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士秀》终章。
商旅众人闻言,无不唏嘘,当即腾出一辆马车,载着这对父子向东而行。
沿途每经过一处村落,汪士秀都会停下,向村民讨一碗清水,小心地擦拭父亲的面容,整理他的衣衫。
仿佛父亲只是睡着了,随时会醒来,笑着叫他“秀儿”。
七日后,庐州城外的小路上,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缓缓走来。
那是汪士秀,他背着父亲,步履蹒跚却坚定。
远处,熟悉的村庄轮廓已隐约可见,炊烟袅袅,鸡犬相闻。
村口的老槐树下,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正踮脚张望,仿佛在等待什么。
当她看清来人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手中的竹篮“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针线布料散落一地。
“秀儿?是……是你吗?”
妇人声音颤抖,目光却死死盯着儿子背上的那个身影。
汪士秀跪倒在母亲面前,泪如雨下:“娘……我带爹……回家了……”
汪夫人颤抖的手轻轻掀开芦苇席,露出丈夫安详的面容。
八年的时光,八年的等待,八年的肝肠寸断,在这一刻化作无声的泪水,滴落在丈夫冰冷的脸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喃喃低语,将脸贴在丈夫胸前,仿佛要听那早已停止的心跳。
三日后,汪魁山下葬在村后的山坡上,坟前立着一块简单的石碑,上面刻着“先考汪公魁山之墓”。
他每日清晨都会到父亲坟前,用藤条编织的球练习蹴鞠,时而高高踢起,时而轻轻颠弄,仿佛在与无形的对手竞技。
村中的孩子们常围在一旁观看,偶尔,他会教他们几招简单的脚法,却从不提及那招家传的“流星拐”。
月光如水,洒在坟头那枚小小的虎头鞋上,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儿子的思念。
汪士秀和母亲仍沉浸在悲痛之中,对父亲的离去难以释怀。
头七,汪士秀如往常一样,在父亲坟前蹴鞠。
他的动作机械而麻木,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思绪早已飘到了与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降低了几度。
汪士秀和母亲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当他们抬起头时,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朝他们走来。
正是汪魁山!
母子俩先是一愣,随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汪夫人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你……你是人是鬼?”
汪士秀也握紧了手中的藤球,警惕地挡在母亲身前,尽管心中也充满了恐惧,但保护母亲的本能让他强装镇定。
汪魁山见状,赶忙开口:“夫人,秀儿,是我啊,我不是鬼。”
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虚弱,又带着久别重逢的激动。
汪士秀和母亲满脸狐疑,不敢轻易相信眼前所见。
汪魁山见状,赶忙将事情原委道出。
原来,当日他与噬魂鳗搏斗身负重伤,看似气绝,实则陷入了假死状态。
宋涛乃阴阳神捕,办案途中恰好经过埋葬汪魁山的坟墓。
不经意间,他发现坟墓上竟冒出阳气,心中诧异。
遂打开阴阳眼查看,这才发现里面之人并未死去,便施展奇术救活了汪魁山。
汪士秀和母亲听后,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惊喜与难以置信。
汪夫人快步上前,紧紧拉住汪魁山的手,泪水再次夺眶而出:“魁山,这些日子,我们……”
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汪士秀也眼眶泛红,走上前抱住父亲:“爹,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一家人相拥而泣,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
短暂的欣喜过后,汪魁山的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
他深知,此次死里逃生,钱塘水府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平静生活恐难长久。
“秀儿,夫人,钱塘水府必定还会派人前来寻仇,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汪魁山望着妻儿,目光坚定。
汪士秀握紧拳头:“爹,我不怕!这些年我日夜苦练蹴鞠,若他们再来,我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汪魁山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仅靠蹴鞠技艺还不够,我们得寻求更多助力。
我听闻,庐山之中隐居着一位奇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或许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第二日清晨,父子二人便踏上了前往庐山的路途。
一路上,山势险峻,道路崎岖,但二人心中怀着希望,脚步坚定。
历经艰辛,他们终于登上庐山。
云雾缭绕间,四处探寻奇人的踪迹。
迷茫之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突然出现在。
“你们二人,不远万里而来,所为何事?”
老者目光如炬,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汪魁山赶忙上前,将家中遭遇和来意详细告知老者。
老者听后,微微点头:“我早闻洞庭水府之事,钱塘水府行事嚣张,确实该有人出面制衡。
我可助你们一臂之力,但此事凶险异常,你们需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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