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春的阳光第七次洒满庭院,预示着休整期正式结束时,张诚没有任何犹豫或留恋,如同一位休整完毕的登山者,目光平静而坚定地再次投向了那座最终、也是最险峻的数学高峰——BSD猜想。
他推开书房那扇沉寂了短暂七日的门,室内,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上次攻克霍奇猜想后留下的、混合着疲惫与胜利的复杂气息。巨大的白板光洁如新,仿佛一块等待被重新赋予意义的圣坛。他没有丝毫耽搁,径直走到书桌前,将那些在休憩期间已然在潜意识中悄然整理、清晰了许多的,关于BSD猜想的初步思路和核心难点,逐一罗列出来。
新的征程,在这看似平常的清晨,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序幕。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而唯一——那是千禧难题清单上最后的堡垒,是通往人类心智王座的最后一道阶梯。
几乎在张诚踏入书房,重新合上那扇门的瞬间,别墅内的运作模式便无缝切换回了熟悉的“研究状态”。而这一次,李静、赵伟、陈刚三位助理,已然不再是简单的执行者,他们更像是与张诚心意相通、经验老到的“守护者联盟”,对整个流程的把握达到了炉火纯青、甚至带着一丝“悠然”的境界。
无需任何言语吩咐,甚至不需要一个眼神的交汇,三人便各就各位,启动了一套经过无数次实践优化、近乎本能的协作体系。
李静 立刻调整了食谱,增加了更多有益大脑、易于消化且能长时间维持能量的食材搭配。她不再像最初那样,为餐食被反复加热而焦虑,而是平静地接受这是研究深入期的常态。她甚至能通过观察送餐时门口草稿纸的更新速度(是疾风暴雨还是凝滞不前),大致判断出张诚当天的研究状态,并据此微调茶水的浓度和送餐的间隔。她的动作愈发轻盈利落,仿佛一只踏雪无痕的猫,将所有生活保障做到极致,却又如同不存在一般,绝不形成任何干扰。她有时会在准备间隙,望着二楼书房的方向,脸上不是担忧,而是一种了然于心的平静,仿佛在说:“看,他又开始了。一切照旧就好。”
赵伟 迅速重启了最高级别的信息屏蔽程序。所有外界来电(除特定加密线路)、邮件、信函,均被有条不紊地分类处理。媒体的采访请求?标准婉拒模板。学术机构的交流邀请?礼貌回绝并表达感谢。官方非紧急事务?由他根据既定原则酌情处理或暂缓。他甚至建立了一个详细的“干扰源”数据库,对哪些人或组织可能在何时、以何种方式试图联系张诚,都有所预判和准备。处理这些事务时,他脸上常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神态,仿佛在下一盘早已了然于胸的棋,一切尽在掌握。他深知,守护这份宁静,就是他对这份事业,对张诚本人最大的贡献。
陈刚 的警戒范围似乎无形中扩大了些许,不仅限于别墅围墙,更延伸到了周边的潜在观察点。他与基地安保部门的协同更加默契,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他的感知。但他不再像最初那样时刻绷紧如临大敌,而是以一种更内敛、更持久的方式维持着安保的张力。他像一棵扎根深厚的古松,沉默地屹立着,将一切可能的物理干扰隔绝在远方。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威慑和保证。
三人之间也形成了无需言说的默契。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便能完成信息的传递和行动的协调。他们甚至能感受到彼此之间那种“一切照常”的安定氛围。偶尔在交接班或共同用餐的短暂时刻,他们也会低声交流几句,话题无关研究内容,只是确认各项保障环节无缝衔接。
“教授今天似乎动用了很多关于‘椭圆曲线’的文献。”李静可能会轻声说一句。
赵伟便会点头:“明白了,相关领域的新论文我会留意筛选,必要时留存备用。”
陈刚则默默记下,确保在张诚可能需要查找某些纸质资料时,书房的安静绝对不受打扰。
这种井井有条、毫不慌乱甚至带着些许“悠然”的状态,源于他们对张诚无与伦比的熟悉与信任。他们见证过他如何一次次踏入这间书房,又一次次带着震惊世界的成果走出。他们深知他的节奏,他的习惯,他的极限,以及他那份超越常人的专注与毅力。对他们而言,张诚的再次闭关,并非什么值得紧张的大事,而是如同季节轮转一般自然的过程。他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个过程尽可能平稳、高效地运行下去。
书房内,时间再次以思维的密度为单位进行计量。
张诚面对的BSD猜想,是数论与算术几何领域的珠穆朗玛峰。它试图揭示椭圆曲线(一种特殊的代数曲线)的算术性质(如有理点群的结构)与其对应的L函数在中心点处的解析行为(阶数)之间的深刻联系。这看似抽象的表述,背后却关乎着整数方程的古老谜题,是连接离散与连续、代数与分析的宏伟桥梁。
他的工作台上,堆满了关于模形式、伽罗瓦表示、岩泽理论、p进L函数等的专着与论文。白板上,开始被复杂的代数符号、奇异的积分表达式和试图连接不同数学世界的草图所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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