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求欢，鬼送胎 第422章

前世分离的痛楚，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时光再一次撕裂了我的灵魂。

“为什么？”我哑声道，“既然你预见到了这一切，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还要生下我？”

冯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预见或许能改变结果，却无法改变过程，我必须生下你，这是无法更改的初始。

所以我选择了诈死离开，让你父亲将你抚养长大。

我以为只要让你远离这一切，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或许就能让你逃过这一劫。

可你还是误开了那只螺钿漆盒，当你打开它的那一刻，所有偏离的轨迹又都回到了原点，一切又都回到了我预见中的走向。”

我的心像是被绑上了一块巨石，直坠无底深渊。

原来我以为的机缘巧合，不过是命运早已写好的剧本。

兜兜转转，我终究还是没能逃开。

苏栖野沙哑的嗓音响起，“那还有办法再更改结果吗？”

冯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了，一切已成定数，结果亦是惘然。”

苏栖野抓住我的手，偏执道，“我不信命，前世不信，今世更不信！我不信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老天爷还会把我们分开！”

我怔怔的看着他，心底似乎也被他这股疯劲儿点燃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冯倩看向苏栖野，眼神里没有惊讶，反而多了一丝赞许和了然。

她忽然微笑道，“女儿，这位是？”

我被她问得一愣，这才意识到从刚才开始气氛就一直紧绷着，我甚至都忘了介绍。

我的脸颊有些发烫，支支吾吾开口，“妈，他叫苏栖野，是我的……”

说到这里，我卡住了，偷偷瞥了一眼苏栖夜，发现他正挑着眉，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琥珀色的眸子里挂上几分戏谑和期待。

我心一横，脱口而出，“是我的老公。”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苏栖野的狐狸眼瞬间亮了起来，眼角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连身后看不见的狐狸尾巴仿佛都在疯狂摇摆。

司马惜言在不远处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啧”。

容祈的眼神则黯淡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无波。

冯倩淡笑道，“我们小朝居然都嫁人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欣慰，更多的却是无法掩饰的失落，“看来我这些年不仅错过了你的成长，还错过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听到这话，我的眼圈又是一红。

是啊，她错过了太多。

错过我第一次咿呀学语，第一次蹒跚学步，错过我每一次的欢笑和哭泣，而我也同样错过了她。

冯倩看向我身后的容祈和司马惜言，“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

我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情绪，“他们都是我749局的同事。”

容祈和司马惜言上前，对着冯倩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拜见昆仑神女。”

冯倩却只是摆了摆手，“我早已不是什么昆仑神女了，即便现在体内还有一部分尚存的法力，但这一世我只是冯倩，你们不必对我行此大礼。”

她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随即蹙眉问道，“凌云志呢，他怎么没来？”

提到这个名字，容祈温润的眉眼间染上了一层寒霜，抿唇道，“我们来的时候遇上了九菊的人，交手过程中，凌云志趁机逃跑了。”

他没有说“背叛”，只用了“逃跑”两个字，已是给凌云志留足了面子。

冯倩听到这个消息，脸上却没有丝毫意外，只是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轻轻叹了口气，“是吗……看来我又见不到老朋友了。”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我却从中听出了苍凉。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妈，你这些年到底都去了哪里？”

冯倩收回思绪，看向我，目光重新变得温柔，“这些年来，九菊的势力一点点地向中原渗透，野心越来越大。我辗转于华夏三大龙脉之间，暗中阻止他们对龙脉动手。”

她的话很平淡，但我却能想象出其中的艰险。

一个人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对抗着那些黑暗。

她脸上露出疲态，“我这一世的寿命已经快要到尽头了，体内的法力也在不停流逝。

更糟糕的是，为了压制那些被镇龙钉，我吸收了太多上面的邪术和怨念，我的神智已经渐渐变得不清晰了。

每天昏迷的时间远远大于清醒的时间，所以我便回到了昆仑山中，等待宿命到来的那一刻。”

我的心蓦地一痛，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她却告诉我，她就要走了？

冯倩看到我眼中的泪水，抬起手，想要为我拭去，动作却有些迟缓，“女儿，不要难过，我的体内流淌着昆仑神女的血脉，神力会让我涅盘重生，并非魂飞魄散。

我们来世有缘，还会再相聚的。”

“来世？”我拼命摇头，“我不要来世，妈妈，我不想你走！”

前世我没有感受过片刻的母爱，今世我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她，为什么我注定得不到亲情？

冯倩的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刚要开口劝说我，神情却在瞬息之间发生了变化，眸色恢复了之前浑浊与空洞。

苏栖野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从冯倩的身边扯了回来，“秋暮朝，别碰她！”

我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撞进他坚实的怀里。

我看着冯倩的面容从慈祥变得冷漠，像是戴上了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具。

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妈？”

回应我的却是她释放出来的法力，她又失控了！

就像我在抚仙湖底下见到的那个失去神智的老奶奶一样，多半也是受到了镇龙钉上那些邪术的影响太大，导致神智不清，已忘了自己究竟是谁，本能的想要攻击。

苏栖野挥剑荡开她的法力，却不小心击碎头顶上一块巨石。

司马惜言抱头鼠窜，“七爷您悠着点，那可是你的丈母娘，你就不怕她给你穿小鞋！”

苏栖野咬牙道，“现在该怎么办，她神志不清，六亲不认，还偏偏法力这么强，如果我们不回击的话，她会把死亡谷都拆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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