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的死寂,被劫后余生的重逢所打破。萧逸的熊抱,林小婉含泪的笑意,以及苏沐瑶那如释重负后,重新冰封却又暗藏温柔的眸光,都让林辰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
“我没事了。”林辰轻轻拍了拍萧逸的背,目光转向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的苏沐瑶,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沐瑶,辛苦你了。燃烧本源召唤法则化身,对你的根基损伤极大,我这里有一些从玄尘珠中提炼的混沌元气,你先收下,可助你恢复。”
说着,他屈指一弹,一缕精纯无比的灰色气流,便飘入了苏沐瑶的体内。苏沐瑶只觉得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瞬间流遍四肢百骸,那几近干涸的丹田和受损的神魂,如同久旱逢甘霖,迅速得到了滋养。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血色。
“多谢。”她低声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林辰,你……你刚才那是什么力量?”萧逸终于从激动中回过神来,满脸震惊地问道,“直接把一个那么恐怖的家伙给……给‘分解’了?还有那颗灰色的晶体,那是什么东西?”
林辰微微一笑,正欲解释,他的眉头却突然一皱,目光转向了夜影曾经自爆的地方。
“不对,他不该就这么消失了。”
“什么?”林小婉一愣,“他不是被你彻底抹除了吗?连神魂都没剩下。”
“不。”林辰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夜影的存在方式很特殊,他并非这个世界的生灵,更像是一段寄宿在虚空夹缝中的‘信息’。我斩杀的,只是他投射到这个世界的‘化身’,但作为‘信息’载体的核心,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湮灭。”
他伸出手指,对着那片空无一物的地面,轻轻一划。
“混沌诀·溯源。”
灰色的法则之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悄无声息地渗入大地,追溯着刚刚战斗所残留的每一丝痕迹。片刻之后,那片地面微微一震,一颗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形状不规则,仿佛一块焦炭的令牌,缓缓地从土里“挤”了出来。
这令牌一出现,周围的空气便仿佛被抽干了,一股比夜影本身更加阴冷、更加古老的邪恶气息,弥漫开来。
“这是……”萧逸和林小婉同时后退一步,脸上露出骇然之色。这令牌给他们的感觉,比夜影还要恐怖百倍,仿佛只是看上一眼,灵魂就会被拖入无尽的深渊。
苏沐瑶也蹙起了秀眉,周身寒气自发放出,才抵消了那股侵蚀神魂的邪意。
林辰的神情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没有用手去触碰,而是分出一缕混沌神念,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块令牌,将其悬浮在半空中。
“玄尘珠,能解析它吗?”林辰在心中问道。
“可以,但要小心。”玄尘珠中小微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这东西……它的材质不属于灵界,也不属于凡界,它来自一个……更加污秽、更加混乱的界域。林辰,这东西很危险,它就像一个坐标,一个信标!”
林辰心中一动,控制着混沌神念,开始强行解析令牌内部的构造。
轰!
就在他的神念触碰到令牌核心的瞬间,一股充满了暴虐、毁灭、吞噬等负面情绪的庞大信息流,猛地冲入他的脑海!
“呃啊——!”
林辰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股信息流太过庞大和邪恶,若非他的神魂已经经过混沌之气的淬炼,恐怕在这一瞬间就会被直接冲垮。
“林辰!”苏沐瑶三人见状大惊失色,立刻上前护住他。
“我没事!”林辰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强忍着神魂的剧痛,催动《混沌诀》,将那股狂暴的信息流,如同炼丹般,一点点地分解、提纯、解析……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中的痛苦之色才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与震撼。
“我……知道了。”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那块悬浮的令牌。
“这东西,叫‘跨界令牌’。它并非单纯的信标,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以及……奴役的烙印。”
“奴役?”萧逸不解。
“嗯。”林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夜影,并非什么散修,也不是什么异界的盗贼。他,是一个奴隶。一个……来自‘魔界’的奴隶!”
魔界!
这两个字,如同两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三人的心上。他们听过天魔宗,听过魔修,但“魔界”,那是一个完全不同次元的概念。那意味着,魔,并非凡界土生土长,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根据令牌里的信息,魔界是一个……比灵界更加混乱、更加崇尚弱肉强食的世界。那里的生灵,天生便拥有强大的力量和邪恶的本性。”林辰缓缓地解释道,他的语速很慢,仿佛在消化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信息。
“而夜影,在魔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他为了追求更高的力量,选择投靠了一位,魔界的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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