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梭的主控阵法彻底关闭,所有符文链路被夜澜亲手斩断。玉简屏幕漆黑一片,再没有红点跳动,也没有数据刷新。铁无锋临走前留下的备用导航盘也已停转,三人只能靠幽瞳的感知前行。
山风刮过嶙峋石壁,发出低沉呼啸。夜澜走在最前,面具边缘凝了一层薄霜。他每一步都踩得极稳,脚底传来的震动让他确认地面没有埋设陷阱。幽瞳紧跟在他左后方,三尾微微张开,耳朵不断转动。她突然停下,鼻翼轻颤。
雷嗔立刻抬手握住背后的龙角骨鞭:“有味?”
幽瞳点头,声音很轻:“不是活人,是死气混着药粉的味道。”
夜澜没说话,右手缓缓抬起,冰雷双脉同时运转。一道细长电弧顺着指尖划出,在空中炸开一团蓝白光芒。光亮映出前方峡谷入口——藤蔓缠绕成网,层层叠叠封住去路,藤条表面泛着暗紫色光泽。
“有毒。”雷嗔冷笑,“还怕我们不知道有人来过?”
夜澜走近藤网,伸手触碰最外层的一根藤蔓。指尖刚接触,那藤蔓竟微微收缩,像是活物在退避。他收回手,掌心浮起一团寒雾,轻轻吹向藤网。雾气蔓延,所到之处,藤蔓迅速结冰,咔嚓作响。
“走。”他说。
三人穿过断裂的冰藤,踏入峡谷深处。地势逐渐下沉,两侧石壁上开始出现刻痕。幽瞳忽然抓住夜澜手臂,尾巴绷直。她盯着左侧一块岩面,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塔纹,几乎被苔藓盖满。
夜澜俯身,用指腹擦去青苔。塔纹微光一闪,随即熄灭。但他能感觉到,体内幻天塔轻微震颤了一下,像是回应某种召唤。
“就是这儿。”他说。
前方豁然开朗,一座半塌的石殿矗立在谷底。门楣残破,但依稀可见完整的塔形浮雕。殿门紧闭,缝隙中渗出丝丝冷气。
雷嗔上前两步,就要踹门。夜澜抬手拦住他:“别硬来。”
他站在门前,双手贴上门缝。冰寒之力先探入一线,紧接着雷霆之力顺着经络爆发。两种灵力交织成网,沿着门缝游走。片刻后,塔纹再次亮起,这次是整片浮雕都在发光。
轰隆一声,殿门开启。
灰尘簌簌落下,殿内漆黑一片。幽瞳从怀中取出一枚月牙状发簪,轻轻一晃,簪尖亮起微光。三人缓步进入,脚下是碎裂的石砖,中央有一座高台,台上铺着一块石板,上面刻满了线条。
“地图?”雷嗔皱眉。
夜澜走上前,仔细查看。石板上刻画的是山脉与河流走向,标注了几处关隘和矿脉,看起来像是一张普通的区域地形图。但他注意到,某些线条边缘并不清晰,像是被反复修改过。
他闭眼,神识探出。刚一接触石板,那些线条竟微微扭曲,仿佛在躲避他的感知。
“有问题。”他说。
幽瞳靠近石台,鼻子贴近石面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喷嚏。她立刻后退半步,尾巴卷住夜澜手腕:“有人来过,不止一次。他们想藏东西。”
雷嗔冷笑:“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招?”
话音未落,梁柱阴影里猛地窜出三道黑影,手中短刃直取夜澜后心。雷嗔反应更快,骨鞭抽出,雷光横扫,将第一人逼退。第二人跃向石台,试图抢夺石板。幽瞳瞬间闪现,一脚踢中对方膝盖,那人惨叫倒地。
第三人扑向角落,似乎想启动什么机关。夜澜眼神一冷,左手弹出一道冰锥,精准钉入那人肩头,将其钉在墙上。
“留一个活口。”他说。
雷嗔已经把第一个黑衣人按在地上,膝盖压着对方脊背,鞭子缠住脖子。那人挣扎几下,发现动不了,干脆闭嘴不语。
夜澜没理他,转身回到石台前。他盘膝坐下,双手结印,识海中幻天塔第六层缓缓浮现。银色光球升起,投下一束微光,覆盖在石板之上。
起初毫无变化。
接着,石板上的线条开始流动。原本平直的河床变成蜿蜒曲线,山脉轮廓重组,几处原本标注为“废弃矿坑”的位置突然亮起红点。最终,所有线条汇聚成一条路径,终点指向北方某地。
一座孤峰矗立雪原之中,形如折断的塔尖。旁边浮现出一行古篆:**神陨之脊,心石归位处。**
夜澜瞳孔一缩。
这不是南荒的地图,也不是北域任何已知地域。这是传说中埋葬初代守护者的地方,早已被世人遗忘。
“塔心石……”他低声说。
就在这时,被钉在墙上的那人突然抬手,指尖射出一道黑芒,直奔石板。幽瞳察觉异动,瞬间挡在夜澜身前。黑芒击中她肩膀,发出一声闷响,却没有留下伤口——她的身体在接触瞬间偏移了半寸,空间跳跃生效。
雷嗔怒吼,甩出骨鞭,将那人另一只手也钉在墙上。他冲过去一把扯下面罩,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额角纹着幽冥殿的暗记。
“你们找死。”那人冷笑,“那地方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夜澜站起身,走到对方面前:“谁派你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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