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青田云雾间 第9章 青玄山下

测灵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广场上的情绪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时而爆发出惊叹的浪潮，时而弥漫开失望的低气压。

“李元，金木土三灵根，中等！”一个身材壮实的少年看着测灵石上亮起的黄、青、褐三色光华，憨厚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走到通过者的区域。

“王瑶，水火双灵根，上等！”当测灵石上红、蓝两色光华交相辉映，璀璨夺目时，全场响起一片哗然。那名叫王瑶的紫衣少女容颜清丽，面对众人的瞩目，只是微微扬起下巴，神情淡然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傲气，径直走到了最前方。

“赵干，金木水火四灵根，下等！”一个衣着光鲜、面色倨傲的少年看着石上闪烁不定、略显黯淡的四色光芒，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悻悻然退下，嘴里还不甘地嘟囔着什么。

林青禾默默观察着，心中对灵根的优劣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双灵根已是天之骄子，三灵根算是中坚，四灵根、五灵根则被视为资质低下，仙路艰难。他看到不少衣着朴素的少年，测出四、五灵根后，脸上写满了绝望，甚至有人当场失声痛哭。

终于，轮到了他。

“下一个，林青禾！”

他深吸一口气，在些许好奇与更多漠然的目光中，迈步走向其中一块测灵石。石面冰凉，触之如玉。他依言将手掌缓缓按了上去。

刹那间，测灵石猛地一震！

赤、黄、青、蓝、褐五色光华如同受到了刺激，骤然爆发，交替闪现，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这异象引得附近不少人侧目，连高台上的三位修士也投来了目光。

然而，这绚烂仅仅是刹那芳华。五色光芒疯狂闪烁几息后，仿佛力量耗尽，迅速黯淡、交融，最终凝成一片均匀而黯淡的、毫无生气的灰蒙光晕，牢牢笼罩住石碑，不再变化。

负责记录的执事弟子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失望，扬声宣布，声音清晰地传遍四周： “林青禾，五行驳杂，灵根浑浊，下下等！”

结果一出，早有预料的哄笑声和议论声顿时从四周传来。

“五行杂灵根？哈哈哈，这不是传说中的废灵根吗？” “我就说，一个乡下小子，能有什么好资质？” “白跑一趟喽，还不如早点回家种地……”

各种刺耳的声音钻入耳中，如同冰冷的雨水浇在心头。林青禾面色平静地收回手，对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只是心中微沉。仙路之门，似乎还未开启，便要对他关闭。

他默默地退到一旁，看着后续的人上前测试，心情复杂。他看到那名叫赵干的锦衣少年正用一种混合着优越感和同病相怜（毕竟都是差等）的古怪眼神瞥着他。

高台上，那面容儒雅的中年修士玄诚子，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微微摇头，便不再关注。而那位一直闭目养神、衣着有些邋遢的老者，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青禾，尤其是他此刻那过于平静的神情。

第一关测灵根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方才结束。数千名少年，仅有不到两百人因灵根优异直接入选，其中双灵根不过寥寥数人，三灵根数十人，其余皆是四、五灵根中稍微亮眼些的。绝大部分人，都如同林青禾一般，灵根资质不佳，需要闯那第二关——问心路。

玄诚子再次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未直接入选者，可自行决定是否闯问心路。此路考验心性毅力，艰险异常，中途退出者，亦算失败。现在，愿闯关者，上前！”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自知无望，黯然退出；有人踌躇不前，面露惧色；也有人咬牙站出，欲做最后一搏。

林青禾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走出了人群。他的身影在那些锦衣华服或是气息不凡的少年中，显得格外单薄和不起眼。

那名叫赵干的少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林青禾的背影，似乎被他的果断刺激，也一跺脚跟了上来。而那紫衣少女王瑶，虽已直接入选，却依旧站在高台附近，好奇地望向这边，目光尤其在林青禾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看看这个五行杂灵根的少年，有何凭仗敢闯问心路。

玄诚子见人数已定，大约还有五六百人，便不再多言，袖袍对着那云雾深处的石阶轻轻一拂。

“问心路，开！”

一股无形的屏障仿佛瞬间消失，那蜿蜒向上的白玉石阶，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每一级都铭刻着古老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登顶者，可入外门！前三位，重赏！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数百名少年如同开闸的洪水，呐喊着，争先恐后地涌向了那仿佛通往云端的石阶！

林青禾没有急于冲在最前，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感受着怀中青石坠传来的温润气息，混在人群中，踏上了第一级台阶。

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作用于身体，更作用于心神！

青玄山下，问道之路，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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