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宿命 第173章 临淮遇险

虽然路途漫长，但江寒一行人总算平安抵达了泗洲临淮郡。

临淮只是个中转站，他们稍作休整，便要换乘船只前往宋城。江寒不是没想过走陆路，但掂量了一下身边带着三位女子，终究还是水路更稳妥些。沿途一些野渡，打点几个小钱便能通行无阻。三位姑娘又都穿着粗布麻衣，混在人群中并不惹眼。在抵达宋城之前，江寒打定主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凡事能避则避，尽量不与人争执。

南下时他们曾乘杜伏威的龙舟途经临淮，当时也只稍作补给。如今故地重游，市井依旧熙攘，看来杜伏威并未大张旗鼓追捕何季蓉。江寒暗自松了口气，一旁的梁文君也因暂时摆脱阮恒的监视，神色轻松不少。

隋唐时期南北交通已相当成熟，除非军队调动，百姓商贾多选运河航道。沿河渡口设施齐全，临淮、宿州、宋城一带更是通畅。只要不自行绕道，便不太会节外生枝。

四人寻了家客栈稍作休整，江寒与何季蓉前去码头打听往宿州的船只，梁文君则带着杏儿在客栈等候。

见二人归来，梁文君连忙招手：“快来用些饭菜，一直给你们热着呢。”

四人围坐定，梁文君轻声问道：“船可找着了？”

江寒颔首：“明日午间有商船出发，价钱虽高了些，其他倒还妥当。”

何季蓉接话：“这时节船价高也是常理，有些河段需纤夫拉船。只要能到宋城，徐伯定会接应我们。”

江寒闻言眉头微蹙：“你将我们的事告知徐掌柜了？”

“早在江都时就修书告知了，”何季蓉见他神色迟疑，不由反问，“有何不妥？”

梁文君轻声道：“江公子是担心徐掌柜那边走漏风声？”

“绝无可能！”何季蓉语气笃定，“徐伯看着我长大，数十年的情分，岂会......”

话音未落，江寒声调陡然提高：“杜伏威在江都时不也待我们不薄？最后不还是......”，他猛地收住话头，自知失言。

何季蓉霎时红了眼眶，声音发颤：“这如何能相提并论！徐伯待我如亲生女儿，岂是那忘恩负义之徒可比！”说罢猛地将碗筷掼在桌上，发出刺耳声响。

客栈里其他食客纷纷侧目，梁文君连忙打圆场：“江寒，少说两句。”

江寒正要开口致歉，却听——

“小娘子，既然人家不疼你，不如随哥哥去，保管把你捧在手心里。”

两个醉醺醺的男子摇摇晃晃地凑到桌前，虽衣着体面，却满身酒气。其中一人面露猥琐，伸手就要摸何季蓉的脸颊。

“滚开！”何季蓉拍案而起，怒目而视。

江寒立即挡在她身前，厉声道：“二位请自重。”

那猥琐男子嬉皮笑脸道：“哟，还挺护食？无妨，哥哥就喜欢辣的......”话音未落，江寒猛地将他推开。那人踉跄几步跌坐在地，同伴赶忙去扶。

猥琐男子恼羞成怒，从怀中掏出匕首，面目狰狞地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就叫你们见识见识！”说着便朝江寒刺来。

江寒急忙将三女护在身后，对杏儿急道：“快带她们躲到后面！”说罢侧身闪避，虽躲过要害，手臂仍被划开一道血口。他顾不得疼痛，抬脚踢飞对方匕首，不料另一人趁机一拳砸在他脸上。

江寒踉跄半步，忽然想起王雄诞日前所授的近身搏击之术。他揉着发麻的脸颊，侧身闪过第二拳，猛地踢中对方下腹。那人顿时蜷缩在地，哀嚎不止。

持刀男子拾起匕首，转而扑向何季蓉二人。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粗壮大手猛地擒住他手腕，稍一发力便听得骨骼作响。匕首应声落地，接着一记重踢将那人踹出数丈远。

江寒定睛一看，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挡在身前，与他对视一眼，并肩而立。两个闹事者见势不妙，撂下几句狠话便狼狈逃窜。

江寒整衣作揖：“多谢壮士出手相救。在下江寒，不知恩人高姓大名？”

“孙桓，常州人，平日做些装卸活计。”壮汉声如洪钟，却面露窘色，“路过此地，正想寻个活计谋生。”

江寒见他衣着简朴却正气凛然，诚恳相邀：“孙兄若不嫌弃，可否同饮一杯薄酒？”

孙桓腹中恰传来咕噜声响，只得挠头憨笑：“那就叨扰了。”

席间，江寒斟酌道：“孙兄若尚无打算，不如与我们同去宋城？”

“宋城自是好啊，可是......”孙桓搓着粗糙的手掌，面露难色，“盘缠恐怕......”

何季蓉连忙接话：“孙兄弟不必忧心，你于我们有恩，这些琐事我们自会打点。”

梁文君也柔声附和：“正是如此，孙大哥莫要推辞。”

江寒暗忖：此行路途遥远，自己独力护佑三女确实吃力。孙桓身手不凡又忠厚可靠，有他同行自是稳妥许多。见他二人相谈甚欢，孙桓终不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