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春天 第28章 蜕变的星辰

能量光束精准地命中岩壁标记点，发出刺耳的熔蚀声。岩石在高温下迅速发红、软化、汽化，一个狭窄的、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孔洞正在被强行打开。灼热的气浪和刺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里克屏住呼吸，忍受着后背伤口被热浪炙烤的剧痛，眼睛死死盯着那不断深入的光束。高斯手枪的能量指示器飞速下降，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能量水平：3%... 2%... 1%...】

【通道贯通率：89%... 警告，武器能量即将耗尽。】

就在能量指示器归零，光束骤然熄灭的瞬间——

咔啦！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从岩壁内部传来。紧接着，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气流猛地从刚刚打通的孔洞中倒灌进来，带着沙尘，却也带着一丝……外面世界的、相对清新的空气！

成功了！

里克剧烈地咳嗽着，却顾不上肺部的灼痛。他扑到孔洞前，用手扒开边缘还在发烫滚落的碎石。孔洞的另一端，不再是绝对的黑暗，而是极其微弱的一丝自然光，可能是星光，也可能是即将到来的黎明前最黯淡的天光。

希望如同强心针，注入他几乎枯竭的身体。

他没有任何犹豫，抓起行囊，将散发着金蓝色光芒的钥匙紧紧抱在胸前，然后一头钻进了那狭窄、粗糙、依旧滚烫的隧道。

匍匐前进变成了新一轮的酷刑。每一次摩擦，每一次移动，都让后背的伤口与粗糙的岩壁发生接触，痛得他几乎咬碎牙齿。隧道极其狭窄，有数次他几乎被卡住，只能依靠意志力和求生的本能，一寸寸地向前挪动。

【环境扫描持续中……前方三米，结构稳定。建议向左偏移十五度，避开一处松动岩层。】Observer冰冷的声音在脑中指引，精确地标注出视野中潜在的陷阱。

里克依言而行，艰难地调整方向。他现在完全依赖这个刚刚以诡异方式“重生”的伙伴。这种依赖感既让他感到一丝安心，又带着深切的寒意——Observer的状态未知，那金蓝色的光芒，那与“看守”能量融合的提示，无不预示着巨大的不确定性。

漫长的几分钟后，前方的光点逐渐扩大。他终于看到了隧道的出口——一个位于陡峭沙坡上的裂口。

他用尽最后力气，手脚并用地爬出洞口，身体失去平衡，沿着沙坡狼狈地滚落下去，直到撞在一块风化的岩石上才停下。

他瘫倒在沙地上，仰面朝天，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沙漠夜晚冰冷而干燥的空气。后背的伤口接触到沙粒，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但他几乎已经麻木。

天空是深邃的墨蓝色，星辰正在逐渐黯淡，东方地平线上，已经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黎明将至。

他还活着。他出来了。

短暂的庆幸之后，巨大的疲惫和伤势带来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感到头晕目眩，体温似乎在升高，喉咙的干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水……必须找到水。

他挣扎着坐起来，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陌生的戈壁，地势起伏，遍布着黑褐色的岩石和沙丘。完全看不到任何绿洲或熟悉的地标。

【广域扫描启动。能量水平不足，扫描范围受限。】

【西北方向，1.7公里外，检测到微弱的水分信号及……非自然结构信号。概率：废弃的前哨站或储水设施。】Observer的报告及时响起。

西北方向。

里克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艰难地站起身。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撕下身上相对完好的衣物碎片，简单粗暴地包扎了后背和手臂上最严重的伤口，防止沙尘持续侵入。

然后，他朝着Observer指示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

沙漠的黎明寂静而残酷。温度开始从夜晚的冰冷迅速回升。每吸入一口空气，都像是吸入了一把粗糙的沙砾。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摇摇晃晃，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

怀中的钥匙持续散发着稳定的金蓝色脉冲，那光芒似乎能稍微驱散一些他意识中的迷雾。

【警告：检测到使用者生命体征持续下降。体温38.9摄氏度。脱水指数严重超标。建议立即寻找荫蔽并补充水分。】Observer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报告的内容却关乎他的生死。

“就快……到了……”里克沙哑地自言自语，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回应Observer。

终于，在翻过一座巨大的沙丘后，他看到了一片低洼地中，几段残缺的、被风沙严重侵蚀的矮墙遗迹。看起来像是一个很小型的、早已被废弃多年的勘探前哨站。

而在那片遗迹的中心，有一个用厚重金属盖半掩着的、锈迹斑斑的井口！

里克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沙丘，扑到井边。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撬开那沉重锈蚀的井盖。

井很深，但借着逐渐明亮的天光，他看到了下方深处那一点微弱的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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