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日魔尊 第107章 家庭版“科研”

带着满脑子的“电路图”和“烫嘴咒语”，艾文回到了银匠家。

晚饭时，他心不在焉地用他那把小银勺扒拉着碗里的豆子，脑子里还在反复构建那个【微光火球】的法术模型，嘴唇无声地蠕动着，练习那几个拗口的音节。

“艾文，好好吃饭。”玛莎温柔地提醒了一句。

艾文“哦”了一声，回过神来，塞了一大口豆子，然后忍不住又开始跟父母分享：“爸爸，妈妈，魔法好难啊！要记好多弯弯绕绕的线，还要念一段特别别扭的话，舌头都快打结了！”

里昂和玛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里昂咽下嘴里的面包，用他那惯有的、务实的方式鼓励道：“哪门手艺开头不难？我学打铁的时候，光是学怎么握锤子、怎么控制力道，就不知道挨了师傅多少骂。慢慢来，别着急。”

玛莎也柔声说：“是啊，艾文，罗兰先生是位好老师，你跟着他好好学，一定能学会的。”

父母的鼓励让艾文心里暖暖的，也踏实了不少。晚饭后，他迫不及待地跑到后院，开始了他的“家庭作业”。

他先规规矩矩地按照罗兰老师教的，尝试标准版的【微光火球】。他集中精神，努力构建模型，磕磕巴巴地念动咒语，配合手势。

“奥拉……维塔……弗莱姆……克斯！”

噗—— 一小簇比课堂上稍微稳定点的橘红色火苗在他掌心上方摇曳着诞生了，大小跟个鸡蛋差不多，慢悠悠地悬浮着。

“唉，成了！但这标准版搓出来的火球，怎么看都感觉像是燃气灶调到了最小火，只够温杯牛奶，点个蜡烛估计都费劲。”艾文看着这团“温顺”的火焰，内心有点嫌弃。

这威力，跟他之前下意识搓出来的那个“赤红穿透版”简直没法比。他维持了十几秒，感觉精神力消耗却不小，便散去了火球。

练了几次标准火球，成功率略有提升，但他总觉得不得劲。目光扫过院子里的水缸，他心思又活络起来。

“火球术的原理是汇聚压缩火元素……那水元素呢？是不是也能搓个水球出来？” 这个念头一起，就压不下去了。

他回忆着火球术的模型架构，尝试将其“翻译”成水元素版本。

过程同样不顺利。水元素比活跃的火元素更“粘稠”、更难以快速汇聚和塑形。

他憋了半天，也只是在掌心凝聚了一团不断滴答水、形状不规则的水洼。

“不行，太散了，没威力。” 艾文盯着那团水，想起了地球上的高压水枪。

“原理应该是相通的吧？把水压缩，然后从一个很小的口子用很大的力量喷出去……”

他决定试试。不再追求形成稳定的球体，而是将所有意念集中在“压缩”和“喷射”上。

他想象着将周围所有的水元素强行挤压在一起，然后在前方打开一个“阀门”……

结果，“噗”的一声轻响，预想中的水箭没有出现。

反而是那团勉强汇聚的水元素骤然扩散开来，形成一小片弥漫的、带着明显寒意的白色水雾，笼罩了他面前一小片区域，空气中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度。

“呃……压缩失败，改成加湿器了？还自带制冷效果？” 艾文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那冰凉的雾气，有点哭笑不得。

“这算哪门子法术？【微型制冷雾】？好像……夏天用来降降温也挺实用？”他自我安慰着，觉得这“失败的科研”至少不算完全无用。

里昂和玛莎在屋里，透过窗户看到儿子一会儿弄出个小火苗，一会儿又搞得雾气蒙蒙，虽然看不懂这些“魔法”的具体门道，但看到艾文那认真投入、时而皱眉时而恍然的小模样，心里就充满了自豪和欣慰。

“看来学得挺认真。”里昂笑着对玛莎说。

“是啊，只要他喜欢，平平安安的就好。”玛莎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出去，“艾文，休息一下，吃点水果。”

……

几天后，又到了魔法课的时间。

艾文站在罗兰老师面前，先是有些紧张地展示了他练习标准版【微光火球】的成果。

这一次，他完整地念完了咒语，成功凝聚出了一个稳定的、橘子大小的橘红色火球，虽然飞行速度依旧不快，但轨迹稳定，准确地击中了标靶，留下合格的焦痕。

罗兰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好，艾文，你的进步很明显。标准模型的掌握是根基，这一点你做得不错。”

得到老师肯定，艾文松了口气，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坦白了他尝试“水球术”却意外造出冷雾的“失败”经历。他描述了自己如何想模仿高压水枪，结果却弄出了个“加湿器”。

他本以为会得到“不要好高骛远”或者“脚踏实地”之类的告诫，没想到罗兰听完，非但没有批评，反而陷入了沉思，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桌面。

片刻后，罗兰抬起眼，目光中带着一种奇异的亮光看着艾文：“艾文，你知道吗？魔法的发展历史长河中，许多新的法术、新的应用，并非都源于按部就班的推演，恰恰是来自于一些法师的‘意外’发现和大胆设想。”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的思维方式，与你同龄的孩子，甚至与许多成年法师都不同。你似乎总在试图寻找某种……‘原理’，并基于你理解的那个‘原理’去尝试改变和创造。

这在你学习标准框架时，或许会让你感到束缚，显得像个缺点；但放眼更长远的未来，这极有可能成为一个巨大的优点，让你有机会窥见魔法更深层的奥秘，甚至走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独一无二的道路。”

艾文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老师会这样评价他的“瞎折腾”。

“优点？我的胡思乱想居然是优点？罗兰老师果然有眼光！” 他内心一阵雀跃。

“但是，”罗兰的语气再次变得严肃而郑重，他伸出食指强调，“安全和控制，永远是这一切的前提。没有掌控力的创新是灾难。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依然是打好基础，把‘标准’变成你的本能。”

“明白！先把官方教材和标准操作流程啃透，拿到‘安全上岗证’，再去想怎么搞我的‘特色魔改’！” 艾文在心里用力点头，对罗兰的话深以为然。

“这样吧，”罗兰做出了一个决定，“从下次课开始，如果你能提前完成标准的练习内容，并且保证绝对安全的前提下，我可以允许你抽出一点点时间，在我的监督下，尝试去探索你那种‘意念流’火球，看看如何才能让它飞得更直，更稳定。记住，是在我的监督下，并且以巩固标准控制力为目的。”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老师！”艾文惊喜万分，差点跳起来。这意味着他的“野路子”得到了官方有限的认可和引导！

……

走在回家的路上，艾文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他一会儿默念着标准咒语，一会儿又在脑海里构思着如何优化他的“意念火球”的弹道。

“魔法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理解规则然后利用规则嘛！跟编程、做实验、甚至玩游戏研究技能机制没啥本质区别……就是这规则有点抽象，还自带危险系数。不过没关系，慢慢啃！先把这官方定制的“稳定版”火球搓熟练了，拿到安全认证，再慢慢研究我的“默发连射版”！到时候看谁还敢说我搓的球只能当照明弹或者玩信仰射击！”

带着对“规范”的更深理解和对“特色”之路得到初步许可的兴奋，艾文在魔法的学习道路上，脚步愈发坚定。

他知道，前方既有需要遵循的传统智慧，也有一片等待他自己去探索的、充满可能性的广阔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