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扶我青云志，我送她们诰命身 第15章 夜半抓贼

因李婉儿落水受惊和李秀才昏厥未醒，学堂下午放了假。

同窗们三五成群地离去，小衙内赵文轩热情地揽住张小彘的肩膀，说道：

“彘哥儿，去我家玩玩？我爹新得了一方好砚，咱们去瞧瞧？”

张小彘心里惦记着家里的肥皂作坊，婉拒道：

“文轩兄好意心领了，只是家中作坊刚起步，我得回去盯着进度，实在抽不开身。”

赵文轩一听是正事，立刻收起玩闹心思，正色道：

“对对对，正事要紧！”

“那你快回去，务必盯紧了！那可都是钱啊！”

他现在比张小彘还关心肥皂的生产。

“嗯。”

张小彘笑着应下，转身朝河西村走去。

还未到家门口，就听见院里传来前所未有的热闹动静。

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

东头的作坊棚子下，母亲王氏正指挥着两个舅妈和姐姐们过滤碱水，照料着灶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猪油大锅，空气里弥漫着皂角混合油脂的独特气味。

另一边。

父亲张屠夫和大姐夫则领着几个男丁在修缮房屋，敲敲打打，忙得满头大汗。

“彘儿？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王氏最先看到儿子，用围裙擦着手走过来。

“先生有事。”

张小彘简单解释了学堂放假的事，随即热情地跟在场的每一位亲戚打招呼，说道：

“大舅，二舅母辛苦啦！”

“三姐，火候看着点..….爹，这边房梁稳当吗？大姐夫，歇会儿喝口水吧...”

他举止得体，言语周到，全然不像个十五岁的少年，倒像个主事的小东家。

亲戚们纷纷笑着回应，眼神里满是惊奇和赞许。

张小彘挽起袖子就想帮忙搅拌皂液，却被母亲和父亲同时喝止。

“去去去！”

“读你的书去！这儿用不着你！”

张屠夫挥挥手，像赶小鸡似的。

“就是，彘儿，你的正事是书本子，这些粗活有我们呢！”

王氏也连声催促。

张小彘无奈，只得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里那棵老槐树下，拿出书卷开始诵读。

朗朗书声与作坊的忙碌声，修缮的敲打声交织在一起，竟奇异地和谐。

几个舅舅舅妈看着树下那清瘦却挺拔的身影，忍不住低声感叹，说道：

“彘哥儿真是大变样了，瞧这气度…...”

“可不是嘛，以前见人都躲着走，现在说话办事，妥帖着呢！”

“读了书就是不一样啊，张家这是要出真龙了！”

……

晚上，张屠夫格外大方，将平日里舍不得吃的猪下水收拾得干干净净，又切了大块猪肉，炖了满满两大锅，香气飘满了整个小院。

虽然家里有了肥皂的进项，但他依旧操持着屠户的营生，甚至最近还多买了几头猪崽养着，说是“不能坐吃山空”。

劳累了一天的众人围坐在一起，吃得满嘴流油，欢声笑语不断。

饭后，亲戚们都回去了，疲惫的家人们早早歇下，张小彘也感到倦意袭来，温了会儿书便吹灯睡下了。

……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

张小彘睡得正沉，忽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惊醒。

声音来自院东头的作坊方向！

他瞬间睡意全无，屏息细听，绝不是老鼠！是有人在翻动东西！

他没有声张，轻手轻脚地摸到父母房外，低声唤醒了父亲。

张屠夫一听有贼，瞌睡虫立马跑光，眼中闪过屠夫特有的凶悍之气，顺手抄起门边的顶门棍。

父子俩悄无声息地摸向作坊。

借着朦胧的月光，果然看见两个黑影正在里面翻箱倒柜，似乎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狗日的贼娃子！”

张屠夫暴喝一声，如同猛虎出闸，抡起棍子就冲了进去。

那两个贼人显然没料到会被发现，吓了一跳，但反应极快，立刻抽出随身携带的短棍迎战。

张屠夫虽勇猛，但对方两人配合默契，一时竟打了个旗鼓相当。

张小彘见状，也捡起一根柴棍加入战团。

他跟着父亲练了这些日子，身手灵活了不少，专攻对方下盘，倒是起到了骚扰作用。

打斗声和怒骂声，很快惊醒了王氏和五个女儿。

张家的这些女子们可不是吃素的，纷纷抄起擀面杖，烧火棍冲了出来。

两个贼人见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来的女子个个膀大腰圆，气势汹汹，心知不妙，虚晃一招，撞开一个缺口，狼狈地翻墙逃走了，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追！”

张屠夫还要去追，被张小彘拉住，说道：“爹，穷寇莫追，小心有埋伏。”

“好吧。”

……

点上油灯，作坊里一片狼藉。

装原料的罐子被打翻了好几个，木模散落一地，刚凝固的一些肥皂也被踩坏了。

“天杀的贼！偷东西就算了，怎么还搞破坏！”

王氏心疼地看着被糟蹋的原料。

二姐银花疑惑道：“怪了，他们好像没偷成品肥皂啊？翻箱倒柜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张小彘目光扫过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角落，那里原本放着几本他用来记账的旧书，此刻都被扔在了地上。

他心中顿时明了。

“他们不是来偷东西的。”

张小彘冷静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冷意，说道：“他们是来偷配方的。”

“配方？”

众人一愣。

“对，肥皂的配方。”

张小彘弯腰捡起地上的旧书，拍了拍灰，说道：“有人想知道这肥皂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张屠夫恍然大悟，怒道：“肯定是王...”

“爹。”

张小彘打断他，摇了摇头，说道：“无凭无据，不好乱说。”

他环视着面面相觑的家人，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不过，他们注定是白忙一场。”

“因为，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写下来的配方。”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真正的配方，全在这里面记着。”

“除非他们把儿子的脑袋撬开，否则，谁也偷不走……”