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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风云 第5章 想回家

作者:卜明语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20 05:31:10

表哥一脸苦笑的看着我:“这下有你受的了。”

我内心十分不安。

表哥说:“第一天别那么拼,楼上还有以前扛的腻子粉,够今天用,你今天就从仓库那边往楼上扛二十袋,这两袋算你扛的,在扛十八袋,就是你今天的活。”

我没出过这种苦力,就扛了一袋,我腿就发软了,再扛十八袋,如果还让坐电梯,我有信心天黑之前能扛完。

但如果从仓库扛着走五百米,再一层一层的爬楼梯,这活比登天还难。

我脸色有些苍白,问:“太……太多了吧?”

表哥说:“你别听着多,其实一天还很长。累了,就歇歇。”

其实我知道,就算我扛不完,他也不会说我什么,但我觉得既然挣着人家的钱,那也得给人家把一天的活干完才行。

表哥领着我到楼梯口:“这是楼梯,你走下去,认认路,别一会儿走错门洞。”

表哥交待完,就去干活了,他虽说是代班,但也得干活,只是工资比其他大工高二十块钱,平时表姐夫不在,所有人有事都找他安排。

没人看着我,我就从楼梯下去了,愣是走了五分钟才下去,这还是下楼的时间,我很难想象扛着腻子粉走上去的时间。

算了,运一袋算一袋吧。

我来到那个库房,老头还在那坐着,我很羡慕他的这工作,只看着料不丢就行。

老头坐在那里看着我,我笑着对他点了下头,他没说话,我就开始扛腻子粉。

这是个很脏很累的活,腻子粉虽然在袋子里装着,但还是有一层粉末会渗出袋子,所以扛的时候身上、脸上都沾上了一层腻子粉。

我没一会儿就成了个白人。

我扛着那袋腻子粉来到我们那栋楼的门栋前,肩膀头子被压的生疼,我赶紧将它放了下来,坐在上面大口喘着气,体重是我从小的诟病,我现在171cm,但体重一直在170斤左右,属于那种喝凉水都会长肉的体质,没有锻炼过,所以干起活来,特别的吃力。

这个活,我实在难以接受,生出了回家的念头,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洪水猛兽在心里、脑子里肆虐。

是的,我想回家了,很怀念上学的日子,老师说过,不吃学习的苦,就吃生活的苦。我那时在学校,认为学习太费脑,很辛苦,还不如干活挣钱轻松,只一天,我就改变了想法。

这时一个干水电的青年也从这里走,他手臂上套着两卷未拆封的电线,裤兜里插着钳子。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就上去了。

我这时更想离开工地了,我看了一下自己身上,还没干多少活,就弄得灰头土脸,蓬头垢面,衣服上全是腻子粉,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我打定主意,腻子粉也不要了,就上楼找表哥去了。

表哥正在二十层外的吊篮上刮着腻子,他看到我,掏出一根烟点上,问我扛了几袋了。

我苦笑道:“干不了,太累。”

表哥问:“那你咋想的?”

我说:“回家吧。”

表哥愁着脸说:“刚来就走,你爸还以为我给你穿小鞋,把你累跑了。”

我连忙摇摇头说:“我不会那么说,只会说自己受不了。”

他思考了一会儿,耐心地劝我:“建筑队儿上没好活,要不,我教你刮腻子吧?学会了,就不用一直扛腻子粉了。”

我心里想回家的念头,还没有散去,无论他再怎么说,我还是想回家,哪怕回到家挨爸爸一顿揍呢。

我将我的想法跟表哥说了。表哥有些生气,见软的不行,就来硬话了:“你都毕业了,还要回家啃老?这不肯干,那也不肯干,你将来怎么养活媳妇?让你学刮腻子,辛苦是辛苦,但总算能养活老婆孩子。你爸妈是心疼你,但你也得心疼一下他们,总不能靠他们养活你一辈子吧?你下面还有个弟弟,都像你这样,你爸还活不活了?”

表哥是越说越气,似乎觉得我太不争气。

我委屈地说:“我想去学电脑。”

表哥不屑一顾地说:“可拉**倒吧,高考总分才考个二百多分,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就这还想学电脑,你快给我省省吧。”

他不留情面的将我自尊心戳破了。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给我咬牙顶下去。当初你哥刚初二就辍学来了,在这里干了三天,就哭着回家又上学去了,结果呢?不到俩月,又不想学习了,最后还是来这儿了。这就是咱们的命,最终都会在建筑队上拼。”

是的,在我们农村,不上学,基本上都是来建筑队上干活,在他们眼里,上建筑队就是能干,他们的父母到处炫耀自己儿子能吃苦,在建筑队上可能干了。

那时候建筑队在乡下,就是个褒义词,而在城里人眼里,建筑队都是一群流氓下流的牲口聚集地。

其实,一点没错,我在建筑队上从来没把自己当人过。

表哥正骂我,王勇过来了,问了一下怎么个情况,王勇就也说:“作为男人不上建筑队干啥?唯一的出路就是熬成工头,你看你姐夫,他以前也是跟着人家包工头刮腻子,后来把所有活吃透了,立马就翻身做工头了。这回到家多有面?”

我说:“我不是这块料,干不了这活。”

王勇说:“刚开始都受不了,慢慢习惯就好了,别惹你哥生气,累了就歇会儿。”

我看着表哥那铁青的脸,回家的念头总算消散了。

王勇说:“想发愁,当工头。想受罪,建筑队。咱们农村人,就是吃苦的命。”

我被他说的,认命了。

我重新下了楼,又走到那袋腻子粉那里,对自己说,如果认命了,就往死里扛,如果不认命,就立马走,我还有一百多块钱,或许这是我爸给我的退路。

但,我想到表哥说的那些话,我怎么能够让父母担心。

我咬着牙,将那袋腻子粉又重新放到了肩膀上,对着楼梯口大吼了一声。

是的,我认命了。

我带着一腔热血,咬牙硬顶住肩膀上带来的压痛感,强撑着发软发虚的双腿,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爬了上去。

十分钟后,我将腻子粉扔到了二十层,我靠着墙虚弱的坐下,脸上的汗珠在我沾满腻子粉的脸上流下几道水印,腻子粉遇到汗珠就会混合,然后变硬,然后起皮,烫的我脸生疼,腻子粉与石灰粉差不多,遇水都会产生热度。

表哥也没正眼看我。

我也不想看他,毕竟我还在生着闷气。

我起身下楼,再去仓库,然后再扛腻子粉,我反复做着这个活。扛一袋,我就歇十分钟,我没算我扛了多少袋,就一直闷头的扛。

中午吃饭时,我也累到了虚脱,简单的用水冲洗了一下脸和手,其他的就没管,抓起馒头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完,就继续去工地,扛。

一直到天黑,仓库的老头看着我问:“还扛啊?再有五分钟就都下班了。”

我说:“给我安排的活是十八袋,不扛完怎么下班?”

老头惊讶的看着我问:“你没数你扛了多少袋?”

我摇摇头:“累忘了。”

老头指着那堆腻子粉说:“这是有数的,一共是五百袋,一摞是十袋,你数数,还剩多少。”

我数了一下,还剩四十四摞零七袋,这是447袋,500减去447等于53,也就是说我这一天往楼上扛了53袋腻子粉。

我也被这个数字吓到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老头说:“我看你一天了,你是真的猛,两吨多的腻子粉都被你都弄楼那边了。”

我说:“我还都送楼上去了,那电梯不让用。”

老头震惊的看着我:“你……你是一袋袋扛楼上去的?”

我点了下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那股心气泄了,浑身都软瘫了。

老头抽出一支烟给我:“抽一根缓缓吧。”

我说:“不会抽烟。”

老头说:“你看工地上的人,谁不抽?就连女的都需要抽,抽一根试试,它能解乏。”

我摇着头,还是不想抽这玩意儿,怕上瘾,那一百块钱是我的退路,我不能轻易去花。

下班了,表哥来仓库找我了,见我正坐在地上休息,就问我:“楼上的腻子粉都是你扛的?”

我点了下头:“不是我,还能有鬼?”

表哥笑了,竖着大拇指道:“你牛逼!”

老头替我说话了,冲着表哥就是气话:“你们也忒欺负人了,两吨多啊,累出事儿了咋办?”

表哥见对方是替我说话的,也不好意思呛呛了,说道:“我让他扛十八袋就成,没让他扛那么多。”

老头说:“十八袋也不少,还得再背楼上去,那电梯为啥不让你们用?”

表哥说:“人家不让用。说是专门伺候土建的。”

“放屁!”老头生气了:“那电梯是属于公司的,凭啥只能土建用?”

表哥见老头话里帮着自己,连忙掏出烟递出去一支:“以前是我不对,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听的有些糊里糊涂的。

老头接过烟说:“算了,以前的事就算了,你们这帮人,要懂得尊重人才行,我这么大岁数了,也不能被你们呛了不张口吧?本来就是你们不对。”

表哥尴尬的笑了声。

我心想,看来他们之间吵过架。

后来,我才知道,这老头不止是管着腻子粉,还管着所有工具,诸如毛刷、滚筒、纸胶带等等之类的东西。那些东西都是有数的,不能随便浪费,每一次领,都是给的刚刚好,可只有干活的人才知道,有的时候纸胶带贴好了,被风一吹,就都跑了,这每次弄得胶带都不够,所以他们趁老头晚上回家时,就偷偷跳进人家的库房里去偷,偷的时间长了,被老头发现数量不对了,就找老邵理论,老头与老邵不是一个体系,老头不依不饶,非要找到偷东西的人,没办法,老邵就将表哥他们带了过来。

几人就跟老头吵嚷了起来,从此就结下了梁子,但表哥他们说的也有理,并不是故意浪费的材料,老头不听这个,弄得老邵两头为难。

后来,老头把这些东西看的更紧了,表哥他们时不时的还继续偷,但老头抓不住他们,他们也不承认偷东西了。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没想到因为我,居然将他们之间的恩怨化解了。

不过,这以后老头还是看管的比较严,表哥他们缺胶带、或者缺其他东西了,就让我来找老头要。

也不知咋回事,只要我来找老头拿东西,老头二话不说就给我了。

后来,老头说我比较懂礼貌,说的话,他爱听。

回到生活区,王勇对着我说:“两吨,够牛逼的,我第一次来,一天扛了十袋,就累的起不来了,你可真是太牛逼了。”

其他人也证实了王勇没说假话。

就这样,我成了他们运料的小工。

慢慢就适应了,不过我的习惯,确实也改变了,刷牙这事,我是能省就省了,脸和手就随便一扒拉了事。

衣服嘛,一个月不洗不换,洗了也没用,到工地还是脏,身上的衣服都是硬巴巴的,很迅速的与他们融成了一体。

这天,表姐夫回来了。

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帮人。

这帮人也是外墙油漆工,只不过是河南的建筑队,他们的包工头是一个高高大大的中年人,姓王,叫什么忘了,不过我们一直喊他“二哥”来着。

表哥跟我说,这个二哥是跟表姐夫一样,也是从老邵手里接栋楼,表姐夫跟二哥一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不管去哪里接活,都商量着来,能接就都接一栋楼干,不过二哥他们是人强马壮,活也干的好,基本上都是二哥带着表姐夫干,我们活紧了,二哥会让他们的人过来帮忙一起干,总之就是,要干一起干,要走一起走。

二哥长得很俊,跟香港演员钟镇涛长得很像,但他老婆却很丑,眼睛小小的,鼻子塌塌的,还很胖,两人站一起,怎么看都不像两口子,不过我们还是喊她“二嫂子”。

表哥偷偷对我说,二嫂子家里有钱,二哥以前是个穷光蛋,后来娶了二嫂子之后,他老丈人助他成了业。

表哥又说,还有一个包工头,也是跟着一起的,还没来,说是姓赵,老邵嘴里的“鸭子毛”,就是从那老赵嘴里学过来的,他们四个经常坐一起打麻将,老赵嘴里动不动就来句“鸭子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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