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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清晨，阳光带着初夏特有的清透感，洒在略显空旷的街道上。
高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连周末的空气都带上了一丝紧迫。
今天，是“踩点日”。
北京各大考点制定，已经尘埃落定，春风中学的学生们统一被安排在了附近一所公立高中考试。
这所学校，距离书香雅苑不算太远，但也绝非家门口散步可达。
李萌老师雷厉风行，趁着周末，组织了一次“实地演练”——让学生们亲自走一遍从家到考场的路，掐表算时间，熟悉环境，消除未知带来的紧张。
一大早，春风六子中的“五子”就在书香雅苑门口集合了。
唯独缺了乔英子。
“英子呢？”看到乔英子没来，黄芷陶环顾四周，问道。
“她发微信说，想再去陪陪刘静阿姨说说话。”方一凡解释着，语气里带着理解，“路线她心里有数，就不专门来走了。”
大家点点头，都能理解英子的心情。
刘静阿姨即将离京，这份情谊，值得珍惜。
“行吧，那我们出发！”方一凡大手一挥，五个人便踏上了这条通往未来战场的重要路径。
阳光正好，树影婆娑。
方一凡和王一笛并肩走在最前面，两人步伐轻快，有说有笑。
王一笛今天扎着高马尾，穿着清爽的运动装，活力十足。
“方猴儿，你说考场会不会那天太热了？要不要带解暑药，比如藿香正气水啊？”王一笛侧头问。
“带！必须带！以防万一嘛。”方一凡回答得干脆，“我妈连风油精都给我备好了，说提神醒脑。”
“我妈也是！感觉她们比我们还紧张！”王一笛笑着吐槽。
季杨杨跟在方一凡身后半步的距离，双手插在运动裤口袋里，步伐沉稳。
他听着前面两人的对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比前段时间轻松了许多，目标明确地向前走着。
在他们身后稍远一点，林磊儿和黄芷陶正并排小跑着。
林磊儿的脸上，带着少有的、纯粹的兴奋。
黄芷陶则像只轻盈的小鹿，马尾辫在脑后跳跃，晨光勾勒着她清秀的侧脸，和带着笑意的嘴角。
“磊儿！慢点！时间还早，不用跑！”黄芷陶笑着喊他，声音清脆。
“哦……哦！好！”林磊儿听话地放慢了脚步，推了推眼镜，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晕，憨憨地笑了，“我就是……想看看跑过去要多久。”
看着那两人轻松愉快的身影，方一凡放慢脚步，跟季杨杨并排，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压低声音：
“喂，杨杨，看陶子和磊儿跑得挺欢啊？你……不吃醋？”
季杨杨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莫名其妙地看了方一凡一眼，眉头微挑：“吃醋？吃什么醋？我跟陶子……有什么关系吗？”
他的语气坦荡，带着点“你在说什么鬼话”的意味。
方一凡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我懂你”的调侃：“现在没关系，嗯，理解。那……高考之后呢？” 他故意把“高考之后”四个字咬得特别重，眼神意味深长。
季杨杨被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自然，随即没好气地白了方一凡一眼，加快脚步走到前面去，甩下一句：“管好你和乔英子的事就行了！操心真多！”
方一凡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嘿嘿一笑，也不追。
他转头，目光又落在旁边正拿着手机自拍、调整角度的王一笛身上。
“一笛，”方一凡凑过去，语气带着同样的戏谑，“你跟咱们磊儿大学霸……现在关系怎么样啦？我看你们最近挺……嗯？”
王一笛正对着手机镜头抿嘴笑呢，闻言立刻放下手机，小嘴一撇，下巴一扬，傲娇属性瞬间上线：“方猴儿！你少胡说八道！我跟那个书呆子能有什么关系呀？八竿子打不着！”
“哦？是吗？”
方一凡拖长了调子，眼神瞟向后面已经不再跑、而是并肩走着似乎在讨论题目的林磊儿和黄芷陶，“那……现在陶子跟磊儿走一块儿，聊得挺开心，你也……无所谓咯？”
王一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黄芷陶侧头对林磊儿说了句什么，林磊儿推着眼镜，认真点头的样子。
她漂亮的杏眼飞快地眨了眨，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别扭感闪过。
她立刻收回目光，又狠狠白了方一凡一眼，声音比刚才大了点，带着点被戳穿心思的恼羞成怒：“有所谓又怎么样！没所谓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烦人！”
说完，她加快脚步，气鼓鼓地超过了方一凡和季杨杨，走到最前面去了。
方一凡站在原地，看着王一笛“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后面浑然不觉、沉浸在学术交流（也可能是黄芷陶在给林磊儿讲笑话）中的林磊儿和黄芷陶，还有前方季杨杨略显僵硬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反应……可太有意思了！分明就是……没否认嘛！
青春啊，真是藏不住的小心思。
……
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从书香雅苑出发，一路步行，穿街过巷。
终于，大约三十多分钟后，那所作为高考考场的公立高中出现在了视野里。
校门口，两个身影早已等候在那里。
李萌老师，依旧是那副干练的模样，手里拿着计时器，表情严肃。
潘帅老师则站在她旁边，姿态随意些，但眼神也透着关切。
“李老师！潘老师！”同学们纷纷走近，纷纷打招呼。
李萌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他们，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眉头习惯性地微蹙了一下：“三十五分钟。从书香雅苑走过来，这个速度……还行。你们都住书香雅苑的吧？” 她确认道。
“是！”大家齐声回答。
“嗯。”李萌点点头，但语气没有丝毫放松，“记住这个时间！高考那天，虽然会有交通管制，优先保障考生通行，但路况瞬息万变！绝不能有丝毫侥幸心理！必须打出富余量！”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强调道：
“这两天，你们要做的，就是熟悉路线！”
“最好能多找出几条备选路线！”
“哪条最快，哪条最稳妥，心里要有数！”
“时间，就是分数！一分一秒都不能在路上耽误！”
她的话像鼓点，敲在每个人心上。连最跳脱的方一凡和王一笛也收起了笑容，认真地听着。
潘帅适时地开口，声音带着安抚和担当：“李老师放心，这事儿交给我。我再好好规划几条路线，保证万无一失。”他看向李萌的眼神，带着一种无声的默契和支持。
李萌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但脸上依旧绷着。
她对自己这位“准男友”的能力是认可的，但此刻不是放松的时候。
她继续她的“李铁棍式”叮嘱，语速快而清晰，不容置疑：
“总之，高考前这几天！”
“第一，必须早睡早起！调整好生物钟！”
“第二，保养好身体！绝对不能生病！感冒发烧都不行！”
“第三，管住嘴！绝对不能乱吃东西！尤其是辛辣、生冷、油腻的！街边摊更是不准碰！绝不能在考场上出状况！比如……拉肚子！”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格外重。
方一凡等人立刻挺直腰板，表情无比严肃，齐声应道：“知道了，李老师！我们记住了！”
面对李萌这细致到“拉肚子”的殷殷教导，他们哪敢有半点意见？
这份严厉背后，是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对他们未来的深切期许。
站在即将决定命运的考场门口，听着老师一遍遍的叮嘱，看着身边并肩作战的伙伴，高考的实感，从未如此清晰而强烈紧张。
这条路，他们一起走过。
终点，就在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