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石年外传 第44章 禺强相助

自共工水府归来，姜石年眉宇间的沉郁便未曾化开。玄牝之门深处的见闻，混沌种子所揭示的残酷真相，如同万钧重担压在他的心头。那无处不在、与天地同生的混沌阴影，远非平定一场洪水、净化一处源头所能解决。希望仿佛风中残烛，微茫而摇曳。

他将水下所见所闻，尤其是混沌那“伴生而非侵入”的本质以及其潜藏各处的迹象，尽数告知了瑶姬、听訞与羿。一时间，众人皆默，胜利的喜悦被巨大的无力感彻底冲散。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瑶姬声音微颤，她能与地脉共鸣，比他人更能感受到那潜伏在天地间的细微裂痕与不适。

听訞紧蹙眉头，翻阅着身边所有的丹方与古籍：“若其如疫疠伴生，或许需寻根除之本，而非仅治标……但天地之本，何其浩渺……”

羿用力捶了一下身旁的石柱，石屑纷飞：“管它是什么东西！既然能被打败一次，就能打败无数次！来一次，杀一次！直到再也冒不出来为止！”他的战意依旧高昂，却也不免带上一丝焦躁。

姜石年望着手中依旧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共工水精，缓缓摇头：“羿，我知你勇武。但混沌非匹夫之敌。共工之力何其磅礴，亦被其侵蚀控制。我等需更强大的助力，更古老的智慧，或许……才能真正理解并找到与这‘伴生之恶’共存乃至制约之道。”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越了帐篷，望向极北的寒冷之地：“共工临消散前，除水精与御水心诀，还残留一丝模糊的意念，提及‘北海之墟，禺强之所，或知混沌始末’。”

“北海之神禺强？”瑶姬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地脉古老记忆中有零星记载，其为北方大海之神，人面鸟身，耳挂青蛇，足踏赤蛇，司冬、司北风、司冥古之事，乃是极为古老的存在，甚至比许多上古神明更早！”

“是了！”姜石年精神稍振，“禺强司掌冥古，或许真知晓天地初开时混沌的真相！即便不知解决之道，能了解更多，也好过如今这般迷雾重重。”

决心已定，姜石年将陈都事务暂托瑶姬与几位长老，命羿继续清剿流窜魔物，听訞则加紧研究能克制混沌气息的丹药。他则准备即刻动身，北上寻找禺强。

听訞忧心忡忡：“北海苦寒渺茫，禺强乃上古之神，性情难测，夫君孤身前往，恐有危险。”她将新炼制的所有御寒、避水、固元的丹药都塞给姜石年。

瑶姬亦道：“父亲，我随您去吧。北海路远，地脉于极北之地记录模糊，我或可感应方向。”

姜石年略一思索，摇头道：“不可。定海神针初定，水元仍需安抚，陈都经历大劫，需你坐镇地脉，守护一方。我自有共工水精护体，轩辕剑开路，纵有险阻，亦能应对。此行非为征战，是为求教，人多反而不便。”

他辞别众人，身化剑光，朝着北方疾驰而去。越往北行，天气愈发寒冷，大地逐渐被冰雪覆盖，人烟愈发稀少，一种荒古、苍凉的气息弥漫在天地之间。

共工水精在怀中微微震颤，似乎对这片寒冷的水域有所感应，指引着方向。飞行数日，眼前出现一片浩瀚无垠、冰山林立的黑色海洋！海水幽深如墨，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与沉寂的死气，与东方海洋的生机勃勃截然不同。这里，便是北海。

水精的指引指向海洋深处。姜石年降低高度，贴着冰冷的海面飞行，仔细感应着那若有若无的古老神息。寒风如刀，卷起冰屑，其中甚至夹杂着一丝丝极淡的、却被冻结了万古的混沌气息，令人心悸。

忽然，下方一座巨大的冰山轰然裂开，一头形似巨鲲、却通体覆盖着黑色冰甲、眼眸空洞散发着混沌黑气的恐怖巨兽破冰而出，张开吞天之口，咬向姜石年！显然是混沌残留于此地的魔物。

“孽畜！”姜石年早有警惕，轩辕剑铿然出鞘，金色剑罡撕裂寒风，一剑斩在那巨兽的冰甲之上！

锵！ 冰甲异常坚硬，竟只留下深深白痕。巨兽吃痛，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在真空中传播的精神冲击），庞大的尾巴掀起万丈冰浪，砸向姜石年。

姜石年御剑闪避，同时催动共工水精。“御水心诀·玄冰！”他逆转法诀，以水精之力掌控对方冰甲周围的极寒水汽，瞬间将其动作冻结迟缓一瞬！

就在这刹那，他身剑合一，轩辕剑爆发出最强剑意，如同金色闪电，直接刺入巨兽空洞的眼眸！

噗！ 黑血喷溅，瞬间冻结成黑色冰晶。巨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剧烈挣扎，最终轰然砸回海面，溅起滔天巨浪，渐渐沉入幽暗的海底。

姜石年微微喘息，北海魔物之强悍，超乎预料。他不敢怠慢，继续深入。又前行许久，根据水精感应，来到一处巨大的海渊之上。此渊深不见底，仿佛直通九幽，寒意刺骨，甚至连光线都被吞噬。

水精于此地震动到了极致。姜石年能感觉到，一股沉睡了万古的庞大意志，正潜伏在这海渊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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