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闲“非人”的课程安排下,墨炎过上了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的“充实”生活。上午与镇岳鼎进行亲密接触,下午被冰棍(或树枝、瓜子壳)教做人,晚上在“麻辣烫”药浴里思考人生。
进步是显着的,但怨念是与日俱增的。
这日午后练剑,墨炎因为前一天晚上药浴后做梦都在被鼎追,精神稍有不济,一招“长虹贯日”使得软绵无力。
范闲正用一根新折的、带着嫩芽的柳条拨开他的剑锋,见状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心不在焉,形散神溃。”范闲语气冷淡,“就这般练法,再练十年也是徒劳。”
墨炎喘着气,心里嘀咕:还不是您给累的……
范闲收起柳条(那柳条居然也只是稍显凌乱,并未断裂),踱步到他面前,琉璃色的眸子盯着他,忽然问道:“你修行,是为了什么?”
墨炎一愣。为了什么?他还没仔细想过。他下意识地回答:“为了……变得更强?”
“强到何种地步?”范闲追问。
“强到……”墨炎卡壳了,他总不能说“强到能把鼎扣您头上”吧?
范闲似乎看穿了他的迷茫,轻轻哼了一声。他目光扫过周围,最终落在不远处——那里有几个外门弟子正在打扫山路,其中有一个女弟子,时不时地偷偷朝这边张望,脸颊绯红,目光黏在范闲身上几乎挪不开。
范闲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般的光芒。他忽然凑近墨炎,俯身在他耳边,用那清冷如玉磬,却又压低了的、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
“看见那个穿绿衣服的女弟子了吗?”
墨炎浑身一僵。师尊靠得太近了,那冷梅般的幽香萦绕在鼻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让他心跳漏了一拍,脑子有点懵:“看、看见了……”
“她昨日托人送来一方绣帕,想邀为师共赏明月。”范闲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你说,若你连为师一招都接不住,如此孱弱,为师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别人的邀约?”
墨炎:“!!!”
什么?!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窜上了墨炎的头顶!比药浴里的烈焰椒还猛!
他猛地抬头,对上范闲那双近在咫尺、带着戏谑笑意的眸子。那眼神仿佛在说:看,你就是这么弱,连师尊都守不住(?)。
虽然逻辑完全不通!师尊去不去赏月跟他弱不弱有半块灵石的关系吗?!
但是!那一刻,墨炎就是觉得一股极其强烈的憋屈和不爽席卷了全身!仿佛属于自己的什么东西要被别人觊觎了!
那个绿衣服的女弟子?她凭什么?!
“师尊!”墨炎几乎是低吼出声,眼睛都瞪红了,之前疲惫一扫而空,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动起来,“弟子刚才未尽全力!再来!”
他猛地握紧绝影剑,也顾不上什么章法了,带着一股子狠劲,狂风暴雨般朝着范闲攻去!剑风凌厉,甚至带上了破空声!
范闲眼中笑意更深,轻松地挥舞柳条格挡,嘴里还不忘继续“激励”: “嗯,这还有点样子。” “不过光有狠劲不够,角度太差。” “左边空门大露!若我是那女弟子,此刻已失望透顶。”
“闭嘴!”墨炎气得口不择言,剑招越发凶猛,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那远处的绿衣女弟子看得目瞪口呆,脸颊更红了——不过是吓的。范长老和他的徒弟……打得好凶啊!而且为什么感觉范长老的徒弟在瞪她?她做错什么了吗?
其他扫地的弟子也远远躲开,生怕被殃及池鱼。
一场教学指导,硬生生变成了争风吃醋(?)般的全武行。
最后,墨炎当然还是毫无悬念地被打趴下了,累得像条死狗,但那双眼睛依旧恶狠狠地瞪着范闲,仿佛对方真的要去赏月了一样。
范闲扔下终于被打秃了的柳条,心情颇佳地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
“嗯,看来适当的激励,效果显着。”他得出结论,完全无视了徒弟那快要喷火的眼神,“明日继续。”
说完,他翩然离去,留下墨炎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粗气,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共赏明月”四个字,以及那个绿衣服女弟子的脸。
不行! 练剑! 必须往死里练! 强到师尊没空也没胆子去跟别人赏月!
虽然想法依旧跑偏,但动力前所未有的充足。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静雪峰的后山总是回荡着墨炎咬牙切齿的练剑声,以及范闲时不时“今天又收到某某的请柬/传讯/礼物”的“日常分享”。
墨炎的剑法在以一种扭曲但高效的方式突飞猛进。
而整个青云宗都隐约听说:静雪峰那个新来的徒弟,练剑练得走火入魔了,眼神特别吓人,尤其是看到有女弟子靠近范长老的时候……
墨炎: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只是在守护师尊的……清静!(握紧拳头)
在范闲各种“激励”(折腾)下,墨炎的修为和剑术突飞猛进,很快突破了炼气期,进入了筑基期。这在青云宗新弟子中,堪称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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