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宿命 第143章 老郑之死

何季蓉与江寒赶到雁南飞客栈时，一楼大厅已聚了不少人。老郑的尸体盖着白布，静卧在地。徐掌柜第一时间报了官，并竭力维持着现场秩序，保护着案发现场。

何季蓉快步走到徐掌柜身旁，江寒紧随其后。她望向老郑的尸身，轻声问道：“徐伯伯，这是怎么回事？”

徐掌柜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声音里透着深沉的悲哀：“唉……老郑也许是来找我喝酒的。我瞧见他提着酒壶走到楼梯中间时，步子已经摇摇晃晃了。正想上前搀扶，谁知……谁知他一个没站稳，竟跌了下来……酿成这等惨祸！”他的话音充满痛楚。

何季蓉心中五味杂陈，上前轻轻掀开白布，凝视着老郑苍白的面容。尸体旁，破碎的酒壶碎片散落一地。她低声安抚道：“徐伯伯，您先去歇歇吧，这里有我看着。”

不多时，官府的人前来问话。他们仔细勘验了现场，核对了目击者的陈述和仵作的验伤报告。一切证据均指向意外坠亡，官府便当场结案，将老郑的遗体交由何季蓉料理后事。

与此同时，在二楼的梁文君也察觉了楼下的骚动。她在案发后围观的人群中，瞥见了一个异常瘦削的身影——那人正是阮恒。尽管他刻意压低了帽檐，梁文君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她眉心微蹙，暗自思忖片刻，悄然转身回了房间。

**约莫一个时辰前……**

这几日老郑心头郁结难舒。何家与大小姐何季蓉之间的矛盾让他左右为难。他想劝大小姐以家族为重，离开江寒，但深知她倔强的性子，只得作罢。郁闷无处排遣，他唯有借酒消愁。

酒至酣时，老郑想起旧友徐掌柜，便提着酒壶，踉踉跄跄地寻上三楼。

时近亥时（晚上十点），夜色已深。雁南飞客栈大堂的客人大多已回房安歇，只有寥寥数人还在低声闲谈。老郑走到徐掌柜房外，有气无力地唤了两声，里头却无回应。他随手一推，门未落锁，竟被他推开了。昏昏沉沉的老郑步入房内，不见徐掌柜身影，却隐隐听得内间传来低语。

循声摸索到书房门边，老郑已是筋疲力尽。他颓然倚着门框，又灌了一口酒。酒意朦胧中，断断续续的对话却如同惊雷灌入耳中：

“徐掌柜，主人有令，速速联络杜将军执行计划！”

“可……真要清除何家吗？”

“你敢质疑主人？”

“属下不敢！……那何季蓉小姐？”

“主人说的事情照做即可！另外主人特别交代，务必告知杜伏威，若想投诚，清除何家便是投名状！若再首鼠两端，休怪届时大军压境，寸草不留！”

就在这时，“啪嚓”一声脆响——酒壶滑落，壶盖撞在地上！

“谁？！”书房内爆出厉喝。

徐掌柜猛地察觉门外的动静，二人箭步冲出书房，正撞见惊慌失措的老郑挣扎着想要夺门而逃。

方才听到“清除何家”四字时，老郑的酒意已然惊飞了大半。他挣扎着起身想要离开，怎奈手脚不听使唤，一个不慎便碰响了酒具。

“老郑？是你？”徐掌柜语调森寒，面沉似水，一步步逼近，“你……都听到什么了？”眼神再无平日的和善。

“你……你这叛徒！”老郑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徐掌柜闻言，面上反而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老郑，你我相交多年，何出此言？定是有什么误会！来来，你不是来找我喝酒的吗？我们好好聊聊……”他一边虚与委蛇，一边趁老郑不备，蓦地厉声喝道：“来人！抓住他！”

老郑刚冲出房门，走廊两端霎时闪出几条彪形大汉，堵死了去路。他被逼至楼梯口，进退维谷，只得死死抓住楼梯的木制扶手，背靠着它竭力稳住身形。

徐掌柜踱出房门，冷冷盯着被围困的老郑。就在这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不堪重负的木质扶手竟骤然断裂！老郑整个人失去支撑，惊呼着向后猛栽了下去！

徐掌柜立刻冲到楼梯口向下查看，随即挥退围上来的打手，转头对身旁那带着斗笠的神秘男子低语：“看来……是摔死了。你先速速离开，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戴斗笠的男子立刻压低帽檐，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的廊道中。而徐掌柜的脸上瞬间换上了悲痛欲绝的表情，他凄厉地高喊着“老郑！老郑！”，跌跌撞撞地冲下了楼梯……

夜空，一片浓厚的乌云悄然遮住了月亮，也暂时掩埋了这场惨剧背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