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解除的上海国际工业博览会现场,人群的喧嚣渐渐平息。陈生望着苏瑶略显疲惫却依旧明亮的眼睛,心中那股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了些。他习惯性地想递过一块手帕,手伸到一半才想起口袋里早已空空如也——昨夜在地下室的缠斗中,口袋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又在想什么?”苏瑶注意到他的动作,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块叠得整齐的素色手帕递过来,“擦擦吧,脸上还有灰。”
陈生接过手帕,指尖触到布料上细腻的绣纹,是一朵小小的梅花。他愣了愣,苏瑶却已转过头去,对着刚走过来的赵刚问道:“老周和山口惠子都押下去了?”
“放心吧,重兵看守着,插翅难飞。”赵刚拍了拍腰间的配枪,语气却带着一丝凝重,“不过老周说的那个‘蝰蛇’,确实是个麻烦。内部排查的名单已经报上去了,可短时间内怕是查不出什么。”
陈生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将手帕仔细折好放进内袋:“‘蝰蛇’潜伏多年,肯定隐藏得极深。张静江同志那边有消息吗?”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年轻通讯员快步走了过来,敬了个礼:“陈生同志,苏瑶同志,赵刚同志,张静江同志让你们立刻去一趟特科机关,有紧急任务。”
三人对视一眼,立刻跟着通讯员穿过热闹的人群,坐上了停在街角的黑色轿车。车窗外的上海街道渐渐向后倒退,苏瑶看着窗外掠过的报童,忽然轻声说:“真不敢想象,昨天这里差点变成废墟。”
“所以我们更不能松懈。”陈生看着她,“那个‘蝰蛇’一日不除,我们就一日不得安宁。”
赵刚在一旁哼了一声:“管他什么蛇,只要敢露头,我就一枪崩了他!”
陈生摇了摇头:“‘蝰蛇’能在我们内部潜伏这么久,绝不是鲁莽之辈。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轿车在一处隐蔽的弄堂口停下,三人跟着通讯员走进一栋看似普通的石库门房子。穿过前厅,来到后院的密室里,张静江正坐在桌前,眉头紧锁地看着一份电报。
“你们来了。”张静江抬起头,将电报推了过去,“刚收到南京方面的急电,金陵兵工厂的总工程师林道远同志失踪了。”
“什么?”陈生拿起电报,快速看了一遍,“电报上说,林工程师三天前从兵工厂回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只留下了一张写着‘蝰蛇’的纸条?”
“没错。”张静江的脸色十分严肃,“金陵兵工厂是我们重要的军火供应基地,林道远同志掌握着最新的步枪生产技术。如果他落到敌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苏瑶皱起眉头:“这么说,‘蝰蛇’在南京也有活动?而且目标就是林工程师?”
“很有可能。”张静江点了点头,“南京方面的同志已经展开了调查,但进展不大。我决定派你们三人立刻前往南京,务必找到林工程师,同时查清‘蝰蛇’在南京的势力。”
“是!”三人同时敬礼。
张静江看着他们,叮嘱道:“南京不比上海,敌人的势力更加猖獗,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必要的时候,可以联系南京地下党的负责人,代号‘鸿雁’。”他递给陈生一个加密的联络本,“这是和‘鸿雁’的联络方式,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暴露身份。”
陈生接过联络本,小心地放进怀里:“请张静江同志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当天下午,三人就登上了前往南京的火车。软卧车厢里,赵刚靠在铺上,摆弄着手里的手枪:“真没想到,刚解决完上海的麻烦,又要去南京折腾。”
苏瑶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田野:“林工程师失踪,肯定和‘蝰蛇’有关。说不定我们能顺着这条线索,揪出‘蝰蛇’的真面目。”
陈生坐在桌前,翻看着张静江给的资料:“林道远,四十五岁,留洋归来的机械工程师,五年前加入我们。据资料显示,他性格沉稳,做事谨慎,很少与人结怨。敌人绑架他,肯定是为了兵工厂的技术。”
“那我们到了南京,先从哪里查起?”苏瑶问道。
“先联系‘鸿雁’,了解一下南京方面的具体情况。”陈生合上资料,“然后再去林工程师的家里和兵工厂看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火车行驶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在第二天清晨抵达了南京站。三人按照联络本上的地址,来到了一家位于夫子庙附近的书店。书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戴着一副老花镜,正在整理书籍。
陈生走上前,假装翻看书籍,低声说道:“老板,有《呐喊》吗?要精装版的。”
老者抬起头,看了陈生一眼,不动声色地说:“精装版的卖完了,只有平装版的。需要吗?”
“不用了,谢谢。”陈生转身要走。
“等等。”老者叫住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论语》递过来,“这本也不错,年轻人多看看有好处。”
陈生接过《论语》,感觉到书里夹着一张纸条。他不动声色地将书放进包里,对着老者点了点头,和苏瑶、赵刚一起离开了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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