然不是问题。而且像您这样有宇文公做靠山的，就更没问题了。”潘贵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听完潘贵的说话，江寒心想：“这不就是搜刮民脂民膏么？糟糕，跟我推想的差不多，从内部外部的环境看，已经开始非常恶劣了，我必须马上辞职，不然后面就真的听天由命了，事不宜迟，赶紧找老板告老还乡，赶紧溜之大吉，投奔李世民才是重中之重。”

江寒若有所思，这情况看来和他记忆的历史描述的区别不大，于是便说道：“算了，江某身体状况每况日下，将来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也不用去操这些心了。”，江寒摇头叹息，看见潘贵又要说什么，江寒阻止道，“潘兄不必多说让江某留下的话了，江某身体自知，这记忆减退，人和事都快认不清楚了。”，说完，又‘咳嗽’了两声，然后又问潘贵：“江某要去把辞呈送上去，咱们王侍郎在么？”

“不过现在不在衙门，估计在上朝，不过看天，也差不多该下朝了。”

突然，门口有小厮喊道：“工部侍郎，王维浅到。”

只见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的大汉，迈着大步进到堂内。包含江潘在内的所有人，都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注视着他。王维浅扫视一周，看到江寒时候，停顿了一下，之后坐到了堂内的主座上。

“请坐，诸位同僚，今天圣上下旨，务必在七天内集齐粮食万石，送至含嘉仓，另外加征徭役督造城北徽安门防御工事，以备李唐叛军来犯。各位请务必完成。”

“是——”，厅内众人异口同声道。

“诸位，该忙什么忙什么吧。”王维浅说道，余光看了江寒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看了一会儿公文，王维浅进到屏风后面的屋子去了。

看着这五大三粗的样子，说话浓重的低声，压迫感十足。

“这就是我们的顶头上司王维浅王侍郎么？好高啊！”江寒问道。

“正是咱们上司，王侍郎乃是当今那位的族弟，当今王公，阿不，当今圣上，起兵于关西，兵家出身，一身行伍，勇猛过人，长相气质都可不会是泛泛之辈。”潘贵说道。

“原来是王世充的堂弟啊，怪不得。这五大三粗的样子，大腹便便，满脸横肉，潘贵，你这审美也是够歪了，果然有权利的人就是“帅”，是吧？料想这王世充也好不到哪里去，额，这么说来，一会我不会就要见他吧。”，江寒突然觉得心里瞬间有点膈应。

“这搞钱的事情，又变多了，这官差也他娘的越来越不好干了啊。江兄怎么看？”潘贵看着江寒道。

江寒听到潘贵问道，心里骂道：“怎么看你妹啊，我站着看，撒丫的赶紧跑啊，脑残。”，虽然心里骂娘，但是嘴上江寒却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摇头苦笑。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的，能在这个乱世保命就不错了。”，随后，江寒自顾自的叹道，旋即又思忖着赶紧找个理由去向这“花美男”的上司请辞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