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青田云雾间 第161章 暗影集市

门后的景象与外界截然不同。

并非想象中的阴暗逼仄，而是一片广阔的地下空间，穹顶高悬，投射下模拟的星光，照亮着下方如同迷宫般的街道与摊位。这里的建筑更加奇特，有的悬浮在半空，有的则直接嵌入岩壁，闪烁着各色灵光。空气中混杂着成千上万种气味，从顶级香料的芬芳到剧毒物质的腥臭，从古老卷轴的霉味到新鲜血肉的铁锈气，应有尽有。

来往的生灵也更加诡异，大多以黑袍或伪装法术遮掩了形貌与气息。交易在无声或低语中进行，眼神交汇间便可能达成或取消一笔买卖。秩序看似混乱，却有一种无形的规则在维持，偶尔有不开眼想闹事的，会立刻被不知从何处射出的能量射线或阴影触手拖走，消失无踪。

林青禾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大波澜。一个收敛气息的炼虚修士，在这里虽不算顶尖，但也足以让人忌惮，不会轻易招惹。

他没有在那些公开的摊位上浪费时间，直接走向集市深处一座最为高大、外形如同扭曲古树的黑色建筑。那里是“暗影大厅”，提供最高端、也最危险的情报与服务。

进入大厅，内部空间同样运用了拓展技术，远比外面看起来庞大。一个个独立的、被光幕隔绝的密室分布四周。一名身着华丽黑袍、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侍者无声地滑到他面前。

“尊贵的客人，请问需要什么服务？”侍者的声音中性而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买消息。”林青禾重复了之前的话，“关于‘魔巢’，以及近期星空中异常死寂之气蔓延的根源。”

侍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这个请求的风险与价值。“此类消息，涉及甚大，价格不菲，且无法保证绝对准确。客人确定需要？”

“确定。”

“请随我来。”侍者转身，引领林青禾进入了一间编号为“幽影七”的密室。

密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对面，已经坐着一位全身笼罩在扭曲光线中、连是男是女、是何种族都分辨不清的身影。这是暗影大厅的高级情报贩子，以保密和“只要付得起价，连星神的内裤颜色都能告诉你”而闻名（当然，后者只是夸张的传言）。

“坐。”扭曲光影发出沙哑的声音，直接开门见山，“你要的消息，很危险，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林青禾平静地坐下：“价钱。”

扭曲光影报出了一个足以让普通炼虚修士倾家荡产的天文数字，单位是极品灵晶或等值的稀有神材。

林青禾眉头都未皱一下，直接从神农洞天内取出了相应价值的物品——一部分得自噬魂魔蛟的珍贵材料、几块在腐朽之源核心找到的、蕴含精纯生命本源的结晶，以及一小瓶稀释过的“混沌灵液”（洞天产物）。这些东西，每一样在外界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扭曲光影的气息明显波动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林青禾如此干脆且身家丰厚。他（或她）迅速收起物品，确认无误后，沉声道：

“第一个消息，关于‘魔巢’。你之前接触的，不过是其微不足道的触须。真正的魔巢，并非一个固定的巢穴，而是一个……活着的、不断在星空中移动、吞噬世界本源的恐怖存在。它拥有极高的智慧，其核心被古老的存在们称为‘寂灭之心’。”

“寂灭之心……”林青禾默念这个名字，感觉与《清净心经》隐隐形成一种对立。

“它上一次大规模活跃，是在十万年前的‘诸神黄昏’时期，吞噬了数个辉煌的神族文明后陷入沉寂。近千年来，其活动迹象再次频繁。你之前破坏的节点和清除的污染源，在它眼中，或许只是被蚊子叮了几口，很快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魔物从星海暗面涌出，修复并加强这些节点。”

扭曲光影顿了顿，继续道：“第二个消息，关于死寂之气。这与魔巢有关，但并非直接由其散发。根据古老记载和一些顶尖大能的推测，魔巢的活跃，会引动宇宙中某些与之同源、或相生相克的古老禁地发生异变。‘骸骨星域’、‘归墟之眼’、‘葬神星海’这些地方，死寂之气正在加剧，很可能是在为‘寂灭之心’的彻底苏醒，或者说……下一次‘进食’，积蓄力量，或者是在召唤什么。”

“召唤什么？”林青禾追问。

“不清楚。可能是更恐怖的域外魔神，也可能是某种能加速宇宙归墟的古老仪式。”扭曲光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有迹象表明，不止天机阁，星灵族、太古龙族、乃至几个隐世的道统，都派出了强者在暗中调查。风暴，正在酝酿。”

林青禾消化着这些骇人听闻的信息。魔巢的真相比他想象的更加恐怖，而星空的局势也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

“最后一个问题，”林青禾凝视着扭曲光影，“如何找到魔巢的核心，或者说，如何阻止它？”

扭曲光影发出了类似笑声的古怪声音：“找到核心？连那些星海霸主都做不到！至于阻止……或许，当所有被波及的势力联合起来，在它下一次‘进食’时，给予其重创，是唯一的机会。但联合？呵呵……”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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