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宿命 第2章 家中所常

第二天，清晨。

江寒醒来，顺手摸了摸枕边，空空如也，看来夫人已经出去了。江寒就坐了起来，本想下去走走，可惜这古人的长衫什么的衣服，是真不方便，也不会穿啊。

“我擦，这衣服带子是怎么穿过来的？什么东西啊，这么麻烦”，顺势江寒又靠在了床边，反复试了几次，还是放弃了。

四顾无事，江寒看到左手边，有一本书，心想：“古人床边还放书？我床边放的都是补品。”，反正没什么意思，不如瞅瞅这是什么书，顺手拿了起来放到眼前。

“这，什么鉴，”，江寒心想，“这楷书，虽然认得一些，但是总是差点意思。”，翻了翻，大抵猜得到是工程类的书籍，竖排，实在是看不懂。

“古代人，真是好生无趣，来到这里，我不是应该像所有小说中写的一样，靠我的先进文明，大杀四方么，引得无数美女赞叹么？怎的就给我这样一个身体。”，江寒看着自己瘦弱的胳膊，叹道。“我甚至有些怀念之前的发福的身躯了，麻烦，下次再来古代请给我歌舞升平时代的富二代，行不行？我就想躺着，不想动脑子，我想静静。”

“咚……咚……”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

“爹爹，是我。”，听得出来是一个年幼的女童清亮的声音。

“爹爹？这特么是在叫我吗？”江寒心道，看了看房间四周，好像也没有可能是叫别人，似乎肯定也许是在叫我吧。

“咳——咳——”，江寒假装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吱——，门打开了。从门缝里，钻进来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可爱的小脸庞吹弹可破。在前世，江寒是没有小孩子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举止。

江寒发呆似得看着这个小女孩儿，本想用手去触摸，可是好像又觉不妥，竟没有说一句话。

这时，小女孩突然开口了，“爹爹，我听娘亲说你醒了，就来找爹爹说说话。”

“嗯。”，江寒应了一声。“爹爹问你，你今年几岁了啊？”

“越溪八岁了。”，女娃自信的说道。

“越溪？”，江寒听闻这个名字之后，思考了一下又问道：“八岁了啊，那你会写自己的名字么？”

“当然，私塾先生教过的。”

“我不太信，你写给我看下，证明给我看。”

听了江寒的一句话，女娃转身，走到不远处书桌上，爬上凳子，拿起毛笔，开始写了起来。江寒心想小女娃就是不经激。

也许是研墨研的并不熟练或者是自己太过着急展示自己的能力，墨汁溅到了自己的小脸上也浑然不知，倒是让看到此幕的江寒，淡淡的笑了起来。写完之后，火急火燎的拿过来给江寒看。

“丫头，你可慢点，别摔着了。”

不一会，女娃把写好的纸递到江寒面前，“爹爹，你看看。”

江寒接过来之后，看着这女娃的脸，“好家伙，小脸袋上好几处墨渍”，就像大花猫的脸一样。忍不住，江寒大笑了起来。

见爹爹迟迟不看自己写的东西，反而看着自己大笑的一幕，女娃有些生气的说到：“爹爹笑什么，快看啊”

江寒看着女娃的脸说道：“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跟个小花猫一样。”，说完便展开了纸张。

纸上赫然写着：“江！越！溪！”。

“原来我还姓江啊！”，江寒思忖着，此时的江越溪对着铜镜看着，左照照右照照，还不时的用小手涂抹着。

“小越溪，先别照了，一会让你娘带你洗把脸，咱俩在聊会天。”

江越溪才又回到床前，这张脸让她自己抹的更花了，只是这次江寒忍住了笑，继续问道：“那你爹我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

“当然了，你姓江，单字一个寒，江寒，字别离。”，江别离，看来我的名字在这个时空并没有发生改变啊，这点还算那厮有点人性，否则用别的名字怕是要习惯好久。

“小越溪啊，是谁教你的识字认书啊。”，聊开了之后，江寒伸手把江越溪揽到床边，让她坐在床边。

江越溪怔了一下，道：“城东私塾里的文先生。”

“都学习了什么或者说现在学到哪了？”

“学了《诗经》百首，还有一部分的《礼记》”

“我擦，这个时代的孩子，这么小要学这么多，诗书礼易乐春秋，看来一个不差啊，这也挺‘卷’啊。”江寒心道。

“爹爹！”，丫头打断了我的话。

“嗯？”，江寒猛地被这一声，猝不及防的从思绪中唤了回来。

只觉得江越溪拉着江寒的手，道：“爹爹，今天确实像娘亲所说好像变了一个人。”

“哦？”

“往日，爹爹从不管我课业，越溪很少见到爹爹，并且爹爹也未曾叫过我‘小越溪’，而且爹爹平素都是不喜我读书的，您以前常言语：女子无才便是德。识文断字，非女子之道也。今日的爹爹，却不太一样。”，江越溪眨巴着大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擦，这老封建，敢情，我的这个‘人’居然有这么可爱的闺女，放在后世，放短视频平台能嘎嘎上流量。”，江寒心想，不禁问道：“那你觉得我的改变好么？”

“自然是欢喜了，我更喜欢现在的爹爹。就连早上母亲也说，爹爹和生病之前不一样了，让许我来看看爹爹。”

“那？是以前爹爹不好咯？”，江寒轻轻的反问道。

“也不是，以前爹爹很忙，连娘亲也很少见到，对我也不很关注，若非舅舅执意想让我读书，可能越溪很难去上学。而且有时候，晚上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会听到娘亲一个人流泪。”

听到这里，江寒把江越溪抱到身前，搂着江越溪，顺手拿起了床边案几上果盘里的糕点，问到：“小越溪，听你的意思，你很喜欢舅舅咯？”

“对，我最喜欢舅舅了，”说着，江越溪眼里闪着光，“之前，就是因为读书的事情，舅舅和爹爹大吵了一架，但最后终于肯让我读书了。而且每次舅舅来到家里，都给我和娘亲带好多好吃的。”

“那，小越溪，舅舅叫什么你知道么？”

“越溪只知道舅舅和娘亲一样都姓张，至于名讳，并不记得了。”

“那舅舅现在何处啊”

“舅舅并不在东都，而在外地。半月到满月才会来家中一坐。”江越溪顿了顿，“说来，舅舅也有一个多月没有来过这里了。”江越溪小嘴嘟囔着。

“那除了舅舅以外，这些日子，奶奶或者姥姥你见过么？”

“奶奶？姥姥？这是什么意思，越溪不明白。”越溪吃了一口手中的糕点。

“额，对，古时候应该不知道这俩词。应该叫什么来着？”江寒思索着。

“应该是，祖母，外祖母他们”。江寒忽然想起来了一点。

“不知晓，越溪自记事起，便未曾见过。母亲也不曾提起。”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江越溪又吃了几口糕点，自顾自的没有继续。

江寒仔细理了下线索：张氏，应该是比较厉害的一家，不在洛阳，每半个月就能回来，想必也不会很远。在前世，江寒的唐代历史并不算很好，尤其是初唐，算了，看来有机会还是得出去了解下。

又陪着江越溪扯东扯西的聊了一会，江寒的夫人张氏推门进来了。

“越溪，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知道你爹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么，”张氏斥责到。“还有你这脸上，怎么弄的，快过来，别打扰了爹爹休息。”

越溪看着母亲的样子，顿时没有言语，悻悻的站在一边。

“不碍事，越溪陪我说说话，挺好。”江寒道。

张氏看了一眼越溪，叹了口气，对我说道：“饭做好了，咱们准备吃饭吧，我先带她去把脸洗下。”，然后，看着越溪还在吃糕点，张氏厉声道：“越溪，你给我过来，别吃了。”

听得此话，江越溪像兔子一样，蹭的一下，拿着糕点便没了人影，走之前，还不忘做一个鬼脸。

“这孩子，最近的先生都说她顽劣的很，书也不像以前刻苦了。”，张氏拿起桌上写着“江越溪”三个字的纸，说道。

“七八岁的孩子么，不必这么苛责。”，江寒微笑道。

“你身体好点了么？”

“今天好多了，只是还是觉得没什么力气。”，江寒无精打采的说道。

看着‘妻子’张氏，准备从床边站起来。瞧着江寒的样子，张氏扶江寒站起身，顺势从床边拿了衣物，终于帮助他把衣服穿好了。

“这衣服好麻烦，给我一个t恤，早就搞定了，弄得我现在‘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不过你别说，长这么大，别人帮我穿衣服的感觉就是舒服。”江寒心道。

终于走出屋子了，江寒心想，穿越的第二天，可以看看，现在的这个时代是什么样子了。推开房门，江寒跟在张氏后面，慢步走着。天气不错，不怎么晒，感觉也就是后世11点左右的样子，因为太阳并没有直射过来，也就说明并非正午。一条笔直的通路通向前面的屋子，大概有20多米，左右两侧都有回廊，各有一间小房子。整个院子中，靠近走廊的后面，江越溪正在逗几只小鸡玩，顺便还看见了几只鸭子。

“这七品的官职，这院子好大啊，后世，四五百平的住宅，要好多钱。”江寒心想，“简单望去，从这后面的屋子出来，目测有四间屋子，每间屋子都非常对称，两边回廊上各一间，正前方一间，中间的后院左右，养了一些家禽和花草。”

“越溪——，不是叫你吃饭么，怎么又在玩？”张氏看到越溪后，厉声道。

“好。”越溪看了张氏一眼，马上朝前方跑远了。

走到正中间的屋子，看到昨天那个叫“春晴”的婢女，站在一边，等着我俩的到来，这个屋子，倒是不小，正中的位置是一张木桌，两侧是两张太师椅，下面是四把椅子，位列左右，墙上一幅山水画。

“夫人，老爷”，春晴见江寒二人进来道。

“饭菜准备好了么？”张氏问道。

“是的。”

“去让越溪过来，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又在做什么？”

说罢，春晴离开了这个屋子。

张氏，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一盏茶，喝了起来。

江寒看情况，心想“这两张椅子，我是不是也得坐一下，男尊女卑的思想，应该坐下来的吧。”

见江寒迟迟定神一般的站着，

“夫君，怎么不坐？是不舒服么，还是昨天夜里又着凉了？坐下先喝杯茶，润润喉咙。”张氏和颜道。

“没有，只是想起点东西，忘了神了。”，尴尬的说完，江寒也顺势坐了下来，端起茶，送入口中，后世的茶，江寒也喝过不少，但是和这时候的比起来，明显，这个时候的茶更清淡些，江寒虽不懂茶叶，但是料想，没有添加剂的日子，确实口感差了点。

两口茶后，春晴带着越溪进来了，张氏起身摸了下越溪的小脸，转向对着江寒道：“夫君，去吃饭吧”

“爹爹，走。”，这时候，江越溪拉着江寒的手，走到了这个屋子里面一点的地方，

“哦，原来旁边这个隔开的地方是饭厅啊。”江寒心道，往桌子上望去，“三菜一汤，两个青菜，一碗豆腐汤，还有一盘鸡肉。”

坐定之后，春晴就出去了，我们这一家三口，就开始动筷子吃饭。江寒饿极，开始大快朵颐这个鸡肉，倒也不是不想吃那青菜，尝了两口，这油菜和这个苋菜实在是索然无味啊，明显就是蒸出来的，没有任何味道，肉虽然也没有什么调料，但是有葱姜蒜，还是可以的，加上本来江寒就很喜欢吃鸡肉。

看着江寒的吃相，张氏道：“你刚大病初愈，不敢吃太多东西，郎中之前也有叮嘱，清淡为主。”

“不怕的，夫人。能吃说明，我已经差不多了。”，江寒不顾听的继续道，“小越溪，你要多吃，这些青菜知道么，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江寒还不忘提醒小越溪。

“可是，我不太喜欢吃芸苔。”

“这兵荒马乱的，能吃上这点菜就不错了，坊里现在卖菜的都少。”，张氏说道。

闻言，江寒停了下来，将一个鸡腿撕了下来，送到江越溪的碗里。“小孩子也要多吃肉，营养才能均衡。”

张氏闻言，张嘴正想说什么，便道，“对，听你爹爹的。”

“你也多吃啊，你们娘俩一定要好好吃饭。”，江寒又对张氏说道。

张氏愣愣的看着江寒，呆了一会。

“怎么了？”

“没什么，”说罢，张氏给江越溪和江寒各盛了一碗汤，放在一边，又坐回到自己位置。

一桌饭菜就这样结束了，席间有说有笑的，江寒觉得和家人们又亲近了不少。

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其实大多数唐代的家庭，也不是一句话不说的，家庭么，总是要温馨点儿才像家嘛。

吃完饭，江越溪被张氏喊去学习了，说是什么上次的作业并未完成之类的。

江寒呢，则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喝着饭后茶。当下岁月静好的日子，比起后世好太多了，如果能一直这样，那就太完美了，可惜这个时代也不是什么太平。想起这个难免也觉得焦躁，索性秉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思想，这会就别给自己找不开心了，江寒只想享受一会儿午后的阳光。

晒过太阳，还是要起来走走，江寒穿过回廊，在一个屋子外，听到妻子在监督越溪做功课，手上在做着刺绣。这大抵就是女娃子的闺房吧。这房间也没有江寒想象中的古板，窗户上有剪纸，屋内也有案牍，古玩和琴台，还有淡红色的窗帘。可能是初唐时期，女子相对都比较开放吧，还是很活泼的，除了没有ipad和毛绒玩具，其他的放在现代，也是相当有品位的了。

想起来的点什么，江寒轻轻的喊道：“夫人”。

“嗯，”闻言，张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寒。

“爹爹，”小越溪也歪头看着江寒。

“你出来下，我有些事想跟你说。”江寒说道。

“这就来，”这时候，张氏还不忘瞪一眼江越溪，“你凑什么热闹，继续功课，等我一会回来，你再不写完，定仔细了你的皮肉。”，说完，张氏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朝江寒走了过来。

看见她走过来，江寒顺势移步到廊下台阶，太阳刚好可以晒到身子，很暖和。

出了门，张氏顺手带上了门，走到江寒跟前。

“夫人，你也知道我记忆忘掉了一些，我想让你下午陪我逛逛街。说不定我能想起来什么，对我也许有好处。”江寒说道。

“好，你等我一会，我回屋收拾下就陪你出去。”

“那我这样出去会不会很奇怪？”江寒问道，生怕有不得体的地方。

“夫君没什么，不过头发得盘一下。”，张氏道，“这样吧，咱们回屋，我也帮你收拾下。”

“肘，回屋！”

又回到了江寒的出生地，张氏换了一件刺有牡丹的襦裙。发髻重新又盘了一下，用一根朱钗插好，顺便也帮江寒弄好了这该死的长发，有那么几个瞬间，江寒想把头发剪短。可惜这个时代，皮之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以的。

除此之外，张氏还擦了一些淡淡的水粉，显得别有韵致。也帮江寒戴上了一个青色的帽子，张氏本来挑的是青绿色的，被江寒一脸懵逼的拒绝了，找了一顶青灰色的。

“一切妥当，”张氏抬眼看了看天，“已经未时了，走吧。”

这个举动，颇让江寒吃惊，看眼天就大概知道什么时辰，古人果然牛逼，比起江寒这么大了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要厉害的让人佩服。走出房门前，看了眼江越溪的屋子，出门前又交代了春晴几句话，就拉着江寒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