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彬见朱槿终于离开,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 —— 他心里满是后怕,还想跟李善长诉诉委屈,问问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朱槿这尊 “煞星”。
可他刚要开口,就对上了李善长投来的眼神:那眼神冰冷锐利,带着不容置喙的警告,仿佛在说 “此刻不宜多言”。
李彬心头一凛,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只能悻悻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连指尖的颤抖都没敢停下。
李善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冷掉的茶,茶水的苦涩压下了几分心头的烦躁,声音却依旧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吃好了吧?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走吧。”
他话音刚落,便率先站起身,整理衣袍的动作看似从容,实则指尖捏得发紧 —— 朱槿那句 “免单” 和临走前的眼神,总让他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容易结束。
离开竹雨包厢时,李善长脚步顿了顿,目光越过走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朱槿先前进入的听涛包厢,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镇定。
胡惟庸快步上前,压低声音询问:“大人,要不要让人打听一下,二公子今日在听涛包厢宴请的是谁?也好心里有个底。”
李善长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却异常坚定:“不用,别无端生事端。朱槿这小子心思深,咱们现在最该做的是稳住,不是去探究他的事。走吧。”
说罢,便带着胡惟庸和李彬,快步朝着醉仙楼外走去,没再回头。
........
与此同时,听涛包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朱槿刚推开门,就看到满地狼藉:卞元亨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脸颊通红,嘴里还嘟囔着 “再来一杯”;蓝玉则侧躺着,一只手搭在酒坛上,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半块啃剩的排骨,鼾声如雷;陈平最狼狈,脑袋歪在椅子腿旁,头发散乱,嘴角还沾着酒渍,显然是最早趴下的那个。
唯有朱元璋,端坐在主位上,面色微红却眼神清明,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喝着,与地上三人的醉态形成鲜明对比。
朱槿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走到桌前,扫了眼地上的三人,随口问道:“我娘呢?怎么没见她?”
朱元璋放下茶杯,先是瞥了眼地上的醉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兔崽子,你手下的人也不行啊!才喝了几坛就倒成这样,连你娘都看不过去了。”
说着,他面色稍缓,语气软了些,“你娘觉得我们喝酒无趣,让珍珠陪着她去外面逛逛街。”
“爹您还真是宝刀未老啊!” 朱槿看着四仰八叉躺地上的三人,忍不住打趣道,“卞将军当年可是能喝完酒打虎的硬汉,蓝玉更是战场上的猛将,陈平也算是能喝几杯的,没想到在您面前,全成了手下败将。”
朱元璋闻言,不屑地 “哼” 了一声,手指点了点地上的三人,逐一点评:“一个卞元亨,曾经是张士诚手下的人,酒量跟他当年打仗的劲头差远了;一个蓝玉,仗着自己勇猛就觉得能喝,他姐夫常遇春来了也不行啊,何况是他;还有那个陈平,一杯就脸红,两杯就上头,是最早趴下的,连撑场面都撑不住!”
“得得得,您老人家厉害,全天下就您酒量最大!” 朱槿顺着他的话吹嘘了一句,又问道,“您老人家是在这等我娘回来,还是咱们先回王府?”
朱元璋没有回答朱槿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拿起茶壶,给自己续了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抬眼看向朱槿,语气严肃起来:“事情做完了??”
朱槿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才漫不经心地回答:“没什么岔子,那个管家李鹏飞,我已经跟胡惟庸打过招呼了,一会让应天府衙门直接砍了,以儆效尤。”
“就这样?” 朱元璋眉头微挑,显然觉得这处理太轻了。
朱槿放下酒杯,擦了擦嘴角,眼神带着几分深意:“酒要慢慢品,事情也得慢慢办。哪能和你一样,每次都一口闷完,一点余地都不留?”
朱元璋看了朱槿一眼,没再追问 “慢慢办” 的具体打算,只是慢慢起身,他喉结动了动,低沉的声音在包厢内响起:“毛骧。”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包厢暗处闪出,稳稳跪在朱元璋面前,身姿挺拔如松,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属下在。”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肃杀之气。
“咱妹子现在在哪?” 他虽语气平淡,却难掩一丝关切。
毛骧低头回禀:“回上位,王妃与珍珠小姐此刻正在回王府的路上,属下已安排人手暗中护送,无任何异常。”
“备车,咱也回王府。” 朱元璋说完,便抬步朝着包厢外走去,毛骧紧随其后,两人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满室尚未散尽的酒气。
随着朱元璋的离去,朱槿原本带笑的脸稍稍收敛,他走到桌前,手指叩了叩桌面,喊了一声:“蒋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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