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纸页翻动间、在代码流淌间、在公式推演间,悄无声息地加速流逝。仿佛昨日才见未名湖畔初绽的嫩芽,转眼间,已是绿树成荫,蝉鸣初露,五月的暖风裹挟着初夏的躁动,拂过燕园的每一个角落。
对于沉浸在科研深水区的张诚而言,时间的流逝更像是一种背景噪音,被高度集中的精神力场屏蔽在外。书桌上的文献换了一拨又一拨,白板上的演算擦了一次又一次,唯有那持续增长的项目进度和脑海中不断深化的知识图谱,才是他感知时间存在的真实刻度。
系统任务的第四个进度格已然点亮,SSS级评定的诱惑如同北极星,指引着他向着最后一个,也必须是分量最重的一个项目发起冲刺。然而,就在他如同精密雷达般扫描着项目清单,寻找那个足以一锤定音的终极目标时,两封几乎同时抵达的求助邮件,打破了他原有的计划。
这两封邮件,并非来自陌生的项目负责人,而是来自于他已有深度合作的“老熟人”。
第一封,来自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潘子安教授。邮件标题带着一丝罕见的急切:【紧急求助:新型码解码算法遭遇理论瓶颈】。
邮件正文中,潘教授简要说明,基于张诚发现的新型非阿贝尔纠错码的实验验证取得了巨大成功,相关论文已投往《Nature Physics》,评审反馈积极但要求补充更详尽的解码算法性能理论分析。然而,团队在将张诚提出的初步解码思路(融合了置信传播BP与拓扑约束)推向更大规模码距时,遇到了难以逾越的障碍——算法在特定噪声模式下会出现“置信震荡”或收敛到错误解,其根本原因被团队的理论骨干初步判断为是“因子图(Factor Graph)上存在难以消除的短环(short cycles)”,这严重破坏了置信传播算法的理论基础。
“张诚,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们这篇工作的理论完备性将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影响最终接收。你在图论、概率模型以及算法基础理论上的造诣极深,恳请你能再次援手,帮我们攻克这个解码器的‘最后一公里’!”潘教授言辞恳切。
几乎在同一时间,第二封邮件来自上海交通大学的周文彬教授。标题相对平和,但内容同样不容乐观:【网络RG框架应用延伸遇阻,恳请理论指导】。
周教授在邮件中兴奋地提到,张诚构建的那套基于实空间重整化群的复杂网络分析框架,在他们团队内部引起了巨大反响,几位博士生正尝试将其应用于几个具体的生物网络(如神经元连接网络、基因调控网络)数据分析中,并已取得了一些初步的、令人振奋的关联性发现。然而,当他们试图将框架推广到随时间演化的动态网络(Temporal Networks) 时,理论遇到了严峻挑战。传统的RG变换是针对静态拓扑结构的,如何将其与网络连接随时间变化的动力学相结合,定义一个合理的“时空粗粒化”流程,成为了拦路虎。
“张诚,你的RG框架为我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但我们在这扇门后的探索遇到了‘维度灾难’。动态网络是更普遍的现实,如果无法处理它,我们理论的普适性将大打折扣。希望能得到你的关键指点,哪怕只是指出一个可能的方向!”周文彬教授的表达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求。
两封邮件,两个截然不同领域的求助,两个都源于他之前埋下的种子,却在开花结果的前夜遇到了风雨。
张诚看着屏幕,沉默了片刻。按照原计划,他应该去寻找一个全新的、更具独立性和影响力的第五个项目。但眼下,科大和交大的这两个难题,无疑是他已介入项目的自然延伸和深化。解决它们,不仅能巩固和扩大已有成果的影响力,其本身也是对他在“信息学”和“复杂系统”领域能力的极致考验。更重要的是,这符合系统任务中关于“贡献占比”和“成果影响力”的高标准要求——在已有重要项目中解决更核心、更棘手的衍生难题,其价值和影响力或许不亚于开启一个全新的普通项目。
“或许……这‘第五项’,不必是全新的。”张诚心念电转,“深度参与,直至解决最棘手的核心难题,同样符合‘学术枢纽’的定位,甚至更能体现‘引领’作用。”
他没有过多犹豫,立刻分别回复了潘教授和周教授,表示会全力协助解决难题,并请求提供更详细的技术细节和数据。
于是,在五月的这个中下旬,张诚的科研战线,从预想的单点突破,变成了双线驰援。他仿佛一位坐镇中军的统帅,同时指挥着量子计算与复杂网络两场发生在不同维度上的战役。
战线一:科大量子解码瓶颈。
张诚首先深入研究了潘教授团队发来的详细分析报告。问题确实集中在因子图的短环上。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工程优化问题,而是一个深刻的图上的概率推断理论问题。传统的置信传播算法在具有短环的图上不再保证收敛,甚至可能产生严重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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