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跋涉,当风尘仆仆的黄忠一家踏入彭城地界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愣神。城门口虽有兵士守卫,秩序却井然有序。更让他惊讶的是,城内多处可见搭着棚子、悬挂“济安堂”旗帜的医点,许多身着素净袍服的医者和头戴巾帼的女子正在忙碌地为百姓诊治、分发药物,态度耐心细致。这种大规模、有组织的医疗救助,是他在荆州乃至其他地方从未见过的。
“这位老丈,请问可知华佗先生在何处?”黄忠拦住一位路过老者,恭敬询问。
老者打量了他一下,见其带着病恹恹的孩子,便热心指点:“华神医啊,他在城西济安堂的总驻地那边,现在可是咱们济安堂的首席医者呢!你们快去那边看看吧!”
黄忠道谢后,按照指引,很快找到了济安堂在彭城的驻地。这是一处原本的官署改建而成,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但忙而不乱。
他抱着虚弱的孩子黄叙,妻子紧随其后,走到门口,对一位正在整理药材护士恳切道:“这位…姑娘,在下黄忠,从荆州而来,犬子身患怪病,久治不愈,特来求见华佗先生,万望通传!”
那护士见黄叙脸色蜡黄,气息微弱,不敢怠慢,忙道:“请稍候,我这就去禀报华先生。”
此时,院内,华佗刚为郭嘉做完一次针灸调理,正与刘备、钟济探讨方才的病例。刘备对于华佗精准的判断和郭嘉病情有望好转的消息,心中大石稍落。
护士进来禀报:“华先生,外面有一位叫黄忠的壮士,从荆州来,说其子病重,想求您诊治。”
华佗医者仁心,立刻道:“快请他们进来。”
片刻,黄忠抱着儿子,与妻子一同走入。他一进院,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院中几人吸引。居中那位,身着常服,却气度沉凝,目光温润而隐含威严;其身侧一人,文士打扮,面色稍显苍白,但眼神灵动;另一人则如同铁塔,煞气逼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到一股压迫感。黄忠心中暗凛,知道这几位绝非寻常人物。
刘备也在打量着黄忠。只见此人虽面带风霜,衣衫略显陈旧,但身姿挺拔,步履沉稳,双臂修长,骨节粗大,眼神锐利如鹰,一股沙场宿将的气质扑面而来。再听到“黄忠”之名,刘备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黄汉升!这可是能与关羽在长沙大战的绝世猛将!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面色保持平静。
华佗的注意力则全在黄忠怀中的孩子身上。他示意黄忠将孩子放在一旁的软榻上,也不多言,直接上前诊脉,又仔细查看了孩子的舌苔、眼睑,轻轻按压其腹部。
片刻后,华佗松开手,看向黄忠,缓缓道:“此子是否时常腹中胀痛,食欲不振,大便时而秘结,时而溏泻,入夜后尤易发作,且伴有低热、盗汗?身形日渐消瘦,精神萎靡?”
黄忠闻言,浑身剧震,虎目圆睁,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先生!先生真乃神人也!犬子症状,与先生所言,分毫不差!”他猛地对着华佗深深一躬,“在下南阳黄忠,黄汉升!恳请先生救救吾儿!不知先生…可有医治之法?”
一旁的刘备听到黄忠自报家门,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尽去。他见华佗沉吟不语,面露难色,便开口问道:“华先生,可是有何难处?”
华佗看向刘备,想起这位刘使君时常能提出些惊人之见,尤其是钟济的一些护理理念和简易器械据说也源自其点拨,便坦诚道:“此子之病,乃脾胃虚弱,运化失司,久之累及肝肾,形成‘疳积’之重症,颇为棘手。使君,寻常汤药,恐难以吸收,需内外兼治,尤重调养。然…然其中一味关键药材‘醒脾开胃散’的炼制,火候极难掌握,老朽虽知方,却屡试不得其完美药性,此为一难。其二,此病调理周期极长,需辅以特殊药膳食补,并施以推拿针灸,导引其自身元气,非一日之功。”
黄忠听得华佗字字切中病症要害,正自心潮澎湃之际,忽闻华先生竟称居中那人为,心头猛地一跳。他目光倏地再次转向居中那位气度沉凝之人——是了!这般气度,这般年纪,又在这徐州地界被尊为的,除了那位徐州牧刘玄德,还能有谁!
刘备则仔细听着,结合自己穿越前所知的一些现代医学知识和中医常识,沉思片刻,开口道:“先生所言‘醒脾开胃散’,可是为了强健脾胃功能,促进吸收?若是火候问题,或可尝试以‘水浴隔火’之法,控制温度恒定?至于药膳,我曾闻得以山药、茯苓、莲子、芡实等物熬粥,性平温和,最是养胃。推拿之法,或可着重于腹部,以掌心顺时针轻柔按摩,助其肠蠕动?”
华佗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尤其是“水浴隔火”控制温度的想法,让他茅塞顿开!他拍案叫绝:“妙啊!使君此法,深合药理!水浴隔火,确能解决火候难题!山药茯苓粥,亦是平和滋补之上选!配合推拿,正可内外相合!如此,此病可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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